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升苦笑道:“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其实我想说,这世上,就两个人,我是一点都看不懂,看不透。一个是你,一个便是他。刘小兄你,从最初开始,我就没想到你会牵扯到朝政中来,总觉得你应该无甚大作为,平平淡淡为真,那也就算了,谁知你不但涉身朝政,手段还极为令人意想不到”
刘愈知道韩升在说他行事手段狠辣,不由叹道:“韩老哥就别贬损小子我了,说七皇子。”
韩升也跟着叹了一句道:“要说七皇子他,自小便与普通孩子不同,可能跟她母亲曳夫人的性格有些关系,很自闭,平常也没什么人跟他说话。便是如此,他行事才有些怪诞,当初先帝在世时也常跟我说,说他这个七皇子什么都好,就是不善于跟人沟通,还让我多跟他走动一下,那时候我就觉得,先帝曾考虑过让七皇子继承皇位。”
刘愈听着,想了想,最后他点点头。老皇帝何止是想,做也是这么做的,要不是他刘愈,现在坐在皇位上的就是苏哲。
刘愈自嘲似的笑笑,道:“可惜我没被七皇子看上眼,在纳粮时,关系不太好,倒是身为淮王细作的明瑾,得到了他赏识。”
韩升也笑笑,道:“当初先帝传位,估计也考虑到这点,当时文有袁博朗,武便是由你和徐家小女当家。当初外面都传,说是你篡位,后来想想不太可能,说到底,还是先帝洞察先机,知道你会帮九皇子他成就大事唉”
提及苏彦,韩升也感慨起来,毕竟苏彦才当了一年多皇帝便被拉下马。虽然现在仍旧是启昌二年,没有改元,到说话间就要到年底,朝廷里早有了要改元的风声,连礼部的人似乎也天天在考虑到底改什么年号更贴切。
刘愈笑道:“十年人事几番新,现在改改,两三年,人和事都大不相同了。还是说七皇子,说说他到底什么脾气。”
韩升手提起,恨恨道:“要说他脾气,那就驴脾气,不撞南墙不回头。记得他十四五岁时,先帝派他出去带兵剿匪,他非要把山匪一个个活捉了来表现他的计谋。那时候我不觉得他有韧劲,反而是知错而不改。不过他到底还是有些头脑。就是他没什么仁爱之心,这跟九皇子倒有很大不同”
刘愈暗忖,这韩升是三句话不离苏彦。不过苏哲和苏彦本来就是兄弟,韩升也难免拿二人来做比较。
韩升最后补充道:“刘小兄,我说了这么多,其实也就是想说,这事不简单,不管当初是怎么样,七皇子总觉得是你抢了他的皇位,他认准了你这个仇敌,就不会松口。若说这事,本来跟你也没什么关系,但只怪你功高盖主,现在他要找也只能找你来算账。”
韩升说到这,刘愈倒想起来苏彦当日喝了点酒,情急之下说出来那番话。刘愈大概也能猜想到,被囚禁的苏彦,见到了苏哲,估计把当初他的“实话”全都抖露出来。其中就有他刘愈帮忙篡位的事,这事情,他只跟苏彦承认过。
第六百四十八章顺风不顺水下
韩升说的话不少,但总结起来,大体都是废话,刘愈以前知道的都知道,不知道的依旧不知。虽然韩升这趟过来,好像是没帮上他什么忙,但刘愈的心却定了下来。
既然苏哲是不撞南墙不回头,那就自然而然会出招,他只管接着便是。苏哲现在已经形成不了什么气候,说到底,刘愈对苏哲的不放心还在于他自己对篡位这件事的介怀,刘愈喜欢以武力压迫人臣服,不过他更喜欢以理服人。
说到底,在篡位这件事上,刘愈觉得自己没对得起对他信任有加的老皇帝,也没对得起对他到现在仍旧信任的韩升。刘愈欺瞒了所有人,有些人对他怎么看他不在乎,但身边这些亲人朋友的想法,他还是很在意,尤其在苏哲一直悬在头上,好像事实随时会被人揭穿一样。
他总是太在意这件事,越在意,越觉得严重。可三清教说到底是民间宗教组织,没有官府和军队在后撑腰,就算是顶破天,他们只能当一群农民起义军。想到这,刘愈不免苦笑,突厥骑兵他都不怕,他还会怕一群农民的义军自己岂不是在杞人忧天
韩升过来,并非只是跟刘愈闲话家常,韩升也带了不少的公事来让刘愈批示。因为这两天刘愈都在忙着朗县平乱的事,一些公务也耽搁了,韩升拿不定主意,过来问他。
韩升说的事,基本都是岭南各城市减税的事,因为岭南刚经历一场乱战。虽然影响不是太大。很多地方都是和平解决。但因为岭南长期饱受在战乱之苦当众,这次朝廷平定叛乱之后,刘愈也曾多次表示过会给岭南人一些政策上的补偿,尤其是对平乱有功的一些少数民族。
“该减多少,尽量减,别到最后来个上行下不效,到最后苦的却又是平头百姓。”最后刘愈说道,“接下来几年。税赋上我们尽量节省,靠商贸司暂时撑起朝廷的开支。休养生息几年,整个顺朝的百姓也会富足起来。”
韩升笑道:“你小子别到时候又想对外开战就行了。”
“开战,往哪开”
韩升指了指北面,道:“突厥你不想彻底平了还有西陲那些小国,吐蕃南诏和安南,又或者是高丽琉球”
刘愈一笑道:“一个国,总要有些接壤的国家,若是什么都平了,那就要统一全地球。不妨跟韩老哥你说,现在地球上一些地方。未必被人发现过呢。”
韩升一皱眉,道:“地球这四海之内,还有人迹没到的地方”
刘愈不想跟韩升解释这些,太多了也不好解释。刘愈把公文批复了,他自己也有些困顿,要回去休息。他亲自送韩升出了雅前殿外的院子,转道回内廷,到卧房时已经是子时过半,三更半夜了。
第二天起来,刘愈先去兵部那边过问了情况,前线上一直都在疏散教民,不过冲突却是不断生成。上午传回来的是昨夜前半夜的消息,冲突已经有加剧的倾向,因为涉及到教民过夜的问题,朗县自然是无法容纳三四万人教民的规模,很多教民干脆赖在城里,当街露天过夜。地方守备军,以及刚上任的新任朗县县尉,和朝廷派过去的军队,都在想办法让这些教民离开朗县这是非之地。
朝廷跟教民之间有矛盾,如果刘愈在的话,他肯定会下达命令,让那些喜欢在朗县过夜的教民只管呆在那便可以,只要大军将他们困住,别让教民把城彻底给占了,那就什么事都没有。教民在城里呆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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