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相信贝克不会主动过去,其实在回到树洞之后林薇就不再害怕了,可贝克以为她受了惊吓,连续好几个晚上都给她讲故事,她甚至都不知道贝克的肚子里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童话故事。
他们靠着大石头,喝着黑莓果酱泡的甜汤,吃着用薄饼卷起来的鹿肉,贝克从后面搂住她,把她圈在怀里,手指刮着她的腰,惹她痒痒地轻笑,用嘴唇去碰着她的耳垂,说他不是杰克,不想去爬豆藤,洞穴里不仅有宝藏说不定还有巨龙。
那个时候的林薇笑着逃开他的痒痒攻击,捂着他的嘴不许他往自己耳朵里吹气,现在想起来,她其实很喜欢贝克在她耳边胡说八道,扯的牛皮能从德州排到唐宁街。
他还坚持自己的推测是对的,那下面一定有龙跟地下城,林薇问他为什么这么肯定的时候,他抬起手指头虚压了下想像中的帽檐,用英式发音说:“世界上最有名的侦探就住在我家里。”
现在这些片段想起来还能让林薇发笑,她要去把她的笑容找回来。
这条路,她只走过一次,但她一步都没踏错,她跟贝克都学会了要怎么在丛林里认路,拿一株花一棵树来当标识是不够的,它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了模样,好像这些树都长着脚,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偷偷挪了位置,必须记住那些圆圆的大石头,记住那树上住着些什么动物。
石头比树可靠,这也是贝克说的,林薇问过他为什么,他的理论让林薇又一次打了他的头,“这些石头都是地精变的,他们很懒,不会挪窝,记住石头,就能记住路。”
林薇每次气不过要打他的时候,贝克看上去在躲,其实低着头等她凑上来,林薇大声咳嗽一下,把悲伤的情绪从心底走进走,她看了眼这些固执呆在原地不动的“地精”,默默祈祷他们能带她找到路。
这一排的松果树上住着十几只红肚皮松鼠,那天贝克用松果跟它们大战一场,这些小家伙追了他们好久才放过贝克的金脑袋,回到自己的树上继续采松果。
林薇摸着这一路的标记往前,她先去了离家最远的陷阱边,她猜的没错,贝克就是从这儿不见的。他是被人带走的带走他的人也一并带走了背包跟猎物,可他们忘了一样东西,他们没把花环带走。
她蹲捏起被丢弃的花环,这大概是贝克吃午饭的时候编的,准备带回来当作当天的礼物,用来点缀的细小白花已经枯黄了,这是丛林里最常见也最容易枯萎的花,清晨才开,到了中午就已经谢了一批。
林薇很喜欢这些小花,她叫它们珍珠花,贝克还说过要挖一片回来种在园子里,他下定决心要给林薇盖一个漂亮的花园。花环正中那朵卷须兰翘着花瓣,像双美人手。
林薇站起身来,捏紧了这个未完成的花环,取下那朵还开着的兰花,把它别在衣领上。除了花环,陷阱里还留下别的东西,坑底有一根羽毛,白羽杆红羽尖,林薇在森林里没见过任何一种鸟身上长着这样的羽毛。
她跳下坑去把羽毛捏在手里,起码得像驼鸟那样大才会长出这么长的羽毛来,她掂了掂竹枪,没有别的选择了,只有去看看那个洞穴,看看那里面有没有。
飞机架子上的那些藤条还像他们离开时那样,林薇伏在石头后面,贴着藤蔓墙壁往里窥探,矮着身从缝隙中钻了进去,单膝跪地,一只手架住钢架,一只手拨开嫩叶往外察看。
他们那天往下爬的林荫道离飞架残骸还有些距离,林薇眯起眼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烟紫色的天幕下看见了袅袅升起的白烟。她眯起眼睛使劲往前看,果断的弯腰伏身掀开帘子往前。
