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矩的小人,做了多番准备,怎料这次便宜了你们。倒也无妨,左右我们都是一样的目的。”

“你想”徐适似乎猜到左厉冥的意思,又恐隔墙有耳,便没再说下去。在场都是聪明人,耿直的余唐光似乎也猜到其中玄机,虽不齿左厉冥的作为,但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不动兵刃以解兵忧的最好方式。

按着自己以前的性子,大不了狠狠打上一场痛快,但跟了胡继宗这么久,也深知兵不见血刃对于庆元兵士乃至百姓来说,实在是福。

余唐光与左厉冥,跟着徐适迅速带了船队跟上糙哥,茫茫夜色里四人站在船头。吊斗里瞭望的人不时传来消息,战船提速,直奔糙哥的方向。

船行数里,眼前火光一片,船连火火接船,已分不清状况,左厉冥带了几艘战船驰进火海接应糙哥,余唐光责备徐适留下。

“军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叫一个贼人迎战,我大可带人歼灭徐连海,这叫那贼人逞了英雄,还道我庆元将士无好男。”有战却无机会出迎,余唐光愤愤道。

“此战叫他去,我要瞧瞧他的能耐,以准备日后的大战。”徐适微眯着眼睛,盯着左厉冥远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胡婵听出徐适的意思,是想看看左厉冥的能耐,恐怕联手除去徐连海之后,下一个目标便是左厉冥。

虽说兵不厌诈,但胡婵还是觉得这样子对左厉冥不公平,心里莫名地为他打起抱不平来。

“此番怎就他来,是胡大人的意思吗”对于同老头子私下里合作这件事,余唐光仍旧有些难以接受,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堂堂庆元将士,怎能靠着海盗的势力除去倭寇,岂不是虽胜尤败。

“是我的意思,也是大人的意思。徐连海已成气候,虽说也可用强,但免不了损兵折将,倒叫倭人得势,不如就用海盗牵制倭寇,待其两败俱伤,万事好办。”徐适双手背后,胸中丘壑,运筹帷幄。

胡婵偷偷瞪了一眼徐适,在心里捉摸着如何提醒他谨慎些。

直过了大半夜,接近破晓时分,才见远处驶回几艘战船。

胡婵先回了船舱休息,嘈杂了一夜,忽地被高喝声惊醒,咕噜爬起来走上甲板,却见糙哥咧开嘴,顾不得满身的伤痕冲着余唐光笑道:“这多久没这么痛快过了,龟儿子被我打得退回去再不肯出来,你可不知道,我这浑身的劲儿真是使也使不完。若不是军师有令,我就蹲在他门口,不把他连窝端掉,我就住在海上不回了。”

“你可知罪”徐适一脸严肃,等着糙哥问道。

糙哥喜形于色,张合了一下嘴巴这才有些不服气地跪下,再不敢对着余唐光眉飞色舞了。

“端人家的老窝再不回来,风向转变,你就等着喂鱼吧。”徐适恨恨道,心道若不是观了天象得知即将风云突变,自己也不会急着招战船回来。

此时不是奖惩之际,徐适召集了战船,连夜躲进了附近一个湾口,龟缩起来。

果不其然,天将大亮之时,海面上猛地袭来一阵狂风,万里海面迷蒙水雾,莫说开战,便是行船都会片刻倾覆。

左厉冥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心道怪不得徐适这般下死令,看来老家伙还真是有一套,怪不得能坐稳天下第一谋士的位置。

猛地伸手,扶住走过面前的胡婵,左厉冥的眼神瞬间温柔了下来。虽说躲进了湾口,但肆虐的飓风仍旧使得船体摇晃不止。

胡婵端了茶点为众人续上,走到左厉冥身边时,一心只顾着与他对视,心里有话想对他说便挤了挤眼睛,不想脚下却失了准心,险些摔倒。

“小心。”左厉冥慢慢松开手。

“多谢。”胡婵收回目光,赶忙站回余唐光身边。

余唐光再是迟钝,也看出两人间的异常,心不禁揪在一起。上首的徐适恬淡自然,却将一切都收入眼底,微微一笑放下茶盏。“此番多亏了左公子相助,才能尽快将徐连海压制下去,只不凑巧,赶上这天气,我们恐怕要在此耽搁一段时日了。”

“左某还要感谢徐军师,若不是您未卜先知,我们岂不是要葬身鱼腹。”左厉冥笑道,心里却想着,这个人日后恐怕会是个难以对付的人物。

“多说无益,既然有志走到一起,你们便是朝廷的栋梁,他日一同剿灭了徐连海,胡大人定上书朝廷,封你们个一官半职。”徐适夸下海口,引得一旁的余唐光微皱眉头。

若是作恶多端的海盗,凭借一时的倒戈便可以加官进爵,日后又怎么威慑他人不再为恶。

但他不敢多说,只在一旁暗暗运气。

“不劳烦他人了,我糙哥一人便足矣,待风势稍减,我便带兵出战,定杀他个片甲不留”糙哥已受了四十大板,本是杀头的罪状,但因毕竟打了胜仗,便留待后观戴罪立功。

“闭嘴若是再不听指挥擅自行动,休怪本军师无情。”徐适骂了一句,糙哥还欲再说,便被旁人拉了出去。

“要说这徐连海冥顽不灵,还真是要斩草除根,左公子,你有何高见”徐适笑问。

“兵法有云,并不见血刃乃为上上策,不如招降,此番他龟缩起来,我们若欲尽数剿灭也是不容易的。又不能日日守着,理应趁早解决。”左厉冥站起身,踱到门口,听着外面的风雨声,问道:“敢问徐军师,这飓风要到何日才停歇”

“三日后。”徐适知左厉冥不喜拐弯抹角,便也不再遮掩。

“三日后,容我带着招降书以及人质一同前往,不日便可尽数剿灭倭寇。”左厉冥斩钉截铁说道。

飓风肆虐了许久,海面上惨不忍睹,战船也躲进湾口里,直到这夜里,才稍显安静。

胡婵睡不着,明日便是他出发的日子,待夜深人静之时,悄悄潜出船舱,就如被俘那夜,他仍旧静静坐在船头,一刀刀刻着手里的木雕。

柔和的月光下,他的侧脸刚毅而柔和,四周的氛围也显得宁谧起来,虽然风依旧很大,大到吹散了两人的头发。

“我就晓得你会出来。”左厉冥头也没回。

“为何如此说”胡婵凑到他的面前,靠着船舷坐了下来。

“因为你这人是个小女子,惯会缩手缩脚做事,所以夜半三更的才是你活动的时候。”左厉冥笑道,将手里的木雕递到她手里。

胡婵接过来,是个榴莲猫屎果的形状。“他们不是真心同你们合作,估计待到利用完了你,便会坐收渔人之利了。”胡婵寻思了良久,决定还是给左厉冥提个醒。

“我晓得。”左厉冥站起身,面对着大海说:“你说,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为了吃饱穿暖吧,为了自己在意的人。”胡婵想到前世里找到亲生父母后的心境,以及对未来美好的向往,又觉得这世里无所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