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旗,就已令大多数守军胆寒,纷纷扔兵器投降。三千盗匪身边过,十万灾民踩掉鞋,朝廷军纪律严明,打击的都是城中有效的防御目标,但灾民那边就有些失控,已经饥饿了两天的灾民,一进城就开始哄抢,以至于整个颍州都处在一种混乱的状态之下。
靖王听说盗匪进城,本来已经吓的三魂不见七魄,当听到盗匪原来是刘文严,脚下一个不稳直接晕死过去。盗匪还好说,总不至于赶尽杀绝,要真是刘文严,他靖王跟淮王叔侄二人穿一条裤子,还有好下场靖王匆忙寻死,可人挂在上吊绳上还没咽气,就目睹着一群黑衣人杀进了靖王宫,一个年轻斯文的年轻男子抬手一枪,白布发出“嘶嘶”声断裂,靖王“哇”一声摔在了地上。紧接着靖王被人按在地上五花大绑起来。
“呦靖王。您老安好,幸会幸会”
此时靖王被人将脑袋掰着,身体极为别扭,还因为刚才的自缢不成在剧烈咳嗽。听到刘文严的话,他真想扑过去掐死他。
几月前藩王进长安城,靖王是见过刘文严的,在祭天大典上匆匆一面。靖王当时就对刘文严这个当晚快速平定了三皇子叛乱,出手狠毒的年轻人印象深刻,没想到时隔数月,他就在自己的地盘以这样的方式来了个故人重逢。
“呸你个竖子,本王当初就该找人杀了你,不留后患”靖王气急败坏道。
“晚了。晚了。”刘愈一笑,起身看着靖王宫里的情况,靖王宫此时已被完全占领,侍卫已经全数不见了身影,只能看到宫女哭哭啼啼到处奔走。靖王宫的一切财货和人口,都会被归置起来,等候刘愈的发落。刘愈也会将宫女遣散。其他全都充作军需。
刘愈又转过头,看着靖王叹口气道:“靖王,你说何必呢”
靖王此时想到自己的下场,已然老泪纵横,哭的是不能自已,听到刘愈的话,靖王哭喊道:“哎呀,老头子老了。皇侄也死了,现在老头子就受这些孙儿辈的欺负,老头子好惨啊,老头子死了怎么去见苏家的列祖列宗啊”
刘愈听了靖王在那哭诉连连,心里有点发毛。本来他还想放这老匹夫一马,只让他拨乱反正再效忠于新皇便可,如此还可彰显新皇天威浩荡。现在被他一哭,刘愈真想一声令下早点将其砍了,免得再听那些糟粕耳膜的声响。
刘愈一摆手道:“拉这老匹夫出去砍了”
“你这竖子老夫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你们这群为虎作伥的兵棍,老夫会让阎王爷早点收了你们”靖王悲从心起。哭喊的就有点撕心裂肺了,“哇呀呀,老头子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兵士正要拖靖王出去砍头,徐轩筑也一身戎装从外进来,见到刘愈微微一笑,她也没想到这次攻城会这般顺利,心中对刘愈的崇敬又加深几分。但见到靖王那悲壮的模样,徐轩筑不由微微一愣,因为在城外刘愈跟她说过,对于靖王刘愈想保留,借以调动靖王的兵,获得江右地区的民心,毕竟靖王在江右地区这些年治理地方也算有民心。
“徐家小女,徐家小女,救命啊”靖王认得徐轩筑,见到徐轩筑就好像见到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紧忙喊道,“不记得本王了本王喝过你满月酒的,以前你和这小子订婚,本王也送过贺礼。”
本来徐轩筑脸上只是惊讶,闻言不由脸sè沉了下去,甚至神情略带悲切。这靖王攀关系,有些不太过脑子。
喝徐轩筑的满月酒,谁知道他去没去再说徐轩筑自小家破人亡,人人都赖她是个煞女,徐轩筑最不想听的便是她幼年家庭美满时候的事,会令她心生自责。至于送订婚贺礼,这点靖王就搞错了,他以为徐轩筑嫁给了刘愈,当初送贺礼那次就一定是跟刘愈订婚之时,实际上那次跟徐轩筑订婚的倒霉蛋,早叫她给克死了,徐轩筑当然也不想回忆起。
