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军的一切事务。交给了原本的御林军统领何茂来打点。
文官和武将两边,以袁博朗和刘愈为首,都没提出大的反对意见,袁博朗等文官,暂时也好像放过了刘兆,在刘兆投诚之后,銮驾很快进入潼关,再到长安城。一场御驾亲征的平乱战事。在接近半年之后宣告暂时结束。
刘愈再次见到苏彦,苏彦的脸上也显出几分成熟,在这一个月时间里,师徒二人可说一点交流都没有,而苏彦似乎也习惯了不需要刘愈帮忙的日子,在大事小事上,苏彦处理的也很好。
见到刘愈,苏彦敬重的成分大于亲热,逐渐在往礼数上进展,尽管表面上还是现出言谈甚欢的样子。但刘愈知道苏彦再不是曾经长安城里不谙世事的无赖混混。
“师傅,朕也没想到师公居然带兵进来。您怎么没早点去劝他来,朕面对那些大臣,也不知道怎么说。”
苏彦见到刘愈,就好像在对这件事倒苦水。可刘愈理解为苏彦是在抱怨。
刘愈在随在銮驾之侧,各种权臣的骂名都不绝于耳,刘愈这些日子不在皇帝身边,那些文官肯定在苏彦耳边吹了不少的风。这年头不怕相互不信任,就怕三人成虎,将直的给说成歪的。
刘愈没有对这件事发表任何的看法,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是刘愈明哲保身,刻意回避跟定国侯刘兆的关系,求情说好话他一样也没做,令那些文官挑不出毛病。
銮驾回到长安城,一切都算是安定下来。
刘愈虽然执掌着军权,但自从这次随銮驾回长安,便闭门不出,谢绝一切来拜访的人,连定国侯的家门,他也是一步没回。刘兆则如同这次带兵出征以前的模样,被闲置在家,门里们外都有御林军把守。定国侯府不论是谁,只要离开定国侯府就要被跟踪,大小事都要向御林军统领瞿竹请示。
完全是待囚犯一样待定国侯府的人。
而此时在朝中,正在进行一场论功请赏的大会。
天下平定,谋反的魁首淮王和定王身死,靖王选择投诚,蜀王和其他的藩王也坐不住了,这时新皇登基以后作出第一次召藩王入京的举措。不用解释刘愈也知道,这是袁博朗的主意,旨在一次性将藩王的威胁彻底解除。
而也就是在这时候,有人暗自向刘愈传递消息,说是有人愿意跟他见面。
跟他见面,事情说的很含糊。虽然现在前锋将军服并未处在御林军看守之下,但暗中的盯梢也不少,这些全都是刘愈心知肚明的。这些盯梢的并非是御林军,因为瞿竹不会这样做,也不会是京兆府或是防司衙门的,因为李糜和隋也是刘愈的人,整个长安城都是在刘愈的一力控制之下。
这些人都是些无业游民性质的,被文官雇佣来监视刘愈一举一动。为了让文官放心,刘愈还不得不揣着明白装糊涂,任由这些家伙在前锋将军服周围晃悠。身正不怕影子斜。
就是这时,有人来给他传消息,身份还不明。要么是文官想陷害他跟其他的藩王有勾结,图谋不轨,要么是藩王真的想勾结他,图谋不轨。
没一样是刘愈乐意见到的。
看完这封没头没落款的信,刘愈直接将信纸扔在火盆里烧了。拿起评书本子,继续沉浸在虚构的故事中。
回到长安城之后,刘愈闭门不出已经有将近十日,就连苏彦传召他进宫去商讨此次平定叛乱的赏罚,都被刘愈以身体不适为由请辞。现在苏彦对袁博朗也显示出疏远,而左相蓝和因为苏坚的事跟刘愈闹的不愉快,没有刘愈帮忙,蓝和在朝中的地位无法与袁博朗相及,更加不被苏彦重视。
