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峰直线距离在七十五毫米口径野山炮射程之内,所以日军不会同时强攻两个支撑点,日本人的目标是老虎沟还是僧冠峰那张学武站在沙盘前苦苦思索,他现在集中了五个加强营的兵力待命,准备趁着日军攻击乏力的间隙配合二个战车连进行一次大纵深突击,给日军第十四师团以重重一击。
最后,张学武的目光落在了老虎沟的位置上,相对于僧冠峰几乎四十度的陡坡,和狭窄的正迎面,似乎老虎沟更容易进攻得手,而且一旦攻陷老虎沟,那么僧冠峰的后侧方就全部都暴露了出来,日军甚至用重机枪就能封锁通往顶峰的小径。
张学武给炮团团长张天鹏打去了一个电话,命令他将三个炮群的火力全部集中给老虎沟方向,务必要给骄横的日军进攻部队以当头一棒,打掉日军的旺盛的士气。
而在老虎沟阵地一线,重机枪发射出的曳光弹如同火链一般抽打在日军密集的进攻队形上,正常的重机枪弹链都是每隔五发才会有一发曳光弹,但是在为数众多的重机枪中,就要有一挺机枪几乎使用的全部都是曳光弹,这挺机枪被称为火力指示机枪,它发射的曳光弹在为迫击炮、炮兵观察员和步兵直射射击方向和目标。
往往这挺指示机枪最容易遭到敌方的火力摧毁,比如在工事中倒下的六、七名射手的遗体,大部分全部是面部与前胸中弹,日军的特等射手即便在这样的风雪夜晚,依旧可以通过机枪的喷焰准确的命中目标。
日军士兵呐喊着,跌跌撞撞的费力的顶着风雪发动一波又一波似乎没完没了的攻击,呼啸的大风让日军依仗的利器掷弹筒失去的作用,日军只能奋力的突击冲到十几公尺的距离上投掷八九式加重手榴弹。
在一波波的榴弹爆炸的火光中,日军士兵痛苦的跌倒在雪地之中,钢盔与残肢断臂飞起十几米高又落回了地面,而日军的支援炮火也精确的落在了中国守军前沿阵地之上
轰一枚七十五毫米山炮榴弹命中了一个轻机枪掩体,一挺捷克造轻机枪变成了零件散落在一旁,扭曲的枪管上还缠着副射手的肠子,两名面目全非的机枪射手变成了残缺不全的焦炭冒着黑烟。
日军的炮击给守军也造成了巨大的伤亡,但是守军前沿依然凭借着凶猛的火力稳如泰山,日军的进攻几乎没有任何间隔。
在中国守军射击的弹幕中,日军如同靶子一般不断的被射中扑倒在地或者翻滚的跌倒,但是随即又有人踏着尸体迈着大步继续扑了上来,往常打二百五十发弹链需要加水的马克辛重机枪发射七百五十发三条弹链才加一次水,冰冷的风雪夜让这场大混战变得无序起来。
日军一波一波的攻势似乎没有尽头,第一团指挥部内的许国辉脸色并不好看,核心阵地、左右两翼都遭到了日军不分主次的猛攻,日军的炮火与我军的拦截炮火都在相互轰击,前沿日军的弃尸已经几乎堆成了一道掩体,日军士兵在同伴的尸体中缓慢的推进,不时落下的炮弹在收割着日军士兵的生命的同时,也将尸体炸得支离破碎。
许国辉在指挥部内黑色脸看了看手表,从日军进攻到现在激战已经一个半小时了,前沿阵地已经数不清击溃日军多少波次的攻击了,右翼阵地李亚炳营由于地势较为不利,数度被日军突破,李亚炳率领手枪排身先士卒几次将日军反攻下去,据说李亚炳本人也多处负伤,阵地还在守军掌握之中。
许国辉战前加上收编汤玉麟部一同有经过加强的七个营兵力,之前他已经从部署在二、三线的三营和四营各抽调了一个连用于加强一线核心阵地的一营,李亚炳的二营负责的右翼与五营负责的左翼也从六营、七营分别抽调了一个连进行加强。
现在许国辉手中的预备队只有六个连加团警卫连了,掌握好五分之一的预备队,张学武的嘱托让许国辉微微有些犹豫不决最终,许国辉以团副司马奇带领六营二个连的预备队前往右翼增援李亚炳二营。
随即,许国辉用力摇动了几下话机手柄,但是耳机中却是各种杂音
许国辉皱眉眉头将手中的红蓝铅笔一丢,吩咐团参谋上葛为民道:“师座来电话你接,告诉师座我去二、三线阵地视察情况去了,没我的命令预备队的一兵一卒也不能动。”
没等葛为民反应过神来,许国辉拿起一支18冲锋枪,枪口向上哗啦一声拉动枪机退弹上膛,一边走一边嘀咕道:“奶奶的,电话线都给老子炸断了,看来小鬼子是玩真的了姥姥的小日本王八蛋,不让老子好过,老子死也叼他块肉下来。”
葛为民一把拽住许国辉眼睛一瞪道:“要去我去,你身为本团最高军事指挥官敢擅离职守”
许国辉眼睛瞪得跟牛眼珠一般,一把抓住葛为民的大衣领子大吼道:“翻天了你啊你知道这新编第一团谁说了算不老子是老子说了算”
葛为民撇了许国辉一眼道:“我只知道新编第一师是咱们师座说了算,你敢上前线,我就这就打电话让师座停了你的指挥权”
“啊”许国辉顿时目瞪口呆
葛为民拽过许国辉手中的冲锋枪,从其头上摘下钢盔,一挥冲锋枪道:“警卫排跟我走”
第二卷热河风云第八十七章最长的一夜三
午夜时分,老虎沟阵地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日军进攻部队伤亡惨重久攻不下,于是连续发动了三次过百人的肉弹冲击,第一道防线的中国守军尚未经历过如此的阵仗,顿时可谓是伤亡惨重,整条阵线顿时变得岌岌可危,亲抵指挥的新编第一团参谋长葛为民逼不得已从第三线阵地抽调了二个连的兵力,集中了大量冲锋枪才把日军赶下阵地去,整个老虎沟阵地地表上的血已经变成了雪泥,到处都是这种被炮火泛起的黑色烂泥。
风雪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停止了但是日军的进攻却更为猛烈了,到处都是晃动的人影,甚至有的日军重冲到了第三道防线才被发现击毙,在一线阵地的战壕和交通壕中,中日两军官兵操着不同的语言在拼死的撕杀,到处都是扭打在一起的人,抠眼睛、掐脖子、咬耳朵、石头砸、枪托打、刺刀刺惨叫撕杀声彼此起伏,其中还伴随着密集的射击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
gu903();此刻的葛为民肩膀已经挂了彩,跟他反击的一个排仅仅剩下二个战士跟在他一旁保护参谋长,葛为民的勃朗宁手枪早以丢掉,换了一把从一名阵亡的排长身上拾起的毛瑟手枪,连续击毙了几名日军后,望着不断突入的日军葛为民大声呼喊,放弃一线阵地,向二线阵地转移,从两边上不要冲乱二线防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