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小院中沐浴准备安歇的墨恒,眼底浮起久违的赤裸裸的欲望之色。
虽然墨府座落在东洲,距离浩然门这座仙门大派不算遥远,又与极远处的天行派颇有些龌龊矛盾,从而对墨府来说,即便不向浩然门低头,也至少应该维持基本的交好。但是,现在墨府掌权人却是看似极重规矩,实则肆无忌惮的墨云书。
他有无数奇遇,有无数妙法,也有暂时遮掩天机、改头换面的手段。
他敢杀虎玄青,也自认有能力在杀死虎玄青之后,让任何人都查不到他的头上。
殊不知,墨恒对他了解甚深,将他视为毕生仇敌研究着琢磨着,将他的种种反映都看在眼中记在心里,又岂会料不到他对虎玄青的杀机
但现在修为不足,一切都不是继续施展进一步计划的时候。
不错,天要变了,墨恒即便前世是小人物,对那些强者的谋算不甚了了,但今生有虎玄青相伴相询,难不成还会继续一无所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快了,马上就要晋升化神。我修炼底子已经彻底铸就牢固,通过混沌气息来将修道根基铸就成如此深厚的程度,只怕少有人能够做到。那么,待我晋升化神,便可以看情况而决定是否继续突破,或许可以直接用混沌气息来滋补和恢复到我前世的巅峰化神中阶,到那时,我的蛰伏就该彻底结束了。”
“快了,就要开始了。梁弓宜也该回来了吧。”
“该出现的,其他人也该出现了”
浴缸之中,墨恒对墨云书的神识视而不见,只自闭目安然地想着。思想中闪过墨云书的结局、梁弓宜的结局,墨府一干人等的结局,其它那些视人如草芥的强者们的结局,最后想的却只有虎玄青一人。然后露出微微的笑来。
这俊朗至极的淡淡笑容,洒脱自然,帅气温暖,在赤裸与浴缸中的脸上显得阳光耀眼,让远处那随心所欲地以神识扫看亲子沐浴,却始终保持面目威严的墨云书眼皮一跳,紧接着眸光暗暗波动,嘴角则极其轻微地挑了挑:“我儿果真是长大了。”
次日一早,墨恒衣着整洁而朴素,来到墨云书所在的楼阁前面行礼作别。
墨云书虽然早对墨恒说过不必向他辞行,但墨恒“至纯至孝”,又岂会无礼行礼过后,墨恒什么话也没说,却安静地望着墨云书所在的方向默默占了片刻才转身离开。
这次出行,墨恒是要晋升化神境界,然后与虎玄青共渡一场二人世界,同时也要再去幽冥地域深处的自家领域中查看处理事务这些事情都不必对外人展示,所以墨恒谁也没带,包括石启楼、后峰在内仆从都被他勒令闭关修炼。
走出墨府,远远便看到虎玄青在云头笑着安坐。
墨恒不动声色,顿足飞起,落在虎玄青云上,朝虎玄青道:“久等了。”
说话间,目光竟是扫过虎玄青的下身。
虎玄青本就在等他时心情复杂,期待、怀念、庆幸、温暖、感概等等复杂的情绪都在心间缭绕,最后在看到墨恒时才突然化为同一种情绪他突然极想将墨恒拥在怀中,这是迫不及待。
然后还没等他整理情绪,却猛然间听到墨恒的这句“久等了”,再配合墨恒那看似无意实则调情的目光,便不禁心底一臊,险些将口中的酒给喷出来。他久等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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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第八十一章
墨恒生在初冬,现在过完生辰,与虎玄青一起乘云飞行,云下大地正是一片冬雪初停的银素美景。他们居高临下,俯视着漫漫大地,云头弥漫着清风,飞得不疾不徐。
虎玄青看着墨恒,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杯中清香缭绕的极品灵酒,随心所欲地说着三言两语的轻声话。十七岁的墨恒,眉目都彻底长成,眉毛直而浓,眼眸黑而亮,宽肩窄腰,挺拔修长,清俊得与幻境中的“阿墨”很有几分相似,却又更胜一筹,可比任何下酒菜都要好得多了。
墨恒盘膝而坐,也喝着酒,听他说话,任由他看着。
没多少灵酒下肚,说笑之间,他们所乘的白云已经悠悠飞离了墨府百里开外。
“离开墨府这一百多里,我才有种走出牢笼的释然,在那里时时刻刻都戴着面具一般的过活,修为再高也觉得累了。嘿,以前可从未想到,我墨恒居然也会有整日里阴谋算计的时候。”
墨恒回头看了眼早就看不到踪影的墨府位置,意味深长地低说了句。
虎玄青听了,看着墨恒并没有疲惫的平静面庞,有些心疼,却没有问什么,只说道:“我知道你有些隐秘不好讲出口来,但不管什么事情,你总不能始终压在心里,我是在你身边的。”
墨恒抬头看他,见他面容刚毅沉稳,眼眸黑炯深沉,不由胸中温热,挑眉笑道:“这两年多时间,我虽然没有向你说明那些私事,但是做了什么,对别人是什么态度,却都没有瞒着你,你应该也是明白了的,只是我们两人都心照不宣而已”
说到这里,顿了下,摇头道,“不说这个了,太煞风景。”
“是不该再说这些。”
虎玄青点头,他对墨恒始终是发自内心、自然而然地纵容着的,当下不再多说。
墨恒也不再想其它的,只自看着身边人,慵懒而无声,但那双直眉黑眸都透着微微的欢悦。
虎玄青感受得到墨恒的温情,不禁有一种想要再次坦承心扉的欲望,但瞬即就忍下了,总是口头上情情爱爱的可不是修士所为,便低头品了口酒,顿了顿才抬头望着墨恒。
却见墨恒眼眸静澈,目中唯有他一人,正正是那个只心有他一人的单纯少年“阿墨”,虎玄青多年思恋涌上心头,便再也忍不住,胸怀一荡,终于还是哑声说:“若非是现在怕有人飞过瞧见,我此时是极想抱抱你,亲亲你的。”
墨恒见他深情却强自按捺的模样,却不靠近抱他,只是不由开怀,朗声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