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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唐光毅然决然带着二十艘战船出海,一是有必胜的把握,二是痛恨倭寇猖獗已久,三是庆幸这番终于肯让自己出征。

胡继宗奉命进京议事,临走时请求闽浙总督武莽多多历练余唐光,所以这次才有机会出征。

胡宗宪赴任之前,余唐光一直是坐冷板凳的。好事轮不到他,就连背黑锅的机会都吝惜,所以余唐光已经按耐了几年没有领兵出征。

胡继宗到来之后,虽然名义上的官位不如闽浙总督武莽,但因其靠山强大,故此武总督会给他这个薄面。

余唐光十分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将船身装扮成倭寇船队,诱着老头子进入白狼湾一处如瓶口位置。

老头子亲自坐镇,极其谨慎地先派了两艘船前去刺探,待发现异样后,返航告知了老头子。

老头子只觉不妙,预感到事有意外,便齐结船队稳稳向后退。余唐光早便派了一艘船绕到老头子身后,见其后退便开始开炮。

此时海上水雾四起,老头子虽看不清身后的战船,但能听得出来,只有一艘船在开炮。

哪个会蠢到这般部署兵力,后方定有诈,老头子想到此处便组织力量想着前头发起总攻。

毕竟有两百艘之多,即使遭遇悍敌也不会轻易被歼,老头子不骄不躁。

谁知余唐光早便将仅有的十九艘船分配到四周,形成扇形向老头子的船队包抄。

一时间,每个方向都有炮声,老头子慌了神,以为庆元官府派了大军前来围剿。无心恋战慌忙回航,军心不稳,自然免不了被人从后袭击。

就在余唐光吩咐船队追击老头子时,后方疾驰来五十几艘庆元战船。两军汇合,一举将老头子带来的船队歼灭大半,曾经叱咤海上的老头子,带着仅余的三十几艘破船,匆忙逃回自己的势力范围,立即下令,加派人手在左厉冥失踪的海域寻找,务必找回三将军,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自从有了左厉冥,老头子还没败得这么惨过,此番是真正体会到他的价值。

待到回航,余唐光才知晓,是胡继宗从京中返回后,得知了自己出战的消息,匆忙派了战船前来接应。

此战大捷,上表朝廷后余唐光得到封赏,武总督脸上也有光。

这日余唐光登门拜访,胡继宗在偏厅接待了他。

“胡大人,属下有一事相求。”余唐光开门见山,没有像别的官员一般,先来一番客套话。

“讲。”胡继宗哭笑不得,自己一世圆滑,不知为何会器重这种死脑经的下属。

“胡大人,此番后,海盗和倭寇恐怕短时间内不会再有动作,属下想趁此机会去胡大小姐失踪的海域寻找,即便有一丝希望,属下也会将胡大小姐完璧归赵带回来。”余唐光早知道那个有些呆傻的姑娘是胡继宗的嫡女。此番对她的关心,不是出于对上司家人的方面,而是完全的一种责任。

他答应过那个姑娘,他会娶她过门。

“本正,你记住,胡大小姐还好端端在我府上,那个是我嫡长女养母的亲女。我已派人搜寻,可这么长时间还是没有消息。”胡继宗眉头一皱,想起这个缘浅的女儿,心里叹息一声。

“胡大人,属下愿亲自前往,不找回胡不找回她誓不罢休。”余唐光站了起来,目光灼灼。他虽然听到喊声,但胡继宗不认,坚持称府里的大小姐就是真人,别人也无法。但那日在严济宽面前说漏嘴之事,余唐光也是有所耳闻的,又因胡婵的样貌酷似胡夫人,所以余唐光还是觉得胡婵便是胡继宗嫡长女。

胡继宗挑眉看了一眼余唐光,随即笑着点头,将手里的茶杯放到桌上,心道哪个说余唐光是个死心眼儿的人,这不也会趁机攀附,为自己谋得更好的前途。

胡继宗以为余唐光如此为胡婵,也就是因为她是自己的女儿,娶了她便有了自己这个靠山。

“本正,坐,坐。”胡继宗笑罢,抬头招手,示意余唐光稍安勿躁。余唐光字“本正”。

“我胡某人在这官场沉浮了几十年,还未见过你这般不可多得的猛将,此番战事你也受了伤,本官想的是你大可休息一番,毕竟,我们还要为将来的敌情做准备。你也知道,如今浙江这地界,能打仗的没几个,大都是武总督的亲信,闲着领皇粮的,你说本官怎能叫你去冒险本官可是把你当自己人来看,恨不得招了你做女婿的。”胡继宗见余唐光仍欲说话,赶忙抬手示意。“本官有三个嫡女四个庶女,咳咳,本正,你爹也是老臣了,在京里可还住得习惯不若有时间来浙江,我与他许久没有叙旧了。”

如此明晃晃的暗示,换到别人身上早就听出内里含义,可余唐光一心在说服胡继宗允许自己找人上面,仍是直性子地要求出海。

“也罢,你此番便出去,有两个任务,一是找回我嫡长女养母的亲女,二是找回左厉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此祸害不除,老头子终是大患。”胡继宗见余唐光执意如此,便趁机安排他追踪左厉冥。当然,亲女的生死,胡继宗这个做父亲的,也是担心的。

余唐光领命出海,沿着那日发生海战的区域,扩大范围搜寻,不放过一座岛屿。如果两人被葬身鱼腹,派再多的人和船也是徒劳无功,但就算有一线生机,余唐光也要试一试,亲自试一试。

暴雨下了几日,还未有停歇的迹象,左厉冥和胡婵也被困了几日,只靠着现有的干肉片过活。

洞下的潭水水位涨起许多,站到潭里,水面已没到胸口。胡婵站立不稳,又不敢寻求帮助叫左厉冥扶着自己,于是只能蹲到潭水边的大石头上,撩水清洗身子。

好在天气有些微凉,两人在洞里待着身上也无汗。

“咳咳,那个,你今日吃野猪肉还是狼肉”胡婵不说话,左厉冥便不说话。胡婵终于忍受不住,装作那日从没发生过任何事,主动与他搭讪。

“野猪肉。”左厉冥见胡婵架起火烤肉片,自己便退到洞口观望外面。

一连几日的暴雨,野兽们也都难以捕获到猎物,大多处于饿疯了的状态,此时更是危险重重。

好在暴雨将味道也冲刷得淡了许多,因此两人也不会轻易招惹到猛兽,但不代表不需要戒备。

“手背的伤,好像还是没有好。”胡婵将野猪肉递到左厉冥手里时,瞧见他的手背。

“不妨事。”左厉冥少有正经回答胡婵的话,也许是因为那日的事情,心里有所愧疚。

“你背上的伤,是哪来的”胡婵见左厉冥这几日很是配合,不再像以前那般难以沟通,便问道。

其实也不是迫切想知道,只不过日子实在太过无味,不找点儿话题,好像人都会僵化一般。

左厉冥垂了垂眼睛,喉咙停止吞咽,想了想还是说:“别人打的,或者砍的。”

“哪个敢这般对你”胡婵不肯相信,在她眼里,左厉冥就是海盗团伙精神和肉体的绝对至高无上的领航者。“那些人呢”

“都死了,只有一个还活着。”左厉冥默默说道。

gu903();胡婵听了暗自吐了吐舌头,心道这家伙说话能不能不这么大喘气,本还以为左厉冥也有弱的时候,没想到伤害过他的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