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他张大了嘴巴望向眼前那一片晶亮,一块连着一块,一片连着一片,满眼都是闪亮的晶体。他咽了下唾沫,这难道是上帝的指引,知道他想要求婚,于是送了一座钻石山到他眼前,好让他挑一个回去送给林。
不不不,这些加起来都够盖一个钻石城堡了,贝克眨眨眼,又眨一眨眼,眼前的物体没有消失。他没有发现宇宙飞船,却发现了一个钻石矿
贝克刚想要跳脚欢呼一下就被绊住了,他这才看清楚自己是什么处境,他不是掉进钻石矿里,也不是落在了什么大树上,他在一个网兜里,整个人被挂在半空中。
贝克这才想起来,他根本没到山边来,也不可能掉进什么岩洞里,他明明记得他很幸运的逮到了
一只兔子,在陷阱里还有一头鹿,他一个人拖不动,准备回去告诉林薇这个好消息,然后明天他们再一起去把那头鹿拉回家。
他最后的记忆就是察看最远的那个陷阱,那个陷阱是前两天刚刚挖好的,贝克就是在那附近发现了那个弃好久不用的陷阱,捡到了那只灰毛兔子。
他捂着额头想,难道那是有主人的陷阱因为他拿走了猎物,所以打晕了他想要报复贝克两只手扒住藤条,使劲往外看,无奈这片山壁上的宝石太过亮眼,除了眼前那一片花白,他什么都看不清楚。
贝克捂着眼睛使劲揉了揉,试图用手挡住那些亮光,好让他弄清楚他呆在什么地方。试了几次都没用,贝克想到手腕上的手表,他的表盘是可以打开的,表盘的颜色就像是茶色的墨镜,他闭上一只眼睛,拿另一只眼透过表盘往远处看。
不仅是他面前的山壁,身后也是一样,贝克拨开密密的叶片,透过茶色表盘望出去,这一片闪亮一直绵延到远处,他的视线尽头。
这里一定有地方能透光,不然这些晶石不会这么亮,贝克使劲想要从藤蔓的缝隙间探出头去,他的脑袋正好能卡进藤蔓间的空洞里,正下方有个用粗枝架起来的石盆,里头燃着火把。这一路过去一定还有无数个这样的石盆,让这片石壁看上去像是嵌着无数面镜子。
贝克一阵头晕眼花,他好像真的撞伤了脑子。可比起这个更让他担心的是林薇,他被抓住了,而林还不知道他被抓住了。
时针已经走到了午夜,他没有回家,林会不会害怕,会不会出来找他,会不会也被抓他的人发现贝克一想到这个扭动起手脚想要挣脱出去,看这个囚禁的方式,抓他的人就不会友好。
他知道这里肯定不止一个人,像这样大的石盆起码要三五人才能抬得起来,贝克扭动了半天,早上出来背着的背包就扔在火盆旁边,只要他能离开这个网兜,靠着里面的工具一定能逃离这里。
他试着用牙咬开藤条,又粗又厚,光靠牙齿根本就咬不动,反而尝到了一嘴的青汁味儿,剧烈的挣扎让网兜往下滑动。贝克刚一欣喜就立马不敢动了,之所以没看守,是因为他们知道贝克不会挣扎,只要藤条往下滑,他就会刚巧落进火盆里。
远处响起一阵鼓点,跟各色各样的粗声吆喝一起越离越近。贝克僵直了身体,像刚才那样把自己遮在厚叶子下面,留一双眼睛,忍着反光往前看。喧哗声越来越近,他这回看清楚了,宽大的山体里果然有一条通道,从这里数过去,过四个火盆就到了。
那些人赤着上身围着兽皮,黝黑健壮,有男有女,领头的三个人围着一只鼓一边敲打一边往贝克跟前走,贝克屏住了呼吸。
林薇不缺少勇气,贝克比她想像的对她更重要,但在黑暗的森林里找人还是一个愚蠢的主意。她的眼睛基本无用,除了鞋尖什么也看不见,能用的只有一双耳朵。
密枝疏叶被风吹动时发出各种奇怪声响,平时这个时间林薇已经安稳的窝在贝克的怀里,就算是刚来丛林的那些天,他也从来没让林薇露宿过,不管是粗枝架起来的帐蓬还是防雨布遮盖的树洞,他总有办法给林薇一块地方,让她好好休息。
林薇抱着竹筒缩在灯火笼罩的方寸之地,紧紧捏住手里的长矛,拿钝的那一头探路,她好几次被树根绊住了脚,长矛就像盲杖那样为她一点点探出路来,她迈着小步往前,伸直了提灯的手,好像这样就能让周围更亮一点。
这明显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油灯发出的微弱光芒被黑暗吞噬,她好几次撞上了石头,龟壳里的灯油洒了一半,林薇只好挨着石头坐下来往里添灯油。
林子里时不时响起大笑声,林薇知道那是猫头鹰,她跟贝克给这猫头鹰起了个名字叫它大笑猫头鹰,贝克在它突然出声吓到了林薇的时候还会学它的叫声把林薇逗笑。
越是想起这些,她就越是不能在这里停下,林薇撑着石头站了起来,她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一分一秒都不行,说不定贝克正在什么地方等着她呢。
后半夜,她是挨在大石头下面过的,油灯被夜风一吹就熄灭了,没有灯火寸步难行,手电的强光惊起了许多动物,狐狸擦着她的裤管往前跑,不满的冲她叫出声。
虽然他们从没有在这里遇上过猛兽,但不说明这里没有,林薇不敢冒险,打开了一会就把手电关掉了,她知道自己做了个愚蠢的决定,但她不能那样安然的呆在树屋里等待。
天空泛起鱼白,林间的黑暗消散的时候她立马站起来揉着酸麻的脚去寻找贝克,坐了一个晚上,她身上的肌肉都僵着,夜风吹得她头晕,可她没有生病也没有倒下,她像鸟儿那样把自己的脑袋紧紧包裹住,不断的安慰自己,也许贝克已经回去了。
她把能去的地方都去了,所有她跟贝克一起挖下的陷阱,遁着记忆中的路线一个个都走遍了,可还是没有贝克的影子,他好像突然在这片丛林里消失了。
林薇又脏又渴,夜里她好几次看见黑暗中闪烁着光亮的眼睛,然后庆幸的发现那只是几头鹿,它们虽然被她吵醒了,却没有攻击她。
听到溪水声的时候她的脚再也不能支撑她的身体,从包里拿出小锅煮水喝,木柴带出白烟,林间响起鸟叫,林薇的眼睛盯着这锅水一动也不动,一层层涟漪从锅中心泛上锅壁,上面结起一个个小气泡。
她不敢往那方面想,贝克是不可能丢下她的,既然在河里他没有松开手,那么现在他也不会离开她。除非是他自己不可控制的,他可能遇险了,他可能回家了是真的回家,回到原来的地方,他们都说不清为什么会驾着车突然出现在这里,既然能够突然的到来,当然也能突然的回去。
在他们能够坦承的聊起这些的时候,林薇听贝克说起过他的猜测,他觉得也许他们刚好掉进了时间的洞里,就像从隧道的一头掉进了头一另,两边是完全不一样的景色,完全不一样的土地。
她等不及烧滚的水自然凉下来,用叶子包着柄吹凉,蒸气扑在她脸上,嘬着嘴吸上一口,感觉舌头都被烫麻了,这让她冻得麻木的脸跟身体恢复了点知觉。
gu903();林薇说不清她是希望贝克遇险还是希望他回家,可她知道贝克跟她惦记他一样的想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