左相和右相被疏远,一些新崛起的大臣却被新皇分外看重。一个是曾经的徐州太守,现任的都察院都御史闵少顷,另一个是副都御史马峰。都察院负责监督百官,苏彦将这二人调职都察院,完全能看出苏彦的目的。连基本的论功请赏,也是闵少顷和马峰统筹办理。
闵少顷和马峰,连同一些战时有功的文官,隐隐成为朝中继右相袁博朗和前锋将军刘愈之外第三大势力,而且得到新皇的信任,如日中天。据说马峰走到哪里身后都跟着一众拥趸,因为他的一句话,可能就会涉及很多人的升迁和任免。
论功请赏,也是论罪言罚的时候,朝中大臣都很敏感。对于这两个新晋的权贵,他们还没有办法巴结,只好先试探口风,甚至对二人的喜好进行调查。
第二百七十一章论功请赏与论罪言罚中
刘愈回到长安城之后,生活过的跟一年前一样平静。
春暖花开,南雁归来,长安城依旧是往日的繁华与热闹。在这个世界经历过两度寒暑,有了家庭,开始慢慢融入这个社会,深陷在官场中不能自拔。
以前的平静是真的平静,这次的平静中却隐含着波澜。
现在刘愈大权在握,很多人想夺他的权,同样他也知道这权力必须要攥在手里,混惯了官场的刘愈很清楚有权无权在官场中的差异,若是一旦他倒下,那长安城的势力将会重新洗牌,到时朝廷会变成什么样子他无法想像。
有了权力,别人想为难他,拿他开刀,就要掂量一下后果。结果是,人人都知道刘愈是权臣,就是没人敢对他下手,连带,定国侯意图谋反的罪名也就迟迟定不下来。虽然刘家父子并不合,这也不算什么秘密,但毕竟人家是打断骨头连着筋,一损俱损。
在这种情况下,闵少顷和马峰厘定的有功人员受赏名单几度更改,朝议也是几次大的争议,就是在一些细节上落实不下来,主要原因是,首功之臣刘愈不出面,很多功臣的功绩朝中上下不甚明了。
一些功劳不需要去争议,比如说刘愈和柴锦的功劳,再比如说闵少顷和马峰的护驾有功,再比如说霍病的一马当先。除了这些,剩下近乎所有的战事,都是在朝臣意想不到的方式下进行的,江右平定靖王地,神兵天降入建康。这些对一般的文臣来说太耸人听闻。至于哪些人在这场战事中立下什么功劳。他们更是无从知晓。
朝议上,袁博朗气势汹汹道:“皇上,这武将功劳簿,历来都是由军帅呈递,光与臣等朝议,能有何结论到头来岂非依旧不尽不实”
见苏彦面现忧色,一旁的左相蓝和附合道:“臣以为右相所言极是,不如”蓝和抬头看着讨逆大元帅柴锦。“由柴驸马提请如何”
蓝和与袁博朗本来不合,两方势力还是死对头,但在刘愈隐忍不入朝,闵少顷和马峰等新贵崛起的情况下,原本的敌人也会变成朋友,涉及到权力和利益这些朝臣往往就是这么不讲原则。
球被抛给柴锦,这些可把柴锦为难坏了,虽然他是讨逆大元帅,可他是属于那种坐镇后方的元帅,徐州城的战事他都整理不出个所以然。让他去总结江南边兵将的功劳,还真不如让他一头撞死。柴锦被人注视了半天。才从嘴里蹦出两个字:“不行”
拒绝方式干脆利落,更令人大跌眼镜。
也没办法,但凡熟知柴锦的也知道,这次的战事他也就是个走过场的,真正用到他的地方很少。
满朝上下,竟然就没人能提请一份比较详实的名单,一旦有功不能赏,有过不能罚,那些视荣誉为最高信仰的兵将是会造反的。而朝廷在平定淮地之后迟迟不作出封赏,也会令下面的人以为朝廷抠门,或者是朝局混乱拿不出切实的方案。
“都是那个姓刘的小子,明摆着要我们好看”
商量不出结果,朝议也只好散朝,第二天接着议。而袁博朗走在路上,嘴里已经开始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