行得通,但治理一州之地,没有一点魄力,根本不行。”
“冀州在韩馥的治理下,狼烟四起,民不聊生,黑山贼肆虐。这样的州牧,让官员难以忠心耿耿。”
“袁绍起兵讨伐,是顺天应人,大势所趋。”
“这一战,袁绍选在六月起兵,是小麦等谷物丰收的时候,粮食充足,正适合开战,这是袁绍占据的天时;袁绍虎踞渤海郡,背面靠海,没有后顾之忧,大军从渤海郡出发,横扫河间国、安平国、清河国,所向披靡,占据地利的优势;袁绍顺天应人,所过之处,百姓夹道欢迎,这是人和的优势。”
田豫语气慷慨,朗声道:“占据天时、地利、人和,袁绍怎么可能不胜利呢”
王磊听后,摇头说道:“国让啊,你只看到了表面,却没有看到袁绍的根本。且听我一一道来,让你看清楚袁绍的真面目。”
第167章田豫归心下
田豫略显激动,能和王磊辩论,这是对他能力的一种提升。两人的眼界不同,地位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不同,结果也不同。
是以,田豫充满期待,想听听王磊的分析。
田豫神情严肃,道:“大人有什么看法,豫洗耳恭听”
王磊也是正襟危坐,严肃的说道:“对应你的分析,我一点一点的述说。首先,你说袁绍出身好,有一个好的起点,占据优势,但我不这么认为。”
田豫没有插嘴,静静请听。
“不可否认,袁绍出身袁家,的确有一个好的起点。但有利也有弊,袁绍的出身是一柄双刃剑,也会影响到袁绍自己。袁绍是世家大族子弟,行事讲究礼仪,很多事情被形式羁绊,难以因时因地制宜。”
“他处理事情的办法,也囿于世家的规矩,难以公平决断。”
“譬如,世家的子弟犯法,或者是大家族的子弟犯法,袁绍因为自己的出身,他的立场必须站在世家子弟这边,难以公平处置。”
“除此外,袁绍出身世家,眼光高,眼中只有世家子弟,只有天下的名士才能进入他的眼中。像国让这般出身寒门却有才华的人,难以得到袁绍的信任和重用。”
“仅此一点,我认为袁绍难成大器。”
“你说袁绍海纳百川招贤纳士,其实是一般正确一般错误。袁绍的确是海纳百川招贤纳士,但有一个范围,仅仅局限于天下的名士,寒门贤才不可能纳入范围。”
“换做是我,不论是天下的名士,亦或者是寒门子弟,我都欣然接纳。我的心中只有一个标准,唯才取士。只要是有才华的人,来到我的麾下就能得到重用。”
“两者相比,高下立判。”
王磊想了想,又斩钉截铁的说道:“先天的出身好,只能是起点高,容易成功,但起点高,并不意味着就能走得远。天行健,君子当以自强不息只要肯付出,肯努力,我不认为出身差就会弱我出身卑微,也官居中山相一职,不比袁绍差。”
田豫的眉头蹙起,王磊的一番话,冲击了他的认知。
但是,田豫赞同王磊的观点。袁绍出身世家大族,眼光的确是放在高处的,不会关注他这样的寒门子弟。
相比较来说,王磊更有可塑性。
田豫深吸口气,拱手道:“大人一番话鞭辟入里,非常精彩。请大人继续,田豫洗耳恭听。”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
田豫对王磊的看法,已经悄悄的发生变化。
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
王磊稍作停顿,继续说道:“再说袁绍本身的能力,你说袁绍有大谋略大胆魄,这我只能一笑置之。我问国让一个问题,国让和袁绍相处过么了解袁绍么”
田豫摇头道:“没见过,耳闻而已”
“君不闻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么名不符其实说的就是袁绍。”
“此人看似有胆魄,其实是一个胆怯之人。”
王磊一脸轻蔑的神情,说道:“袁绍担任渤海郡太守之初,曾率军攻打中山国,我带兵和袁绍的军队交战,和袁绍打过交道。不久前诸侯讨董,我更和袁绍在同一座军营事,经常能见面,更亲眼见识了袁绍的为人处事。”
王磊问道:“国让了解天下的局势,应该知道诸侯讨董吧”
田豫点头道:“知道”
王磊一脸愤慨的神情,道:“讨伐董卓的形势一片大好,而袁绍和袁术在关键时候,突然带着军队退出联军。而袁绍撤军回冀州后,悍然发动叛乱,造成州牧的军队不得不撤退。”
“正因为袁氏兄弟出身袁家,影响大。两人带兵撤出联军后,其余的诸侯纷纷效仿,很快走了个精光,只剩下极少数的人留守。”
王磊恨恨道:“讨董失败,都是袁绍和袁术的错。”
田豫脸色苍白,眼中浮现出不可思议的神态。
袁绍,竟是这种人
田豫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但心底却选择了相信王磊的话。
王磊继续道:“除此外,袁绍看起来接纳天下的名士,但外表宽厚而内心多猜忌,而且他任人唯亲戚子弟。遇到大事的时候,袁绍又没有自己的主见,优柔寡断。”
“不可否认,袁绍很聪明,有能力,但成大事者,心胸和行事果断是必须具备的特点。心胸狭窄难以容人,麾下的官员难以尽展所长,无法竭尽所能;做事优柔寡断没有主见,在关键时刻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容易错失良机。”
“这样的性格,难以成事。”
王磊语气肯定,给袁绍下了判断。
旋即,王磊又说道:“我评点袁绍,国让可能认为不真实。但接下来还有很长的时间,国让肯定会有和袁绍打交道的机会,你会一一发现的。”
田豫摇头道:“我相信大人”
对王磊的人品,田豫是非常相信的。
王磊笑了笑,继续道:“最后,再说你提及的顺天应人。你对韩馥的分析没有错,韩馥的确不是治理一州的人才,但韩馥有一个优点,他不喜欢战争,不会轻易的发起战争。”
“同时,你提及冀州的百姓无法安居乐业,这也是韩馥能力不足,但不是韩馥造成的。韩馥担任冀州牧之前,黄巾贼和现在的黑山军肆虐,造成了现在的情况,只是韩馥能力不足,无法扭转局面,只能维持现状。”
田豫点头道:“身处在韩馥的位置,无能也是一种罪过”
“你说得没有错,但袁绍未必就合适。”
王磊话锋一转,又说道:“你说的天时,六月时节,不仅是袁绍的天时,也是我麾下大军的天时;袁绍只有渤海郡一地,韩馥却拥有冀州各地的支持,双方实力悬殊,袁绍难以长久的维持下去;最后,袁绍顺天应人的说法,依我看,袁绍在冀州本就满目疮痍的基础上再起战火,加重了百姓的负担,而我平定袁绍的叛乱,让百姓安居乐业,那才是民心所向,顺天应人。”
“所谓的天时、地利、任何,不值一提”
王磊一脸不屑,那神情自信,仿佛袁绍真的不堪一击。
田豫长长的喟叹一声,道:“听了大人的一席话,田豫才知道自己是井底之蛙。大人的才学和眼界,令田豫望尘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