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直视:“父亲,孩儿以前还未明白,今日却看得清楚。无论孩儿有何天赋成就,您或会承认,或会保护,却不会让孩儿这个嫡子当真成为墨府少主。是以,您将孩儿刚刚积累的威信当众抹煞。孩儿不知您究竟顾虑什么,但是,您的意思,孩儿已然明白,不会再有争抢之心。”
说是如此,眸中却还明亮着,仿佛残留些微最后的期待。
墨云书则听得顿了下,棱角分明的英俊面庞如同揭下面具,凌厉之极。
墨恒见他如此,脸色微白,宛如大受打击却强自忍着。
墨云书沉威不动,连最后的猜疑和探究都不曾遮掩,漠然转身,负手沉声道:“你既都明白,那就也让为父知晓你是如何晋升修为的罢你母亲那册青莲法诀看似奥妙非常,实则松散如沙,修炼难有成就,便是那炼气大圆满的雪莲封真秘术,本应也无这般威能。可在你手中,却成就了你的缘法。”
莲花法咒唯有红莲圣印传承才是仙法,墨云书空知咒诀,未得传承,自是修炼不出功果。
墨恒双拳握得咔嚓一痛,脸庞蓦地青白涨红,缓缓低头道:“孩儿只用父亲所赐灵石修炼,两日晋升炼气高阶,却并不知其理。许是与血脉传承有关。母亲曾说她是女儿身,炼不成青莲正果,孩儿身为男子,或有成就。父亲要看,孩儿再行掩饰一遍就是只是由高阶晋升圆满,不知有何凶险。”
说完,未曾听墨云书有何异议,他猛地抬头,眼眸隐约充血,直直看着墨云书。
这一刻,他毫不掩饰前世曾经深刻入骨的孤寂、委屈和孺慕,眼泪也隐隐浮现出来,醇厚的声腔从胸口震荡传出,满是涩然,“孩儿没了母亲,兄弟姐妹也是敌非友,在这世间,孩儿至亲,唯有父亲您的意愿,孩儿无不遵从若是那青莲法诀便是父亲所愿,孩儿便为您演练出来罢”
说罢,眼泪竟险些流出,扑通跪倒,砰砰磕了三个快而决绝的响头。
磕头间,心底沉寂无波,淡淡的念头一闪而过:墨云书,我在暗,你在明,你已落于下风,你要狠,就最好狠成铁石心肠,千万不要心软否则你早晚在我手中输得片甲不留,落个体无完肤
如此想着,眼泪却滴到地上,而他猛然起身,大步走到殿门前,先把因袍服震碎而被牵连得稍嫌宽松的裤腰提高缠紧,然后伸手将门一扯而开。因抓门太用力,修长的臂膀刹那间绷得青筋暴露。
墨云书伫立不动,目光触及地上两滴湿润,眼底微一失神。
见惯了墨恒坚忍淡泊、清傲超凡的模样,再骤然见到墨恒这般决绝之态中浓重得无可化解的孺慕情怀,强烈的反差,对他造成微妙的触动。终究是血脉魂魄皆都相承的嫡亲父子,在墨恒看不到的地方,墨云书脸上闪过微微一丝难言的情绪,但转瞬即逝。
他并未转身,也没再说话,右手摩挲着扳指,淡淡然把神识紧紧地黏在墨恒身上。
墨恒半裸着身体,眼眸赤红,闷头冲出殿门。
外面跪地等候的吴刚、夜图、后峰等人,以及席地而坐谁都没有贸然离去的墨谌、恒绍一干人等,看到他的样子,都是惊疑猜测。远处原本盘坐饮酒的虎玄青神识扫到这一幕,也唬得猛然起身。
“让开”
墨恒浓眉朗目,在宽阔院中沉声一喝,雄厚法力蓦地运转,悍然煞气隐隐生威。
离他最近的是坐于皂白树下行功疗伤的墨谌,被他一喝,面皮铁青难看,转头看了看炼丹堂殿门,没看到墨云书露面,便不敢与墨恒争强,忍怒含恨,面无表情地避让开去,心道:且容你张狂
墨谌这一让开,其他人更不敢违拗,匆匆远远地躲开了。
“吴刚、夜图、后峰、耿冲,你四人为我护法”
墨恒闭目,法力滚滚震荡,不管自己经脉受伤,兀自将全身经脉尽数冲开,而后转头喝令。
吴刚四人连忙起身,被他指令在十步之外站定。
墨恒脚踩漆黑踏云靴,下半身是浅淡棕蓝色劲装,裤脚塞在踏云靴中,十分干净利落;上半身精赤着匀称健实的肌理,因年少而稍嫌稚嫩的轮廓透出青涩的性感;略显方形的黑纱冠整齐压着两条浓眉,乍然看去,不像是修仙者,而像是武林中一员矫健阳刚的少年豪杰。
他腰带上只有一物,正是墨云书以法衣袍袖为他炼制的锦绣法囊,黑金色泽,十丈空间。
他手掌在锦绣法囊上顿了顿,终究眼眸坚毅,将法力在掌中勃发,往锦绣法囊上用力一震。便见成百上千的中品灵石从法囊之中滚滚喷洒而出,晶莹如白,濛濛光华,如瑞气千条满空遍洒
当此之时,墨恒眼眸一睁,双臂或掌或拳,双腿旋踢飞踏,使出一套灵动拳法,将从锦绣法囊中喷飞出来的中品灵石一一打落到指定方位,砸出小小深坑,稳稳陷入其中。
片刻之间,院中出现一套“灌顶聚源阵”。
他要当众炼宝
虎玄青神识扫探着墨恒这番举动,实在不明所以,不禁疑惑皱眉。
墨云书看到这套阵法,亦是猛地蹙眉,神识紧紧黏在墨恒身上。
灌顶聚源阵一成,七百二十块中品灵石同时在深坑中“嗡嗡”震动,宛似成城众志,蓄势待发
“无论我发生何事,都不能让任何人进阵碰我。”
墨恒神情平和下来,浓眉黑眼,挺鼻薄唇,精赤上身笔直立于七百二十块润白灵石之间,胸膛的呼吸起伏因先前布阵而稍显粗重。他转头看向吴刚四人,眼神声音俱都淡然沉静。
待到吴刚四人齐声应命,他的目光才在后峰脸上顿了顿,嘴角微微勾出两分笑意,使得整个俊朗面庞平添三分青涩柔情,低声道,“后峰,记住,你已是我的人了,绝不可让别的男人碰你。”
后峰英勃的面庞霎时间臊得通红,目光却下意识地在墨恒赤裸的平滑胸膛和有力的手掌上凝了凝,而后连忙收回目光,难堪地垂头,极其低声地应道:“是,主子,小人始终记得。”
吴刚、夜图、耿冲三人悄悄瞄看后峰神情,心底极为怪异。尤其以耿冲最甚,他是自荐枕席过的,虽未成功,却也不禁暗疑:这小子以前是脸白,现在竟变成脸红了,莫非,和主子做那种事当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