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复无常便是尔等天性如今你落到我刘晔手上,便是天道昭昭,报应使然,我懒得与你多说,来人,将这家伙带下去严加拷问,使其细说匈奴情报,他手下一干胡虏全数斩杀,以慰我汉族万千百姓亡灵安息”
刘晔脸上一片肃杀之气,哪还有半点方才放过胡明那等温和仁慈看得张杨都是心底一颤,想起一事却是忙禀道:“刘将军,这於夫罗身份特殊,朝廷不许其回归自有妙用,如取其性命,只怕”
“不错汉庭不许某回,说穿了便是想使我部族争权不休,动乱不止,某虽无单于之名,却有其位之实刘晔,你妄为汉室宗亲,要是弑杀一族首领,实属大逆不道之极”
於夫罗此生早就见惯了人事常理,对于察言观色更有几分自信,见到刘晔的确动了杀意决心,心中惊骇,再无退路下反而激起一股勇气,直斥刘晔道。
“哈哈,南匈奴之乱又岂全是汝一人身系所在吾早闻得继任之单于又是暴死,有你无你都是一般,至于后面杀还是留自然看你有无利用价值,而我刘晔对于宗室朝廷如何,只在吾心间有底便成,何需向尔等解释来人,即刻执行命令吾今日便要世人知道,他胡族能屠我百姓兵士,我刘晔亦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刘晔放声大笑,拍案而起,浑身透出的阵阵杀意让张杨即刻闭口,不敢再多言,而於夫罗则是感觉天旋地转,眼前一片灰暗,全身冰寒彻骨,口中无意识念叨着什么
是时,刘晔斩尽匈奴三千俘虏,再得战马三千余,引军再开路北上,一路行进间,无论是白波,黑山等黄巾余部,还是并州地方豪强皆闻听他于箕关威名,纷纷不敢挡其锋芒,使刘晔行军极为顺利,经过近一月急行军,过上党,晋阳,出雁门关
最后,镇边堡终于出现在视野之中
10风景宛若往昔时喜闻君郎回归日
代郡城刘晔府坻,后院亭中,依然如往昔的风景,依然如往昔的人儿。
只是这一年的冬季寒风凛凛,却迟迟不见雪花降下,难不成预料着什么外面的天色不似前时那般明朗,佳人的心思又何尝不是百般滋味,千般担心
刘燕悠悠叹了一口气,终是合上青囊书,起身间拖曳于地的裙摆一片微动,终于不甘地随着主人移动间来到凉亭边上。
一会儿望着东北方向,一会儿又放眼西南。
两位亲人皆是处身危境,由不得她安落下心思。此时此刻,刘燕感到随着更见寒凛的风儿,自己心情也是一片冰凉,难以找到温暖凭藉
半晌后,就在她微叹一口气正准备着贴身丫头收拾一番,回到闺房时。
“燕姐还是无法放下担心么刘幽州,晔姐夫都属天佑之人,定会平安无事呢”
耳边忽然传来一句幽幽话语,令刘燕身体一颤,脸上愁容不见,即刻转过身去,将拥有这甜美无比嗓音的主人看了个清楚。
入眼的是一位身材娇小的女孩,娇俏的脸上稚气未脱,看来依旧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身上穿着一袭浅白留仙裙,将两足全数遮于其下,不见丝毫。
此时她正轻轻抿着双唇,说话呼吸间呵出一片雾气,似乎被寒风冻得粉红的双颊带出一对醉人的小酒窝,笑起来一双眼睛像月牙儿一样弯着,眼眸内显现出亮晶晶的两点光芒,让人一见之下从心底都泛出一股只想怜惜保护,不忍伤害半分的感觉。
不是近一年未见的蔡琰又是谁
“琰儿终于不怪姐姐,终愿意来看我了么”
刘燕惊喜地上前几步,亲热地执着蔡琰地手问道。
“姐姐说得哪里话,琰儿怎会有怪罪姐姐事来只是先前想静下心来多作考虑,问明自身究竟本心如何罢了。燕姐可莫作多它想。”
蔡琰脸上那娇俏的微笑依旧未变,却是轻松无比的一席说完。
“外面风凉,琰儿且跟姐姐进阁内细说。”
刘燕也不急着分说,却是自己依旧将青囊书执于左手,右手牵着蔡琰径自来到自己房中。
一番布置待定,着贴身丫头们出外后,刘燕面色诚恳地说道:“妹妹仔细思量结果如何可告与姐姐知晓放心,我自会为你作主。”
蔡琰明艳的脸上红晕更加明显,只是半晌后却勇敢抬起头来,直视刘燕道:“想以燕姐之聪明,应能猜知琰儿心意,他是这世上少有的奇男子,琰儿不想放弃,哪怕是只为一妾亦算如愿。昔时我不来看姐姐,并非怪罪之意,自己也想通许多关节,却难知他心意如何,更有父亲大人几番催促,我实难知晓当他知我意向后,会否动怒不许毕竟父亲大人只有我这一个女儿,显然是不愿我不作正妻却为妾,故而琰儿心里实在为难,只是经过他出外半年,我亦年龄渐长,眼看便要步入十七,更闻得父亲细说征程危险,终日便只得默默祈祷上天护佑他罢了,最近听得姐姐终日愁容满面,心情忧郁,琰儿却不想姐姐如此下去,这便来此”
“难得琰儿如此体贴关怀,若能得你作妻,是世间男子之福。至于他”
刘燕面上现出感动之色,只是脑中细想一遍后,终是打算实话实说:“不瞒妹妹,我早于半年前问过他之心意,姐姐自己当然也乐于促成此事,毕竟能有一位知己姐妹常在一起便是难得好事。可他现时终只是想着大事未定,且对于妹妹只怕依旧止乎于兄妹之情,并未多想其它。当然此事并非绝对,若能多加劝解,未必他不能松口,只是我问妹妹一句:便如他如言,为他之妻子并非一件轻松之事,国家动乱,征战不休,以后只怕他会经常在外领兵,夫妻相聚之日屈指可数。便是这样,妹妹依旧愿意么放心,勇敢地说出来吧,若你能下定决心,姐姐自会助你,琰儿与我以后也可成为真正姐妹,共扶勉于夫君,岂非美事”
“嗯”
看来蔡琰脸上的红晕今天注定难以很快消去,她见得刘燕已渐渐将话题挑明,果然应了自己心中猜想,便是早有定心,又哪能没有羞窘感觉女儿家的面皮毕竟薄些,只是她想着曾经与刘晔在一次对弈中所说话语“人生道路并非天定无可改,只在自身能否凭心决意行”,自己的命运不去努力争取,便得随波逐流,与世同浊,也许便得嫁与一位素不相识,不知心意的男子,这是她在见过刘燕自由幸福的生活后所不能接受的。
如此一来,蔡琰终于直面自己选择,勇敢地轻轻点头,向着自己想走的命运道路迈出了最难走出的第一步。
“确如妹妹所言,他也许便是世间于妻室问题上仅有之好男儿,妹妹会作此选择,姐姐也是心中早有预料,不必太过窘羞,咱们姐妹不必存着许多心思,这事姐姐全力助你便是,只愿将来妹妹若是逢上独守空闺时候,莫要怪罪便是。”
刘燕双手皆拉着蔡琰,轻声细语却认真无比的说道。
“琰儿早知姐姐宽容为人,且我自认为人生无常,细作体味下,便是不能长相厮守一起,又岂非幸福之道,满月之圆些许遗憾却挡不得合美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