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随着一连串的咳嗽声,在两个小丫头赶忙抚胸舒气下才缓过来的陶谦苦笑一声,续道:“只可惜曹操四门紧围,防守严密,便是吾现时再想求援却也迟了”
此话一表,顿时让场面一片寂静,各人心中皆知陶谦此话可算面临绝境的悔过之语,但确实如其所言,曹操本就打着斩草除根主意,特别是在明知陶谦已在城中之后,更是增加兵力日夜攻城,摆明了就是要早克城池,抓住陶谦
“竺有一言,请明公细听,若听罢要责罚加身,我亦毫无怨言”
糜竺早得到陈登手势提示,自己也猜度着此时形势已到最佳进言时刻,便面色一正肃容出列禀道。
“哦子仲何出此言凡话尽讲便是,吾等尽处于败亡绝境,吾哪有心思怪罪你等”
以为从刚开始便阻止他亲自增援彭城的糜竺要翻旧帐数落于他,陶谦倒是表现出招牌式的大度谦和。
“竺前时预料到主公必有此败,故假借主公意思伪传求援书信,于郯县行军之前便差人送到刘幽州屯驻之东莞大营”
糜竺轻轻道出地这番话语,落在众人耳中,不啻于晴天霹雳,让其目瞪口呆,片刻后再看向直身挺立,脸上丝毫不以这等“假传诏令,形同叛逆”的举动是为作错一般。
“糜子仲汝如此行事置明公威信命令于何地”
陶谦是惊得久久不语,还不得他表态,却见得曹豹便怒目直斥道。
“我糜竺所为者,首为徐州数百万无辜百姓,其次为明公基业直谏而不得。吾取此等曲折之道又错在何处”
糜竺寸步不让地回驳曹豹,显然对于这个十余年来拿了他糜家不少支持,尽掌一州兵事的草包将军是没有好感的,两人矛盾争吵也非现时独有。
“强词夺理若依此逻辑,属下何必还需遵令行事又有何规矩而言请大人下令严罚糜竺。以正法令”
曹豹是见过刘晔地。凭心而论,他是能清楚知晓刘晔若得此信心会来援,在感危机不再如先前那般严峻之后,也发现此是为狠出一口糜竺多有为难他,不给足够粮饷的旧怨来,顿时脸红脖子粗的直接向陶谦告状道。
“罢了罢了都别争了此事是吾之错失,何必一错而再错何况刘子扬是否来援,又能否击败曹操都在两可之数能安然过得此关。子仲当居首功若过不得咳咳你等在此争执又有何用凭着曹孟德对于士族之恶劣态度,只怕”
陶谦如此回话,放在以前几乎是不可能全文字小说阅读,尽在16k16k文学网的,而这直白的态度也令众人顿时闭口,不再出言,反而从心底与陶谦一般,寄希望于刘晔能依约派兵来援。
其实,现年已六十三岁,早过知天命之年地陶谦从这次突如其来地病倒,并且情况缓缓恶化的过程中。已经感受到了自己生命力的加速流逝。
凭着这个当时算是绝对高寿的年龄,应当说人生算是完满了,无论他愿与不愿,都将迎接每个人一生走到尽头这时刻缓慢而坚定的来临
也许同样抱着这样的心态,陶谦转过头检索自己一生,而后到得现今这等不出现意外,注定必败无疑的曹操围城之事,还有不知何时将徐州渐看作自己私物的心态,更有两位不成器,终日只知花天酒地。碌碌无为地两个儿子,他顿时恍然
刘晔若来援,便是表明了那意外会发生,彭城之战也许会走向对他有利的结局,重新知天命地陶谦又岂会再去怪罪属下
在曝出这等隐秘后,这次病榻前议事并不像前两日那般废话连篇,毫无进展,但也使众人从陶谦那颇显颓唐的面色间想到许多许多
“轰隆隆”
在陈登赶上糜竺。与之同时走出陶谦暂居别院门口时。一阵强风卷着漫天的树叶,杂草等等袭过。使不少官吏头上峨冠被吹歪,而青巾束发的陈糜二人则纶巾飘荡,乱风迷眼。
等到片刻风过,他们能睁眼间恰巧乌云密布的天上,闪过一道雷霆,划破苍穹,稍后传来震动耳膜的霹雳轰响更是回响不绝。
抬眼望间,已可见从东方绵延而来的一片灰暗色笼罩了整个视野,并且迅速地向这边蔓延而来
“天变了,那局势呢”
陈登与糜竺看着其余大小官吏纷纷急急快跑到下人所抬官轿之中,以此来躲避即将来临的大雨,他们却是不急,缓步而走间,陈登似有所感地喃喃自语道。
曹军大营中,随着清晰地鸣金声,攻城的士卒们纷纷秩序井然地在所属将校指挥下退回营中,看着帐外景像,曹操没来由地心底升起一股无法言明地怪感,使得他少显烦躁地起身来到帅帐入口,迎着那股冷风,曹操脑中立时清醒了许多,先无意地轻轻叨念一句,然后便转头回身从亲卫手上取过外袍笑道:
“奉孝身子骨弱些,且将吾外袍披上,小心着凉了”
“谢主公关怀”
此时正细观行军地图的郭嘉回过神来,忙起身恭礼作礼,目现感激神色道。
“此乃小节,何足挂齿倒是今日忽感不安,怕有所疏漏故再招奉孝前来议事,却是吾有些不是了”
曹操见郭嘉欣然披上他所赐外袍,如此不拘小节性子正是他所欣赏,面上宽容倒数起自己的不对来。
“非主公多虑,嘉亦有此感觉,今日前后得到夏侯将军信报,那三千兵马成为八千。却只有管字小旗,嘉查遍先前所得资料,却未知徐州有能领兵五千以上管姓将领,此实属反常矣”
凡计有所出,实际上却是需得谋士们知己知彼情况下方能针对性提出合理建议。对于反常之事。没有确切消息前,便任你聪明绝顶,那也无法作出准确判断。
毕竟他们是人,而非未卜先知之神
也正因为此种情况,实际上对于一场战事最为重要的反而是那些可以决定胜负的敌我双方具体情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便由此而来。
其实在这种冷兵器时代,对于敌手也确实不可能尽知底细。于是便有了“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自己按常规决定攻与不攻,如何具体排兵布阵等等。
研究错漏之处,提出对于各局部敌手看法也是谋士之职责,情报不足,郭嘉无法断定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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