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什么别的情绪在内,刘愈不清楚也不好说。不过苏彦这一哭,倒好像是将他的情绪给激发出来了,连不太懂这些人情世故的霍病,都觉得这个“先皇”有点异样。
苏彦越哭越悲。越悲越哭,哭的刘愈是一点喝酒的心情都欠奉。刘愈上前,一把将他从座位上抓起来,苏彦身体却像烂柿子一样软瘫下去,直接瘫坐在地,之后任凭刘愈拉他,他就是死赖在垫子上,只管在那哭,也不说为什么,被刘愈提的急了。他更是在地上打滚,如同赖小子一般。
这场景。在座的所有人都只能隔岸观火,他们不知道怎么上去安慰,也不知该说点什么。几个人也或许会对望一眼,最后隋看了看韩升,以为韩升会上去劝解,最后老成持重的韩升也选择了在一边看热闹。
整个武安殿内的气氛异常怪异。
最后刘愈实在忍不住,突然抽出佩剑,“唰”一声将剑插在地上。本来刘愈想威吓一声,说你想死就痛快点。却没想到,这一剑,却把苏彦的赖皮给吓回去了,苏彦躺在地上,看着那把明晃晃的剑,连哭似乎都忘了,只有下意识在那稍微抽泣。
“怎么,怕了”刘愈被苏彦哭的心烦,冷冷道,“怎么不哭了”
苏彦突然爬起来,跪在地上,磕头道:“师傅,师傅,您别杀我,我老实,我老实都交待,您别杀我啊”
听到苏彦说“交待”,在场的人感觉到苏彦有“秘密”。
“有什么就说,别像只癞皮狗,当初你师傅我把你从帝位上赶下来,可是杀了你就算你对我,对朝廷,有什么对不起的地方,咱说出来也就当揭过”
苏彦听到刘愈的话,马上交待,生怕说慢了刘愈会反悔。
“师傅,其实我在被人关着的时候,我我做了件错事。”苏彦道。
刘愈摸了摸插在地上的剑柄,问道:“什么错事”
“我我加入了他们,那个什么圣教,其实,师傅你听我说,我真对那个神啊,鬼啊的不信,可他们非逼我信,还说不信,马上阉了我当太监,再不信就杀了我祭他们的神。师傅,我是被逼的,您一定相信我。”
刘愈皱眉道:“你当时身不由己,说什么,做什么,你师傅我就那么不开明非要跟你计较还有什么”
“还还还还有,还有啊,我想想,对了我想起来了,我还见过他们教主,就是那个圣教里面官最大的,他就来了一次,不过我认识他啊,就算只是在黑影了瞧了个面,我就把他认出来了,他他他他他就是我七哥,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就成教主了。”
一语既罢,在场所有人都惊讶不已,除了苏碧都已经站起身来,而苏碧,也是一脸惊愕看着苏彦,这是她今日到宴会以来最反常的举动。
所有人看看苏彦,在看看神色有些阴晴不定的刘愈,连苏彦也紧张不已抬头看着刘愈,好像怕刘愈说话不算数。
刘愈沉默了片刻,语气转而平淡,道:“其实此事,你师傅我也早就知道了。”刘愈顿了顿,“你答应你七哥什么了”
听到刘愈的话,苏彦好像被人看穿了一样,他心想连自己答应别人的事师傅都知道了,再隐瞒那就是自己找死了。
“师傅,当时我七哥,他来见我,就就是想让我加入到圣教里面,当他们的什么护教的什么的东西,反正官挺大的。七哥说,将来他要是把师傅你杀了,会让我再当两天皇帝,到时候他让我把皇帝再让出来,让给他当,我当时实在实在是没办法,我就答应他了。事后我别提有多后悔了,这次回来,我怕他在纠缠上门,我连家都不敢回,没想到他还是找人来吓唬我还说,如果我不听他们的,他们就把我的事抖出来,还会把我杀了。”
苏彦的话虽然颠三倒四,不过却是重点明确,等于是将一次大的阴谋和盘托出。
在之前,刘愈对于苏哲的存在虽然抱着肯定的态度,但毕竟没有求证过,通过苏彦的讲述,他才确定,苏哲真的存在,而且当了三清教的教主,来图谋帝位。
苏彦的话同时还说明,当日在岭南劫走苏彦,围困张无诸和齐方军队的那批神秘武装,便是苏哲的人马。也就是说苏哲并不简单是个邪教教主,还是个拥有自己武装的首领人物,有叫板朝廷的资本,更重要的是,他在朝廷中有内应,只是刘愈尚不清楚,苏哲的底牌到底是什么。
刘愈听完,一句话没说。只是站在那。而整个武安殿内也是安安静静。
在场的人,可说都是跟刘愈曾经休戚相关的人物,即便是苏碧,也曾跟刘愈站在同一立场上。当初在苏彦当政前,苏碧便明确表示不会支持苏哲登基,这才跟刘愈构成战略同盟,扶持苏彦登基。但今时不同往日,苏彦已经倒台,而她苏碧也已经失势,在权力跟苏家利益面前,她未必会再坚持当日的看法。在刘愈看来,或许她现在会期冀苏哲早些回来,把帝位重新拿下,为苏家肃清他这个篡国的逆臣。
第六百三十五章总动员
一次饯别宴,因苏彦失态的一番不打自招,变得失去宴会的味道。在场的人,包括苏碧和徐轩筑,都在看着刘愈。刘愈的脸色倒也平静,神色并未有太大的起伏,最后刘愈一把将佩剑提起来,道:“散宴”
宴会刚开始没多久,便要散去。意思已经很明显,就算是苏彦要离开长安城,刘愈也不再打算送行。说到底,刘愈举行这宴会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试探苏彦,现在苏彦老实招供,省去了刘愈的麻烦。
此事也更加令刘愈确定,必须要以雷霆的手段对付三清教,不能让其再有任何发展的契机。
宴会一散,刘愈让连乎生等侍卫去召集军政方面的要员,开动员会商讨如何剿灭三清教,然后刘愈大踏步走出武安殿,除了回内廷的徐轩筑和一同回家的柴锦夫妇,其余人都跟在后面,移步到雅前殿。苏彦缩着头跟在后面,他知道自己这次跑不了,刘愈也点名让他过去,把他所知道的一切,作详细交待。
这次刘愈所召开的动员会,以军方要员为主,在文官方面,刘愈主要召集的是尚书台、三司和京兆府的官员,其中大多数官员,都是刘愈的嫡系,而既非嫡系,也跟苏哲没有太大的牵扯,基本都是新朝新晋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