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1 / 2)

谢听迟的脸半隐在暗中,剑眉轻挑,星眸闪着光芒如同天边的一番星,秋叶薄唇撩起笑道:“公主在看什么那么出神?”

被戳中了心事,赵清幼不争气地赶紧移开了自己的目光,垂下了眼眸不敢去看男子妖孽俊美的脸,两边的脸颊滚烫。

“我……我在看天上的鸟儿。”赵清幼随口慌乱地扯了一句谎话掩饰道,心中懊恼着,她竟会因为美色而失神,实在是太羞人了。

谢听迟眼底闪过一丝微光,浮现出一丝狡黠,但是也没有去捅穿她这一听便是假的谎言,露出虎牙,齿若编贝,假装惋惜道:“哦,那真是太可惜了,原来臣还不及天上的两只鸟。”

赵清幼听懂了他话里话外的内涵,咬了咬柔唇,烧着脸赶紧站起来想要扯开话题。谁知她刚一立起身,站在她跟前的谢听迟忽然往后退了一步,与她拉开了一道距离。

赵清幼愣了愣,只见他拧了拧俊眉,有些不悦道:“我刚陪四皇子练完骑射,身上都是汗,且离远些。”

赵清幼这才想起谢听迟浑身都穿好了护甲,冠如宋玉的脸上布满着汗珠。

他怕自己身上有汗味便自觉地离她远了几步,赵清幼看着他拧紧的眉宇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川”字,即便如此也不减半分他的英姿。

春风妖娆,轻轻地舞过,赵清幼没有闻到什么汗臭味,反倒是暖洋春意之中带着一股淡淡的龙涎香味,似有似无,缥缈时却又隐隐传来,很好闻。

赵清幼心头忽然绕过一丝复杂的心绪,不知道如何诉说,十分微妙。

她见谢听迟鬓边的碎发已经被汗水浸湿贴着脸颊,便默默从袖中拿出了自己的花软缎绣花手帕,无视了他留出的距离,走上前递给了他道:“不嫌弃的话擦一擦吧。”

谢听迟看着她忽然靠近,有些错愕,双眸紧紧地盯着那只玉手中的绣花手帕,怔愣了一会,星眸微微震动。

赵清幼见他不收,以为他不想要,有些尴尬地要收回手:“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

谁知谢听迟却先一步将她手中的帕子夺了去,牵动薄唇,开口道:“多谢公主。”

随后,他小心翼翼地攥着手帕将发丝的汗珠拭去。

一旁的裴易看到了自己主子接过了手帕,不禁有些震惊。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时刻为谢听迟准备着的毛巾,将疑惑咽回了肚子里。

侯爷不是从来不用女子递来的东西的吗?

猝不及防的沉默袭来,赵清幼看着递出去的帕子又忽然有些后悔了起来。

谢听迟倏然垂眸,与她的目光撞了个正着,他的眼中繁星落沉,漫若浮光,总算是隐隐暗藏着什么,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去看探索。

“那个……上次御绣坊事还未谢谢你。”赵清幼生怕自己又失态,赶紧扯开了话题。

上一次赵清幼串通垄断了御京的绣娘与厨子,她怕以颜家的势力不足以摆平,是以便差乐竹去向谢听迟求助,希望可以将这事稳稳拿下。

但没想到,竟然连御绣坊都能被包下来,纵使是嘉帝都不得三思而后行。而颜家此时更是没有那个实力,想来也只有谢听迟能做到此事。

谢听迟捏着手帕的手顿了顿,缓缓落下。

“其实你不用费那么多财,就算是朝廷聘用了御绣坊,以现在的国库的情况,根本就没法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银子。”

御绣坊一件衣服便值百千两银子,要将这整个御绣坊包下来,少说也要千万两。一想到这,赵清幼有些内疚以及不好意思。

谢听迟见她面色局促,雪白的脸颊上还带着粉韵,又恢复了以往那不务正业的样子,扬起了下巴,调笑道:“公主在替我心疼银子?”

赵清幼一噎,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确实心疼,谁会不心疼?

她答是也不是,答不是也不是。答是,是她求人家帮忙,现在人家帮了她,反倒显得她还有些不满之意。答不是,那便是口是心非,有违她心。

赵清幼翕动了娇唇,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见她这窘迫的样子,谢听迟反仰头高声笑道:“公主不必客气,毕竟以后臣会亲自要回来的。”

他轻快洒脱,这些钱于他仿佛只是皮毛而已,毫不在意。

他越是这般,赵清幼便越是不好意思。她若到时真能全部奉还倒也还说得过去,若是她不小心做错了一步……

赵清幼将这话后头的结果狠狠地甩出了脑海,不,她一步都不能走错。

她仰面看向高出自己一个头还多的谢听迟,嘴角挽起一抹灿若云霞的笑意,对他道:“好,本宫等你来算账。”

少女冰肌玉骨,白中泛红,映着满院的春色,如锦上添花,为她披上一层春纱。沉鱼落雁鸟惊喧,羞花闭月花愁颤【1】,金瓒玉耳,绿叶红桃。

直叫姹紫蔫红也不及这浅浅一笑。

她身后的万物都在这一个陡然失色,谢听迟不禁看得有些出神。

“用千金来搏美人一笑,我这钱,可没白花。”

他含笑收神,扬了扬眉,十分沾沾自喜地得意道。

赵清幼被他这么一说,笑意戛然在了脸上,对上他那仿佛会说话的眸子,她感觉自己脸上的热还未褪去便又开始烧起来了。

这人实在不正经,说起话来总是那么轻浮,听着像极了纨绔子弟在酒楼里为美人一掷千金。

“倒是会说甜言蜜语,想必侯爷也是日日夜夜泡在温柔乡里,没和别人少说过吧。”

赵清幼被他逗得羞愤交加的,有些小小恼怒,轻哼了一声怼道,遂拉过乐兰便往院外走去,留下谢听迟不明所以地站在原地。

“侯爷?”裴易还是头一回见自己主子被人给不待见,心惊胆战地看向谢听迟,小心翼翼地请示着。

谁知谢听迟摸了摸鼻子,并没有一点生气的意思,反而是满脸不解地问他道:“本侯说错什么话了,公主为何生气?”

女子不都是那么哄的吗?

裴易:“……属下无能。”

谢听迟看着渐行渐远的那个娇小身影,气呼呼的,一点留恋也没有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