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还挺快。当刘愈得知苏彦大闹时还以为苏彦眷恋着皇位希望回到以前当皇帝时候的生活。
“知道为师为何要让你去这三个地方”刘愈问道。
苏彦一愣,头像拨浪鼓一样摇了摇。
“自从你当了皇帝,征东定北,现在也就剩下南方这一块地方还有些不太平。你去守着,当一个有用的王,为大顺朝巩固坚实的基业,不比当一个闲散的王有意义的多”
苏彦一听脸色好像吞了苦瓜:“师傅是让我去守卫疆土那个那个我可不会上次在徐州我可啥都没干”
“让你去当王,又没让你带兵打仗,怕什么”刘愈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苏彦的衣冠,训斥道,“如果不乐意,为师就调你去北方守着金尧城,那可是个苦寒之地,死了都没人给你收尸。好好想想吧。”
刘愈也算明白了,有时不能跟人讲道理,用点强硬的苏彦怎么都要服从。理越讲,往往会让人觉得他好说话,可以讲交情谈条件。
第四百五十七章家事天下事
启昌元年冬天来的早,雪也下的格外多,就好像是一年的雨水在这一冬差不多都下完了,过了年关,天气也渐好,随着气温的回升,春意也浓了几分。
长安城要在正月十三才会解除戒严,在此之前,新皇登位有几日时间了,朝廷上下的主旋律是平稳过渡,在长安之外大致也是这个声音。
天子改换,而且是军人篡政后的禅位,想顺顺利利一切都平稳也难。朝廷的朝臣大多数并不担心这个,他们还是担心自家事更多一些,而跟刘愈走的比较近的,尤其是韩升,这几日则一直在忧虑此事。
韩升在上任右相之后也尽力做到了鞠躬尽瘁,在执政方面他虽或及不上他的几位能干的前任,比如说被抄家灭族的徐翰,又或者是曾经的左相李佑纯,但较之袁博朗之流他还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对于蓝和,他不想去比,也不屑于去比,两个人性格本就不合,韩升务实干,而蓝和则的门路则有些偏,更重于发展人脉习驾驭之术。
这也是韩升入朝为相之后失人脉身边无人帮扶的缘由,在朝堂上能帮得上韩升忙的,满打满算也就四五人,而其中隋妤是他最得力的帮手。虽然隋妤是女儿身。
韩升并非没有政治主见之人,在刘愈发动军事政变的当晚,他还是义正言辞地跟刘愈这个“逆臣”划清了关系,但在刘愈表露了无意于皇位,也无异于动摇苏家国本之时,韩升的态度发生了转变。而在苏彦和苏碧也接受了“禅位”这提议之后。韩升再没说什么。以他对刘愈的了解。刘愈不只是说说,他是真不想自己去当皇帝受累。韩升在思虑过后,觉得让琪儿登基或许是当下唯一的选择,既可以让朝廷跟军方化干戈为玉帛,又能稳定苏家的基业,前提是刘愈真的不会自立为帝才可。
但刘愈将要以什么身份立身于朝堂,这是一个大问题,背后默默无闻的“皇夫”。又或是以监国的身份。现在能定这件事的不是他韩升,也不是朝廷里的朝臣又或者是新登位的女皇,能决定自己处境和立场的只有刘愈本人。刘愈才是如今顺朝的实际掌权者。
韩升认为刘愈不会甘心退居幕后,刘愈还是会用他的影响力来稳定朝纲,毕竟光以十四公主的政治影响力不足以定天下民心,刘愈辅政势在必行。
这几日时间里,韩升也基本每天都要在皇宫内外行走,他跟刘愈私下里也多次谈及此事,刘愈好像有些懒,懒得去为自己筹划。这使得他的态度也很暧昧,令韩升弄不懂他到底是准备退居幕后还是要辅政。在正月十二雅前殿关于第二日解除长安城戒严的一次例会上。刘愈的一句话让韩升似乎明白了他的心思:“该谁做,就谁做。”
韩升想了想,大概是刘愈只想掌控着天下的兵权,而将辅政的事交给文臣。军政分离。
事实上,刘愈也的确是这么想的。
军人参政本就是大忌,朝廷想安稳发展,让一些统领军队的武将指指点点,易发展成军国至上的国家,不利于天下民生的安定。刘愈倒不是担心自己不知分寸,而是怕自己立下这样一个军人治国的先例,使得顺朝在他之后进入长期的动乱中。
