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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还是他自己梁弓宜。

画面中,他渺小挣扎存活于世,随后似乎也被幽冥老魔逼迫,再然后也是进入洞天之中,并同样得到了五色神网

如果画面是真,那么随后,他会寻到一枚山神庙的圣印,通过五色神网的力量,成功炼化圣印,并将方圆十里地的所有一切全都拉入幽冥地域的深处,在那里发展势力。而在外面,他则享受并利用爱他至深的墨恒,只是,他似乎也同时是付出感情的,但为什么还是利用为了功法

随后他又昏晕头痛地看到,天地间有的地方堕落如幽冥,有的地方又仿佛升华成仙境,天地间越发混乱起来,妖魔起舞,群修粉墨,各大势力不甘落后被排挤,都纷纷动用力量,他们厮杀不停,争抢不断,他们到底在争什么,抢什么又为什么那么拼命

他只有疑惑了,混乱的画面洪流冲袭而来,始终给不了他答案,什么都没有。

破碎的画面跳跃式飞窜,他隐约看到,似乎墨府也有前辈高人与其它隐世强者联合,要做什么大事,而拦路者除了那些名门大派、绝世强者,还有一个与他有关小人物墨恒。

为什么容不得墨恒

梁弓宜本以为自己越来越多的疑惑,都完全不可能在这破碎撑涨着他头脑的纷乱画面中寻到答案,但是令他意外的是,这个疑惑刚刚想起,突然就有一个声音为他解答那声音所说的话,似乎被他反反复复地思考、犹豫、挣扎过,所以哪怕到如今,也仍旧记忆得最为深刻。

“意若秋怀上胎儿后,腹中孩儿一身气运竟与墨府截然排斥,任我如何施法,都与墨府气运毫不相容,分明是意家血脉不甘沉沦,要垂死挣扎,再行叛逆之事。

“意若秋坚持生他,那便生罢,若他日后长成,不知修炼,平凡一生,也就罢了。但他既然天资英杰,修为不弱,又心怀怨恨,虽为我子,但我岂能容他

“更兼那意家居然还有叛逆分支在幽冥地域中发展势力,现在趁机行出妖魔之事”

那声音威严冷漠,淡淡然不知是否带有什么隐藏或者暗含的情绪,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

梁弓宜见自己似乎只能若无其事地垂头旁听,只能听着强者的吩咐,只能权衡着自己的依仗,只能在心里激烈地挣扎不定。

他心神都不知不觉中完全投入到这些或是破碎,或是连贯的无穷画面之中,甚至有些恍惚,分不清这到底是现实还是虚幻,又或者前世发生过,并且今生将要再度发生。

如果将要发生,那么难道人生一世世的轮回,竟是演绎同样的故事

无论如何,他仿佛与画面中的自己合二为一,已经彻底爱上了那个俊逸果决又有些纯真的少年郎,于是他也不由自主地跟随着画面中的自己挣扎,挣扎着如何做出抉择,挣扎得难受得浑身发抖。

他双眼时而冷漠狠辣,时而悲哀迷茫,到底是大道无情的海阔天空,还是爱义两全的不见天日既然别无第三条路可想,那么,是为了自己的修炼大道而绝情无义,还是拼了这一条性命也要维护那个分明爱他至极也已经被他爱上的人

梁弓宜浑身都渗出冷汗来。

紧随其后,不等他真正做出抉择,画面中的自己已经有了结果。仿佛画面中的自己那些挣扎只是无用功,最终的答案,似是来自他自身冷静漠然的本心,来自他那为了在欢爱同时也能够得到修炼功法的初衷扪心自问,最理智的冷漠早已为他作出决定。

决定是什么

梁弓宜似有所悟,却是胸中猛然莫名剧痛

莫非当真要做个“大义灭亲”的负心人

怔然间心里凉透,但是没想到破碎的画面再次流转,似乎还有柳暗花明的机会。

事到临头,最终画面中的他找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他在幽冥地域中寻到三生神石上掉落的胎泥,他在自己幽冥地域的领地中心,在那最安全的地方,为墨恒塑了一具灵身。日后,只需他暗中护住墨恒的一丝命魂,再护佑墨恒附体,墨恒就能继续存活,甚至比他长寿。

但是,那样一来,墨恒便不能再继续修炼,只是能够与他相伴,至少还算是平安。

梁弓宜看到自己为墨恒塑身时,用尽了一切天材地宝,看到自己默默发誓绝不相负看得越来越心凉,这就是自己这就是修炼有成之后的自己这就是借助墨恒的全心相助才获得适合功法而修炼有成的自己

一连串的自问让他自己都羞愧得面红耳赤。

这是掩耳盗铃的自欺欺人,还是垂死挣扎的最终寄托

但是都没有用处,画面中的他料到了墨恒的决绝,也早已暗中催使着宝物,妄图护住墨恒的命魂那是墨恒的灵魂本源,灵魂本源不失,墨恒仍旧还是那个墨恒。

只是,他却没料到墨恒竟是那般天资纵横,竟已领悟出焚灭神魂的红莲业火

墨恒红莲业火

突然间,这两个词在心里一闪,墨恒的笑语和双眸在眼前浮现蓦地这些画面都在脑中轰然炸开,炸得支离破碎又猛地化为一朵凄艳绝魂的火红莲花

那莲花中站立着的身影,似乎有些狼狈,却仍旧挺拔笔直,仍旧俊逸至极,但那身影正在逐渐消失,而那双本来只有爱意,现在却只剩下恨毒悲哀的眼眸,也仍旧桀骜不驯、凌厉逼人地直直盯着他,仿佛要看透他的灵魂。

那身影灰飞烟灭,只留下一句质问他本心的话在天地之间回响。

“梁弓宜,五年沧海,你可知何为情爱此时我心寂灭,看你梁弓宜这一生,又如何忘我”

“如何忘我”

“如何忘我”

魂飞湮灭,如何再有命魂附体什么都没了,一切都完了,也一切都晚了。

梁弓宜的思维蓦地僵硬空白,停顿在此处,任由画面仍旧不停,继续错综复杂地汹涌而来,他却仿佛一下子呼吸都停止,怔怔然坐着,不知身在何方,不知所想,不知所看,只是听着耳边那令他呼吸艰难的回响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梁弓宜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才乍然惊醒,骇得满头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