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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清幼一时语塞,她忘了还有圣旨这一茬,若是揭穿事实,顾宴如便会没命,可若不说,婚约便成了。

“这你不用担心,我会回去请父皇收回成命的。”现如今以自己说话的分量,还是能够阻止这桩婚事的。

顾宴如见赵清幼回答得如此简单明了,甚至不带有一丝可惜与留恋,迫不及待想要解除这桩婚约,不禁在心中冷冷自嘲了一下。

原来从来自作多情的那个人只是他一个人而已。

第69章太子逼宫

赵清幼回来的时候谢听迟正在检查顾传铮的尸首。

见她回来,谢听迟便用白布将人给一把盖了起来,挡在赵清幼的身前道:“别看了,怕你晚上做噩梦。”

闻此,赵清幼乖乖应了一声,问道:“怎么样了?”

谢听迟低声轻叹了口气:“浑身都被雷电给烧焦了,面目全非。”

“本以为找到他就能知道当年熙王的事,还能揪出来剩余的几个细作,现在什么线索都没了。”赵清幼不禁有些失望地垂下了眼帘,她费尽心思,九死一生,到头来却是什么也没有问出来。

谢听迟伸手安慰似地摸了摸她的发丝,道:“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你猜方才我命人将这里都彻查了一番,找到了些什么?”

赵清幼沉思了一番,毫无头绪,无奈地摇了摇头。

谢听迟也不打算为难她,拉起她的手往屋里头走道:“跟我来。”

赵清幼跟着他的步子进了屋,一进去便瞥见了桌上摆着不少的纸卷与盒子。

“这些都是什么?”她问道。

“这是从顾传铮城主府书房内的密室里找到了,本以为里面是些贪污掠夺来的金银珠宝,没想到是一堆已经泛了黄的纸。”

赵清幼随手拿起了其中的一沓信纸,由于年数已久,信纸上大片是茶黄的斑驳,笔墨写的字也都有些花了,她只能一边读一边揣测着。

看着,赵清幼不禁蹙了蹙眉,这些都是当年熙王赵景给顾传铮写的书信,上面大概内容是让顾传铮在官场受到排挤与打压后不要灰心气馁,他会一直暗中相助,向朝廷举荐顾传铮。

后来,熙王遭到帝王猜忌,自行请命前往边关戍守,他又给顾传铮写了几封信,鼓励他即使自己没法再帮他也不能够放弃。

到后面有些字已经花的失去了轮廓,像是被水给泡过一般已经面目全非,无法猜测。

到再后来,就再也没有熙王写给他的信了。

谢听迟道:“我派人去查过,顾传铮初入御京时确实是结识了熙王,两人交情匪浅,顾传铮能够做上官也不乏熙王的推波助澜。

待到熙王离京来到遥远的边地后,顾传铮就被贬了官,一路左迁,估摸着也是那个时候开始和北周人有了交集。熙王谋反跳楼自尽后,顾传铮便忽然消失了。”

赵清幼在脑海中理了一下思绪,想着这样一来顾传铮死前说的那些奇怪的话就能够解释得通了。

他原是受熙王恩惠入朝为官,后来不断遭到同僚的欺压,当时正是众世家争权夺利之时,四处皆是暗相帮扶与阴谋算计。

就连熙王自己也未能够逃脱被人栽赃狼子野心的罪名,无奈之下只能离开御京才得以摆脱嫌疑。

失去了最后一座靠山的顾传铮在朝中成为了任人摆弄的一颗棋子,接连被贬官,心中积怨生恨,最后竟是选择了和北周人做交易叛国来进行报复。

熙王当年正是在翎州城戍守边地,不再踏足御京,如今顾传铮来到了这里,想在这里挑起两国的交战,来为熙王报仇,也是为自己报仇。

“这些年,顾传铮一直在命人寻找一种东西。”

谢听迟将一旁的基本医药书翻了开来,找到其中被折角做了记号的的地方递到了赵清幼的面前,指着上面画着的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给她看。

“这是北周人独有的一种蛊虫,名叫‘鸠蛊’。传闻只要中了这种蛊毒,便会被其控制心智,整个人变得性情暴戾不安,最后蛊毒入心,不治而亡。”

赵清幼乍一看纸页上全是绘画的密密麻麻的各种蛊虫,瞬间一阵头皮发麻,背上激起了鸡皮疙瘩,不禁想到了自己做的那个被虫子包围的噩梦。

回想到谢听迟被蛊虫侵蚀,那一副猩红獠牙的模样,赵清幼吓得赶紧一把就拉住了他指着鸠蛊的手拉了回来。

谢听迟不解,疑惑地问道:“怎么了?你的手怎么那么冷?”他反握住了赵清幼冰凉的手放入掌心,拧着眉有些担心。

赵清幼感受到了谢听迟手掌里传来的温暖,紧张的心绪这才得到了安抚,暗暗松了口气摇摇头:“我没事。”

眼前这个才是真正的谢听迟,眉目如画,若朗星一般耀眼,总是一直在她需要的时候无条件地支持她,做她最坚固的一座靠山。

为了让谢听迟放心,赵清幼赶紧将话题又扯了回来,道:“这鸠蛊听起来十分玄乎,竟能控制人的心智,改变一个人的本性。”

到此,赵清幼忽然想到了些什么,惊异地看向谢听迟道:“难道当年熙王他......”

谢听迟点了点头同意了她的想法。

“我也这么想,熙王可能是中了鸠蛊,受到了北周人的控制,才会突然要起兵谋反。但后来先皇后见过熙王后,他便跃下城楼自尽了,应该......是先皇后娘娘劝阻了他吧。”

赵清幼道:“母后当年与熙王殿下是青梅竹马,从小便相识,想来母后也不愿意看着舅舅和昔日的好友兵刃相向。”

“书上没有记载这蛊毒的解毒方法,据说是无药可解,熙王可能也知道,所以才会选择自尽而亡,结束这一切。”

赵清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眉眼之间透露着惋惜与难过,“终究还是世道的错,这个国家已经病入膏肓了,逼得太多人走投无路,无可奈何。”

谢听迟将她轻轻搂入怀中,指尖划过她顺柔的青丝,无声地安慰着她。

作为大宋的公主,却眼睁睁地看着徒有其表的国家彻底腐烂瓦解,这真是一种极大的无力与悲哀。

谢听迟在她耳边低语道:“会有办法的,你如此真心努力,不会付诸东流一场空的。”

赵清幼嗅着他身上的龙涎香味,应声地点了点头,既然下定决定要去做了,那不管有多困难她都要拼尽全力一试。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来禀报,乐竹匆匆地进了屋行礼道:“公主,侯爷,出事了,御京那里传消息来了,说是太子起兵围城,想要逼宫让陛下让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