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过,据说是城南一户人家做的,每ri一出来卖便售罄,平常人想吃都吃不得,原来却是出自姑娘家。”
少女顾盼生姿看了刘愈一眼道:“其实,这都是十二少爷教给我们做的,我们本是侯爷府的佃户,哥哥出去当兵又逢灾年缴不起租,十二少爷体怜我们一家,教了这营生的手段。”
“好吃,好吃。”韩升吃了几粒,赞不绝口,“香甜可口,齿颊留香。妙绝。”
“米花上加了生糖和十二少爷教我们做的nǎi油。”少女脸上露出几分自豪之sè,不过马上嘴一瘪几分不快,“老先生喜欢吃,本来以后可以送去府上一些的,不过这营生我们也做不长久了。城南的一些商户霸道无理,见我们的米花好卖,总差一些人来捣乱,逼我们将十二少爷教来的本事让给他们。我们农家小户的,不敢与他们斗。”
刘愈笑道:“卓儿,这点你就不用担心了,你面前就有一位商贾。老哥,你想不想将这爆米花批量生产,垄断了这门生意”
韩升嘴里塞满了爆米花,闻言咽下去半口,嘿嘿一笑道:“刘小兄,你这点还真说到我心思上去了。你把这本事卖与我,我敢保将其推广开,让全长安的人都吃的着。”
“这可是卓儿妹妹一家的糊口营生,我怎么好做主,你要买这技术,还是先问问卓儿妹妹乐不乐意呢。”
第三章诗、棋、局
“不行的十二少爷,这是您教给我们的本事,本就是恩赐,卓儿可做不得主。”赵卓儿的脸上带着几分慌乱摆摆手道。
刘愈正sè道:“卓儿,你要知道现在边关跟突厥的战事一刻不休,你哥哥今ri能平安回来,明ri说不准又再出征了,壮士一去何时还可就说不准了。你父亲伤病缠身,做不得重活,你是想让你母亲劳累成疾”
赵卓儿一脸坚毅之sè道:“卓儿会帮母亲的。”
“所以我舍不得啊。”刘愈露出笑,重新抓住卓儿的手,大手摩挲小手,“看你的小手,都有些糙了,回头去给你找些好的保养品保养保养。现在正经的,跟韩老哥谈谈做买卖的事。”
“刘小兄,咱名话明说,你觉得我用多少银子来换合适只管开口。这门生意虽不大,却有前途,我也不会让你和你的小红颜知己吃亏。”
刘愈道:“如果要一次买断,价格开高了,那是让老哥你吃亏,小弟于心不忍,如果价格开低了,那我家卓儿妹妹吃亏,老哥也不想占人便宜吧不妨咱这样,技术教与你,一切成本上的开销由你负责,不过这赢利上,便分与我家卓儿妹妹两成,如此可好”
“刘小兄只说分两成,倒是令老哥我有些不好意思了,ri后赚多了,再多分一些。”
当下韩升便写了契约,赵卓儿代表赵家在上面签了字,别看赵卓儿出身农家,在她父亲患病前家境宽裕时念过几ri的私塾,认得几个字,小字写起来也分外漂亮。
办妥了签约的事,赵卓儿心中担忧生意被其他商户所侵占的大石也落下,将爆米花找器皿盛了,提着小篓兴高采烈地去了。
等赵卓儿在街上的身影远去,刘愈依依不舍收回目光,发现韩升在打量他。
“真是个好姑娘。”韩升先是赞了一句,转而问道,“刘小兄如此便将生意赠与了佳人,不怕将来老侯爷百年之后,自己被净身出户衣食没了着落”
“这点不用韩老先生担心了,将来刘兄台若是真有那么一天,我们隋家也会将他招揽进门,奉为上宾。如果刘兄台愿意,我隋还想将妹妹嫁给他呢。”
刘愈未等答话,门口便有人抢白了。三位年轻的公子,xg质昂扬的进了门,刚才说话的隋走在最前,也不客气,端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将手上的书卷往桌上一放,长呼口气道:“这chunri气暖了,多走几步路便燥热的很,刘兄,你可给看看,这些诗词做的好不好”
隋,字书达,是城中商贾隋家的长公子,学问不多,却喜欢吟诗作对。其余的两位,一个是长平侯李家三公子李糜,另一个是兵部侍郎胡朝忠的六子胡轩。除了隋,其余的两个无一例外都是庶子,家中不得势,同病相怜的缘故,与刘愈引为知己。