文臣做文臣的,武将做武将的,刘愈也相信只要自己能掌管好天下的兵马,那琪儿的皇位就会做的稳稳的。就算是他力不能及,还有女军主帅徐轩筑从旁辅助。
在辅政的文臣上,刘愈想了半天,除了韩升也没其他人适合,除非是有后起之秀又或者是隋和李糜能快速成长起来,刘愈已经决定将这两个老友往治国之能臣的方向发展,虽然两个人都还很稚嫩。隋当官有些儿戏,走的不是正统为官之路,而李糜则有武将血统,怕是朝堂上文臣不服。刘愈突然间便想起来已经被他们三个疏远了很久的一位老朋友,胡轩,此时的胡轩正在太学院读书,只要毕了业,也会从基层官员做起。这也是官家公子哥的特权。
中国古代政治,说是君主制,其实更接近于寡头政治,就是当权的阶层不断转换着控制国家的朝政。而窜国者基本也都是前朝的权贵,隋唐宋自是不提,就连看似好像是崛起于草根的朱元璋,其实他是个篡权的武将,还是利用的裙带关系。在这样的背景之下,这时代的贵族很注重家族官政体系的延续,朝廷也给他们创造了这样的机会,以太学院为代表,只要是官家的嫡子入学,毕业后都能在朝廷里谋一份差事,官职虽低但有后台的背景下他们崛起也很快,而刘愈也很荣幸是他们中的一员。
长安城尚且如此,山高皇帝远的地方郡县更是垄断风盛行。
大顺朝地方的政治,基本已经被地方的宗族所垄断,就算是郡守和县尉不是本地人,但他们也能通过自己的方式来掌控地方的行政。至于现下的科举,便显得累赘而无关紧要,毕竟科举出身的官员大多数也是官家出身,科举就好像是麻痹天下士子的一种形势,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
这很像刘愈在后世进行的某种考试一样,天下的士子即便以科举的形势晋身朝堂,在没有背景的情况下也根本无从爬升到高位。不能到高位,那他们的子嗣也无法享受到贵族阶层的待遇,那他最好的结果也仅仅是成为地方宗族的代表,而无法成为统治阶层。
更甚的是,因为苏彦去年对长安城大家族的一次清洗,竟能让长安城里官缺骤然宽裕,甚至有很多衙门配额不满,这惠及了很多候缺候到白头的平民进士,他们也终于在有生之年晋升到朝堂从低位开始爬升。
天子改换,新皇登基。朝廷要做到平稳过渡。其实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收拢属于权贵阶层的权力。令他们效忠。朝廷虽然已经发函往全国各郡各府的衙门,但到正月十二这天还是没有地方上的消息。刘愈不想就这么干等着看别人的脸色,他已经利用他的权力在调动各地方的守备军,给地方行政者施压。
刘愈做事向来是务求滴水不漏,在他准备的空当,时间也到了正月十二。长安城在这几天的戒严中已经有些涣散,百姓中有了怨言,刘愈知道如果正月十三的戒严不接触。百姓中难免会有骚动。当晚他也是留下了韩升商议第二日解除戒严后长安城中一些治安的防备。
韩升其实并不太关心这个,就像刘愈说的,谁的事就该由会去干,治安显然不是一个右相应该管的内容。外有六防司,内有京兆府,现在这两个衙门被隋和李糜把持着,有他们应该不至令长安城闹出大乱子。他还是更关心刘愈是准备以何身份来立身朝堂,一个武义侯,显然已经配不上他皇夫的身份,要么晋公。要么封王,爵禄低了只会引起天下人的不服。
难得韩升直言提及此事。刘愈也明白韩升是为新皇着想,为他着想,也是为朝廷着想,换做其他人这问题也不敢问。刘愈淡淡一笑道:“韩老哥,你不觉得我给自己封赏,很不妥吗”
韩升微微一笑,刘愈说了句大实话。
gu903();虽然现在名义上是新皇的封赏,但说到底是刘愈在操持,现在的新皇只是傀儡。但有时候朝廷有这么个傀儡的皇帝也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