隔得近才能看得清,的确是有白烟,还不止一处,林薇藏在石头后面,那天他们顺着林荫道来回,还以为那是个被遗弃的或者荒废了的遗址,现在看来不是那样,难道那天他们在看营地中间转圈子的时候,有人在暗处看着他们
这种想像让林薇全身的寒毛都立了起来,她紧紧咬着牙好让自己不发抖,如果贝克被他们抓起来了,那么他们会怎么对待他
在可能遇上熊的时候,林薇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人比动物杀伤力更大,更别说是一群没经过开化的人,石头上的圈腾和直立起来的巨石,都让她从骨头里开始泛冷,她缩身藏在石头后面,拿藤蔓紧紧把自己盖住,就算要去救贝克,也不能在白天,这群刚刚苏醒的时候。
贝克屏住呼吸等来的生物让他松了口气,他有那么一瞬间以为会有地底大老鼠,人形而立举着火把扛着石锤流着口水摇摆着走过来,拿皮鞭抽他,把他当成食物那样吃掉,等看清是一群皮肤黝黑的人类后,他反而不像刚才那样紧张了。
人对未知的恐惧比对已知的要大的多,在一片钻石中醒来已经挑战了一次贝克的认知,如果进来的不是人,他大概会吓得直接晕过去。
贝克眨眨眼睛想把想像从脑子里甩出去,倒不是他不想摇摇脑袋,而是他现在能做的最大幅度的动作就只有眨眼了。贝克把荒诞的想像抛到脑后,并且在心里悄悄立誓,如果他能回去,保证再也不碰这类的电脑游戏,制作公司一定都是变态。
那群人根本没有理会他,或者说看到网兜一动不动还以为他没醒过来,为首那个敲鼓的男人头上插着羽毛,身上裹着鹿皮,赤着脚踩在石地上,嘴里不住发出呼喝声,贝克本来以为他在冲自己嚷嚷,后来才搞明白,他是在冲着他身后那些家伙叫嚷。
他们每个人身前都有一个皮兜,手脚伶俐的攀上了绳索,用手里的石头锤子跟石头磨成的石钉架在晶体上敲打,他们在开采这些,贝克瞪大了眼睛,在这个地方开采钻石他是不是落到了国际走私贩手里
两个留着长发的男人走过来解开贝克,拉扯着藤蔓网兜在地上拖行,贝克努力克制睁眼的冲动,他尽量放松自己的身体,像真的昏迷过去那样四肢贴地,顺从的被这两个人拖着网兜拉了出去。
一开始地还平坦,等到他感觉身体倾斜的越来越厉害的时候,那两个人一个抬起他的手,一个抬起他的脚,把他举过头顶。
贝克可不轻,虽然在这里瘦了些,可少说也有一百八十几斤,这两个轻松的把他抬了起来,走起来一点都不费力。贝克偷偷睁开眼,刺目的光线不见了,四周全是石壁凿出来的窄梯,只够一个人通行,一圈连着一圈的往下绕。
越往下凿壁的声音就越响,贝克听见“丁丁当当”的声音不敢再睁眼,他不知道跟这些人讲道理有没有用,但他很明智的选择了保持沉默,先看看情况再说。
那两个人越走越深,贝克闻到一种越来越浓的味儿,刚开始眼前还有光,到后来一星灯火都没有了,抬着他的那个人点燃了火把,靠着火光往前行。
不知道绕了多少个弯,那两个人用贝克听不懂的语言飞快的交流了两句,打开门把贝克塞进了笼子里,他就像个垃圾一样被扔进了粗藤蔓造的笼子里,脑袋狠狠撞在墙上,贝克痛叫一声,嗞着牙咧嘴捂住头,那两个抬他的人根本没当一回事,转身离开了。
他们一离开,屋子里立马暗了下来,但贝克匆匆一瞥,还是看见这里不止他一个人,等他的眼睛习惯了黑暗,努力瞪得更大,扭头观察。
跟他一样被关在笼子里的还有好几个,他们每个人有一个单独的牢笼,一间隔着一间,就像关押流浪狗那样把他们分别关在窄小的笼子里。
这里跟矿洞里完全不一样,好像根本不通风,空气潮湿,气味难闻,也没有光源,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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