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朵琳才会很局促,坐在那里也有些没精打采的,时不时就偷瞧着这面。
如果今天刘愈没什么表示的话,那第二天朵琳就会进入白越的寨子,以后就会是白越的女人,作为两族合并的条件,黄越的女人也不得不嫁给白越的男子,来完成她们传宗接代的使命。
“真是很难办啊。”刘愈开始有些自怨自艾叹道。
刘愈正想着怎么过去跟朵琳说,是澄清误会还是让她同行,又或者怎么表达措辞。突然远处的天空升起一道蓝色的信号焰火。登时刘愈和士兵们同时把武器拿在手上。这信号的意思很明确。是提示有敌人来犯,提示小心的。
刘愈在外安排了六个哨探负责守夜,除了几个伤病号,其余的人是分成三班来守夜,也就是说士兵们每三天就要连熬一天一夜。这信号也是他们所传回来的。
刘愈看看方向,是在西南方,而那是今日朵琳指点白越寨子的方向。本来刘愈以为危险会来自于西北方和北方,而在这两侧小心防备。
刚出了一片山林。西南方是一片大草地一样的草海,茅草很高,刘愈也曾考虑过要不要继续前行,毕竟在这样的草海洼地里,很可能有未知的危险,比如说泥坑和水潭。
“灭火”刘愈一声令下,士兵马上端起火上的汤锅,用熬好的汤把火堆给熄灭。
这面的火一灭,马上能看到远处有几个小小的火点在晃动着,刘愈仔细辨认了一下。那火点应该是火把的光亮,火把不多只有四五个。也就是只有四五个人。
“不能掉以轻心。”刘愈对连乎生道,“你带人从侧面过去,看看来人有多少,若有埋伏圈,从西南那道山岭杀出去。”
刘愈选择突围的方向是火把过来的方向,刘愈知道那是白越寨子的方向,而这也是敌人来犯的方向,通常来说这面很危险,但刘愈却选择这面突围,也是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刘愈说要“杀出去”,朵琳在旁边很紧张地听完,身体还是不由一颤,这说明在刘愈心中这些敌人也可能是很凶恶。她不禁开始担心起来,倒不是为自己和族人担心,而是为刘愈的安危而担心。
连乎生领命而去,而刘愈则拿好了家伙,到一边的土丘上看着火光传来的方向。刘愈试着用望远镜看了一下,夜晚光线太暗,看的不是很清楚,救灾刘愈考虑是不是要转移的时候,突然后面一只手搭在刘愈肩膀上,刘愈先是一愣,回头便发现朵琳娇楚的目光,正带着几分委屈看着他。
见刘愈没什么抵触,朵琳鼓起勇气,把整个身子都靠在刘愈右侧的肩膀上,就好像小妻子遇到危险时候躲在丈夫的身后以得到庇护。
刘愈微微一叹,没再说什么,很快对面传来一声枪响,刘愈猜可能已经交火,对面的几个火把也马上凌乱起来,很快大多数火把便熄灭,只剩下一个火把,有规律的摇晃了几下,刘愈会意,这是连乎生传回来的安全信号。
“生火。”刘愈再下令。
黄越寨子里仅存的几个男丁过来询问情况,刘愈解释了一下,说是对面情势已经控制住。
“就因为那几下火把万一是你的随从被敌人俘获,假意传回来安全的信号呢”
因为这几天刘愈的士兵得到了自己族中女子的青睐,这几个黄越族的男子对刘愈等人有些嫌隙,本来他们都把这些女人当成是他们的私属品,在黄越男子的价值取向中,既然是他们用命拼下来的,就应该是他们的。当然黄越的女子不会这么想,黄越的女子更青睐比自己同族男子更有战斗力的商队护卫,崇慕强者也是少数民族女子的价值取向。
刘愈道:“不会,我的随从,没有一个贪生怕死”
刘愈这一说,旁边的士兵也凶狠地看着黄越的男丁,好像在回以一种警告,若是你们再出言不逊小心我们教训你们。
黄越的男丁没再说什么,而黄越的妇女也早就遵令,重新开始生火,把周围点亮,刘愈派了几个人出去接应连乎生,很快,连乎生等人便押送着五个不知道从哪来的人过来,到了火堆这面,这几个身着黑色衣服的人被按倒在地。
刘愈正好奇于哪来这么多穿夜行衣的,还在想会不会是长安城的政敌派来跟踪刺杀他的,他在这些人跪地的一瞬间,竟然发现当中有个女子。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最前面的女子虽然被按着头,还是很傲慢地喝了一句。
用的是中原语,但却不流利,应该并非她所常用的语言。
“米耳”刘愈没说话,刘愈身后像个小跟屁虫一样来来去去的朵琳突然喊了一句,这时候刘愈才意识到,朵琳竟然认得这个“刺客”。
“朵琳”那女子也是惊讶地问了一句,但头被按着,她不能抬头看。
朵琳马上拉着刘愈的胳膊说道:“阿哥,她是白越达求的女儿米耳,她不是坏人可能,可能是有什么误会吧。阿哥求你放了她”
第五百四十一章温驯的小马驹
刘愈正要把黄越妇孺送去白越寨子,没料到白越人却一头扎过来。刘愈心说幸好连乎生还有分寸,要是换做别人,月黑风高的出点什么状况,就变成有兹事体大的民族矛盾。
“哎呀,原来是自己人,有点意思。”刘愈已经从朵琳那里知道,白越的人对汉人不友好,所以刘愈说话也不很客气,语调也阴阳怪气的,“你们是听说我们这些客人来了,亲自下来迎客还是准备查探一番,用武力将我们轰走”
那名叫米耳的女子依旧被按在地上,喝道:“白越的寨子遭到地魁的攻击,我们下山是求援兵的,怎会料到你们在这里”
刘愈这才知道自己心中产生误会,在他看来,这些白越人下山是看到远远的有火光,来人查看一番究竟,没想到竟会是白越人遭到攻击。而“地魁”的称呼,刘愈曾听朵琳提及,这是越族人对地方军事势力的称谓。
刘愈知道是误会,态度也好转了些,抬手道:“放人。”
侍卫们这才将米耳和四个男子放开,刘愈这才注意到,朵儿后面的四个魁梧的人也并非都是男子,其中还有个五大三粗的女子。刘愈原本以为岭南女子也跟江南女子一般小家碧玉,见到白越人才知道这里也有像徐菜花一样彪悍的女人。
米耳外表看来很坚强,令刘愈不由便想到楼兰的切突,但米耳被士兵松开,马上脸上一下扭曲。疼的眼泪都冒出来。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朵琳赶紧上去扶她坐下。然后帮她包扎伤口。
刘愈问过才知道,原来是刚才连乎生等人突然窜出将这五人制服,米耳当时很勇敢,要冒死抢一名侍卫手上的枪,结果导致擦枪走火,子弹掠过她的小腿射在地上,只是擦伤了一些并无大碍。之后她就被拿下,被押送过来。
“这可赖不得我们哪。”刘愈拿着刚才被汤水浇过的烤肉。继续在火上烤,“身处险境敌友难分,遇到点摩擦也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