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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邀请苏廷去温泉梅林饮酒赏景。

苏廷意动,一手抓着虎玄青袖子,一手去摸他小腹,笑着眨眼道:“大师伯,墨府受四方国家供奉,可谓二百万里之共主,酒水定然灵极仙妙,不会比您自己酿的百草酒差,您腹中酒虫又可以解馋了。”

虎玄青看他一眼,不动声色地挡开他的手,起身道:“你们自去玩乐,不用陪我。”

神识停顿在正为墨言疗伤的墨恒身上,暗叹:他之前被墨云书震散妙宝莲花,经脉受损不轻,绝非片刻就能疗愈恢复,乃是忍痛为他人疗伤。墨云书对待子女厚薄不均,任凭亲子腿残经废而不顾,不论最初有什么纠葛,都枉为人父墨府无情更甚皇家,所言不虚;我入墨府而得遇良材,此行不虚。

第十章

墨言的腿伤和经脉之伤惨不忍睹,又已过五年,非一朝一夕能够恢复如初。若为他疗伤,首要是治愈他破损的行功经脉,使他能够自我修行,如此一来,身上诸多小伤都能在修炼时得到灵气温养而成长复愈。

墨恒明白这个道理,也没打算以后再来事无巨细地为他治疗。若能自行炼法,求人不如求己。

墨恒没有多说这些,只自凝神静气,令耿冲点燃炭火,关了窗门;让墨言褪去棉衣,只着单薄里衣;使出搭经接骨续筋脉的手段,以自身法力将润经丹化开,把芬芳药力缓缓拍进墨言伤处。

满室氤氲出灵药清香,炭火的淡淡温暖驱散原本的严寒。

墨言清瘦颀长的身体受法力和丹药的蒸腾,没觉得多痛,反而火烫发痒,暖洋洋的昏昏欲睡。

墨恒则与他恰恰相反,法力如泉涌溪流,不停不息地为别人疗伤而耗费,以致原本便因伤势未愈而隐痛的经脉,越发疼得揪心;渐渐的,未褪稚气的俊毅面庞又显苍白,神态却平和沉静,丝毫不显痛楚,黑澈的双眸疲惫而坚忍。

他们两人的情状皆被两道神识探察得知。两道神识之主反应各异。

墨云书,你也看到了,我墨恒至纯至诚,为一个未曾谋面的兄弟,不息舍己救人,心性可让你安心

一个时辰过后,墨恒法力告罄,三颗润经丹也荡然无存。

“你经脉之伤已经无碍,腿上断残处我也已经为你接续。我有一篇修行法诀,并非多么高明的本事,但胜在养身温神。你暂且修炼着,只作疗伤用罢。以后若有机遇,再去寻得玄妙功法修炼。”

墨恒将前世为了给梁弓宜治伤而苦苦寻来的内景经三册的第一册传了墨言。

诵咒传功时,虎玄青神识避嫌消去,墨云书的神识却威严仍旧地纠缠。

墨恒只作不知,并不避讳,转头看了耿冲一眼,耿冲忙垂头退到楼梯下。他这才传法。

将内景经第一册传了墨言,而后又道,“先前为你疗伤的法门皆出于此书。我精力有限,只奉家母叮嘱才修习了前篇,幸得不曾懈怠,否则今日哪怕有灵药,也无法为你疗伤修复断废的经脉。”

说完,见墨言怔喜懵懵,心下淡淡叹息,抬袖擦了擦额头汗水,起身迈开脚步,如来时无声,走出瑶酒斋。耿冲一边默默记诵刚才偷听的内景经第一册法诀,一边殷勤地为他开门开路。

墨言则仍旧心神震慑,在自身的完好经脉和内景经的神妙意蕴中激动悲喜,突然回神,室内人已经不再。他忙挣扎着从木榻上坐起身,推开木床,趴在窗前向外张望。

窗外,院门紧闭,院内杂草丛生;院外,墨恒背脊颀挺,大袖飘然,已经去得远了。

“墨恒,墨恒,墨恒我的弟弟”

他小心地感受着体内经脉中残留的温暖气息,一遍又一遍低低地喃喃,终究忍不住流下两行眼泪,表情分不出是哭是喜。直到彻底看不见了人影,他才回身关窗,躺在木榻上掩面痛哭,哭中又放声大笑,声音清朗,无尽辛酸,令人闻之恻然。

梨花小院门前,杨婆婆看到墨恒,忙迎上来,打量他没像受伤的模样,才松了口气,笑道:“刚才蓝副管家送来缺份的精米油盐和沉香木炭,比往年的份额还多,对老奴也很是恭敬。少爷是见到老爷了吗”

墨恒沉眸不答,笑笑说:“婆婆把我卧室旁的那间空室收拾出来,以后耿冲就住在这里了。”转头又对耿冲道,“你忠心于我,我便不会亏待你。今晚传你青莲衍生诀第二层,望你刻苦修行,早日独当一面。”

耿冲双眼一亮,喜得跪倒磕头:“谢主子赏,奴才无功受赐,实在惭愧。”心中则想:快快传来罢,这墨府当真不是人呆的地儿,老子学了你的功法,肯定逃出府去为你弘扬光大

墨恒见他眼眸闪烁,心下冷笑,只作不知,当晚传他莲台诀第二层,令他在房中静修。

耿冲喜不自胜,把莲台诀当宝,贪婪地修炼,简直可用歇斯底里来形容他的努力。

青莲衍生诀实在高明,若是有灵石、灵丹辅助修炼,我肯定能更快地提升功力可惜我这便宜主子太穷酸,自己都没有灵石、灵丹修炼,别说给我了。嗨,晦气

这边耿冲得陇望蜀。

那边墨恒也正有所思量:吐纳修行到炼气中阶,已经可算是扎实地铸就根基了。日后便可用灵石、灵丹等物来辅佐修炼,尽可能快地达到我前生的化神中阶。不过,灵石灵丹等物,在府内除非讨得墨云书欢心,否则不易获得,还是府外为好。

次日一早,客居墨府的虎玄青和苏廷二人接到浩然门的飞剑传书,匆匆向墨云书辞别。

辞别时,虎玄青神识闪动,传过一缕念头,在墨云书耳中化为一句话,沉缓说道:“墨天师,虎某十分欣赏令郎墨恒墨公子的资质和性情。若是墨天师并不看重于他,虎某他日再来,可否收他为记名弟子”这话只是试探。

墨云书神情淡然,神识流转,瞬间回道:“无需劳驾费心,墨某生养的儿子,自有管教之法。”

管教之法

虎玄青浓眉微皱,拱手辞别。他们都是神识传念,无论多长的话语,一个念头便可传过。在旁边的苏廷看来,他们两人一个字都没说,只是拱了拱手,就道别过了,还是他自己笑着说了几句客气话。

gu903();墨府中有无数厉害禁制,在这里飞行既不尊重也不安全。虎玄青不是自大之人,带着苏廷走出墨府大门才放出飞剑。尚未飞走,墨问闲、墨雪行等人早已得知消息,都连忙赶来挽留和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