刘愈将书卷打开,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字,看着就眼晕,不禁皱眉:“你这是要考科举做文章”
李糜找了张椅子坐下,道:“今上午我们去了诗会那边,三年一度的大考适逢两年一次藩王入京,诗会盛况空前,这第一ri的诗会更是淮王敏郡主出题,士子们挤破头作诗。隋老弟在一旁一个劲的抄,手都停不下来。”
隋腼腆一笑道:“你们也知道我小妹好这口,她一个大姑娘家又不好意思去凑热闹,就劳烦我这个当哥哥的出马。今ri敏郡主出题是作诗写天下时景,那些学子本事了得,刘兄台可给看看,作的如何”
刘愈这才晓得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写的诗,粗略看了一下,笑道:“一看就知道是一群吃饱了没事干的贵家子弟去参加的什么诗会。”
隋奇道:“你如何知晓”
刘愈叹道:“那些贫苦家出身的士子,大考将近哪个不在用功读书,谁有心思参加这个。再说这些诗,辞藻华丽极尽歌颂之能事,将天下描写的如同他们家的后炕头一样吃喝不愁。殊不知这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好诗,好诗。我得赶紧记下来。”
隋如获至宝,抄起桌上的朱砂红笔便往纸上写,也不顾字体实在难看。
刘愈苦笑道:“随便说了两句你就当诗了”
“当不当的回去给我妹妹看,她最喜欢刘兄你随口拈来的佳作,每ri里翻来覆去抄了不知道多少次呢。”隋抬起头嘿嘿一笑,“回头带你去见见我小妹吧,她可是仰慕你的紧。经常怪我不带你回家坐坐。”
刘愈回绝道:“不必了,还是留给你自己瞧吧。”
不是刘愈不惜花,重点是隋这人生的就难看,料想他妹妹也好看不到哪去,否则也不用像那些千金小姐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平ri里隋说话三句不离他妹妹,生怕人不知道他有个妹妹一样。
“抄好了,抄好了。李兄胡兄,我们趁着晌午饭前再去诗会走走,让那些士子也瞧瞧我的作诗本事。”说完也不顾作诗本人的感受,紧忙拉着李糜和胡轩去拿刘愈的诗糊弄人去了。
隋也不央求刘愈去凑热闹,主要是他们也明白,一年前大病一场的刘愈xg格变得内敛的多,宁肯下下棋听听曲也不愿多出去走动。
见三人走了,韩升才像是有意无意问了一句:“敏郡主进京城了,不知道刘小兄如何看待此事”
“敏郡主进京我可没什么看法,但我敢料定那淮王一定是找借口没来。”
“哦”韩升有些意外道,“朝廷可公布说淮王没来,刘小兄从何而知”
韩升一介商贾,刘愈说话也就没太多顾忌:“这明摆着的,老皇帝患了咯血病有些时ri,这种病在现下能活个一两年也就差不多,这恐怕是当今皇上最后一次召藩王入京。淮王身份特殊,他敢来长安跟送死没区别。”
淮王苏云曜是当今皇帝苏云阳的长兄,二十二年前曾贵为太子,先皇为了给太子的登基扫平道路,曾将苏云阳一干兄弟发配到外地圈禁,可也就是这位苏云曜,据闻是个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主,愣是在先皇弥留之际四处游玩,因而先皇临终前才将皇位传给了当今皇帝。
刘愈不想过多评论时局,转而问道:“老哥,外面两位国手的那局棋下的如何了”
韩升回过神道:“哦。已到中盘,不过胜负已分,没什么看头我才回来的。”
说话间,一个人踉踉跄跄地上了楼,一头栽进棋间里,摔在地上。却是刚才离去的苏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