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兽飞鸟、凡人,甚至修士、妖物如同古遗迹一样,开辟一个世界的雏形,在这个雏形世界中,成为完完全全的主宰
便如这仁圣尊王洞天,仁圣尊王如果还在,那么进入这里的修士,生死都在他一念之间
不是修为的差距,而是在这里,仁圣尊王的意念就是这洞天世界的天地规则。
不过,现实的天地四洲之中,到底还有没有合道境界的修炼者
返虚境界的修炼者在仙派中都是太上长老这种无敌的存在,合道境界只怕万年前才惊鸿一瞥地出现过,到如今,天下人连听都没再听说。没有合道境界,就不可能开辟空间,那也就不可能成为某处主宰。
于是,世上已无某处主宰,这几乎已经是所有修炼者们的共识,开辟洞天也成为遥不可及的概念。但是现在,须弥宝镜霸道地打破了这个事实
墨恒区区炼气大圆满的小小修炼者,虽然不能炼化须弥宝镜,但凭着他与宝镜的玄妙共鸣,凭着须弥宝镜自动投入他的掌中,老老实实地任凭他拼力地催使,就可知道,只要须弥宝镜收取某一处空间,那么宝镜中的那处空间中的所有人和事物,都明显要在他墨恒的掌控之下。
掌控那处空间的风云变幻、气运流转、雷电生灵、天地万物
“如此,才是大权在握”
墨恒喘息压抑而粗重了下来,眼底的精光森然炯亮,仿如有亿万寒星在其中大方光辉。
墨恒饶是沉静,也不由得咽了几口唾沫,屏气凝声地盘算着,转眼之间就有无数念头涌动,而后闭了闭眼,深深吸一口气,突然一个狂妄的念头冒上心头天地万物都要臣服于我
的确狂妄,太过于嚣张
但是一想父亲墨云书、前世情人梁弓宜都在他威压下臣服的画面,墨恒便野火熊熊。
思量片刻才勉强平静下去,闭目运功,缓之又缓地沉下了心神,面庞也肃穆下来,珍而重之地将宝镜收起,暗道:“莫非这须弥宝镜才是仁圣尊王洞天的重中之重,是撑起这整个洞天的阵心不对,若是如此,宝镜被我得到,这洞天理应破碎才是;又或者是有其它的道理”
仁圣尊王洞天的空间普遍脆弱腐朽,但也不是处处都不堪一击。
比如之前虎玄青停下来对他神识传音,就是看准了一处狭窄的坚韧地带,否则神识一探出来,精纯的波动只怕就要将空间震碎会不会与这个有关
“无论如何,仁圣尊王洞天注定要被毁灭,连仙门所在的西荒峡谷都要被夷为平地,我若要让宝镜吞没空间,就必须加紧,否则没了这种脆弱却广袤的空间,去哪里再寻找能够让宝镜吞没的地方宝镜显然不可能有吞没现实大世界那种无可摧毁的空间的能力。”
“不过,还要细细计较。须弥宝镜犹如深渊,深不见底,能够吞没多少空间一丈一山一村又或者是一城就算宝镜容纳得下,也不能容许它吞没太多,否则过犹不及,要超脱我的掌控,现在我与这宝镜的共鸣,微妙却脆弱,可压制不住它。”
“除此之外,若要吞没空间,需得先行探索,并且选取合适的地方。不能惊动了旁人”
想罢,墨恒隐身而起,却是脚踏莲台,往虎玄青先前所去的方向迅疾飞驰。
他要确定虎玄青等人在什么地方。
他虽震惊和振奋于须弥宝镜的超凡玄妙,却不至于激荡意乱,冷静忖度之后,毫不耽搁,当即就要准备让须弥宝镜“吞没”某处空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时间不等人,他犹豫不得
只是,仁圣尊王洞天太过于广袤,进来的修炼者又数以百计,不知道哪里隐伏着强人,他不可能一点点去排查,索性先确认浩然门、天行派、墨云书等人的所在,再避让开来,这才省事。
他本就刚与虎玄青分开片刻时间,虎玄青又是将要靠近小花妖等人的时候才提出与他暂时分开,现在他认准了先前的方向,只过须臾就寻到了虎玄青的踪影。
但还未靠近落下,却猛地眼眸一缩。
前方残破的树木之间,明显是刚刚经历过斗法厮杀的样子,虎玄青刚健沉稳地站在其中,身后,吴刚、夜图、耿冲个个鲜血满身,伤势凄惨,后峰和梁冰纹更是闭目瘫软,不知是生是死。
对面,墨问秋秀眉微蹙,欲语还羞。
修慈大长公主站在墨问秋身旁,拄着龙拐,悲天悯人地摇头叹息着:“虎道友,我那侄孙女儿爽直率真,没有心机城府,那位恒少爷看她不惯,就废了她的修道根基,老身并未寻他麻烦,如今问秋小姐要将这几个叛逆之徒就地正法,也是墨府家教使然,虎道友何必偏袒”
64
64、第六十四章
修慈大长公主龙拐顿了又顿,表面上连连叹息,实际上心下暗恨。
她身为瑶国大长公主,瑶国又是托庇于墨云书的四国之一,名义如何暂且不说,实际上她可以算得上是墨云书的属下,即便墨恒不受宠,以墨恒身为墨云书唯一嫡子的身份,她也不敢直接对墨恒下手,更何况现在墨恒明显大翻身,在墨云书眼里地位早就不是昔日可比。
修慈只能暗暗对墨恒怀恨在心,恨不得杀墨恒而后快,现在墨恒因为“色胆”而追寻梁弓宜而去,以致“失踪”到现在,她暗暗诅咒墨恒早亡,却表现得一副道德之士模样,要趁机给墨问秋撑腰,意欲将吴刚、夜图、后峰、耿冲等墨恒目前所有的嫡系属下全部灭杀
虎玄青身份超然,本来不欲插手墨府的闲杂琐事,但是现在,他与墨恒的关系却是
想及墨恒,虎玄青即便早就知道“幻境于我如魔头,需要道心清正之”,也难免不受控制地想起幻境中深沉爱恋的种种。幻境中的两人,分明就是现实中二人的本性投影,其中的情感,都是他虎玄青在现实中从未有过的滋味,荒谬却真实,不是说忘就真的能一下子忘个干净的。
gu903();那种相爱时沉重充实的欢喜,死别后痛彻心扉的煎熬,几乎能让他分不清现实与虚幻。但他到底是道行精深,转念之间就将诸般心怀都压了下去,不受天多困扰,仍旧清明着眼神,稳稳地护住吴刚等人,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