刘愈恼怒地看着靖王,道:“我说老匹夫,是不是活的不耐烦求速死老子也成全你了,还想怎么着”
靖王不满道:“老夫跟徐家小女叙叙旧,关你何事”
“叙旧”刘愈脸上露出冷笑,继而脸sè有点狰狞。靖王心登时发凉,再一想,猛然记起好像听谁说起过,大顺朝的女军主帅是个见什么都克的煞女,连订婚的都克死好几个。
这样上了年纪的从政者,本身就是人jg,想到这期间的诀窍,便发觉自己是触了逆鳞,人家夫妻和顺,现在他是非死不可了
“要杀要刮随你们的便,老头子命好苦啊。老头子死之前,能不能满足老头子的遗愿”
刘愈正要听他说什么,这时蓝景和霍病等人已经带人进了靖王宫的正宫,刘愈只能暂且将这老匹夫的事情放下。
蓝景对刘愈汇报了城中目前的状况。颍州城的军事力量已基本扫平,大多数的兵将在知道盗匪其实就是大顺朝廷的军队,第一时间缴械投降,而城中有部分想逃走的地方官绅,没来得及出城就被堵住,现也都被遣送回家惊慌不安地等着刘愈的裁决。
靖王公开效忠于淮王。奉淮王为天下正主,而当时在靖王的联名效忠书上,大多数官员也是签了名的,按照朝廷的法度,这是谋逆诛九族的大罪。现在整个颍州城,只要刘愈一声令下,就可鸡犬不留。
另一方面。灾民在城中大肆劫掠闹事,盗匪没抢劫,他们倒是当了抢劫的。虽然大多数的灾民已经被弹压住,不过还是有少部分顽固的在继续抢劫大户,还有无辜人命的伤亡。
“犯了人命的一律抓起来,当街斩首。杀一儆百”刘愈严厉下令道。
“得令”蓝景恭敬领命,下去安排。
正事说完,刘愈看着腰板挺直的霍病,一笑道:“你小子,干的不错”
霍病得意洋洋道:“那还用说,咱这身板哎呦”
一拍自己胸脯,他才感觉到疼。本来他胸前沾了血他还以为是敌人的,现在才知道原来他胸口被人刺了一下,没大碍也就没留心。刘愈赶紧找人给他包扎,当霍病见到给他包扎的是靖王宫瑟瑟发抖的女官,霍病整个人都一副轻佻地模样,坐在地上“嘿嘿嘿”jin笑个不停,见到这少年将军这副表情,那女官连靠近都不敢。转而跪在地上一个劲求饶。
徐轩筑终于将脸上的悲容化解,淡淡一笑,走上去跟那女官解释了两句,女官才带着迟疑上去给霍病包扎伤口。
“老匹夫,有什么遗愿,说”刘愈见到徐轩筑开释,转而看着靖王。
“老头子自知难逃一死。全家都不能幸免,老头子只求一事,我有个尚在襁褓的孙儿,什么事都不懂。您能不能放过他,给老头子留下这点骨血”靖王带着哀求的神sè望着刘愈。
只要颍州安定,杀不杀靖王已经无关紧要,刘愈本来也没想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贵族战俘。
“靖王,你可听说过一个成语,叫做养虎为患”
“虎怎么会是虎呢我那孙儿,还在襁褓啊,你将他找个不知他身份的农家人收养,以后他也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世,怎么会对你有威胁呢”靖王急迫道,“只要你给老头子留下这点骨血,叫老头子做什么都行,写信劝服我那皇侄归顺朝廷,又或是这江右一地你想要什么,尽管说,别客气啊”
刘愈心说这靖王还真不客气。现在朝廷已经占领了颍州,靖王待宰的羔羊,还说这些不着调的话,不过转念一想,现在靖王为了能保留骨血也只能许诺一些不靠谱的条件,除此无他。
“看本将军的心情吧。”刘愈脸sè一板,摆摆手,那些士兵又开始拖拽靖王。
靖王以为大限已至,哭的昏天暗地,以至于回头刘愈出正殿时,见到挂在正殿门梁上的靖王,这老头还在那一个劲的哭喊。
腊月初十,也就是颍州城破的当晚,颍州城北八十里外的一处空旷谷地,淮军的四千骑兵已经就地扎营。花集安很担心盗匪晚上会来袭击,因而在营防细节上格外重视。
就在此时,一名哨探骑着马,狼狈不堪地抵达谷地,险些从马上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