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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太宗政变24小时 老克 2451 字 2023-10-03

gu903();看毕,他缓缓合上表卷,双手奉还黄文廷,对父亲道:“只要是实心为国之人,所见大多略同。二弟天资聪颖,多年在外掌军,务实多于务虚,儿臣能想到的,他自然能够想到。父皇所谓兄弟龃龉,事出有因,儿臣也不多作辩解,不过若论国家大政,儿臣与二弟并无分歧。”

皇帝哈哈大笑:“也不尽然,在如何防范突厥南下一事上,你和世民的意见就相左,这也是实情啊”

李建成含笑答道:“儿臣主张迁都,是因为南方局势已定,关中险要,却是以西防东,防不得北。目下国库紧张饷帑不足,要和突厥进行持久之战恐不可得。若论速战,中原军力目下不可与塞外骁骑相比,迁都也是无奈之举。汉高祖天纵之才英明神武,却也有白登之耻。汉初四帝,皆忍辱负重委曲求全,以国耻而养民力,这才有得兵强马壮的汉武盛世。倘若逞匹夫之勇滥用民力妄兴征伐,恐怕大唐外患未愈内忧又起,北疆乱而天下不宁”

李渊摆了摆手,含笑道:“好了好了,朕今天叫你来,不是为了突厥的事情,你也不必长篇大论。在这件事情上朕会权衡左右,这是国策,朕不会轻下论断。”

他长嘘了一口气,沉下面孔道:“张亮一案,你也听说了吧你是怎么想的”

李建成撩袍跪倒,叩头道:“父皇,这个案子不能再继续审下去了,再继续审下去,会审得百官惊惧,朝廷不宁,会审得父皇伤心兄弟伤情,皇家体面无存”

皇帝面无表情地站立起身,负手走到丹墀的台阶上,淡淡应道:“哦,你这么看这个案子牵扯到了秦王和天策府,明眼人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朕心里自然明镜一般。那年处理杨文干的事情,情形大约差不多吧”

李建成叩头道:“前年儿臣用人不淑,险些造成塌天大祸,父皇仁慈,未曾降罪儿臣。所以儿臣希望此次张亮一案,陛下能够比照前事处置。”

皇帝回过头,利刃般的目光在李建成身上扫来扫去,寒声问道:“你要朕赦了世民不再追究此事”

李建成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父亲道:“正是,张亮谋逆一旦坐实,必然牵连世民。二弟在外征战多年,功勋卓著。纵有小过,不应掩其大德君臣父子、兄弟手足之间,有什么话不能摊开来说的若为一点点小事就伤了父皇的君臣之义父子之情,何其不值得儿臣以为,此事二弟纵有过失,父皇将他传至内廷,训斥一番也就是了。切不可将此案置之朝会公议,那样的话,于大唐损一功王良将,于父皇则痛失爱子,亲者痛仇者快,无人受益却殆害天下,此事万不能为”

李渊呆呆地注视着自己的长子,似乎忽然间不认识这个大唐帝国的储君一般,一动不动,仿佛一尊石化了的雕像。

大变将至

封伦气喘吁吁地从门下省政事堂赶到两仪殿,通报了职名手捧圭板低头碎步走进殿中。一进大殿他便感觉到气氛不大对头,偌大的两仪殿里静得可怕,连根针掉落到地上都能够听得见,除了他自己的脚步声和喘息声,他再也听不到别的多余的声音。李渊一只手托着下颌正在沉吟,他抬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跪下叩头道:“臣封伦奉敕见驾,吾皇万岁万万岁”

皇帝没有像往常一样命他平身说话,缓缓站起身,脚步飘忽地绕过御案来到封伦面前,立定了问道:“今日政事堂会议,是谁主持”

封伦磕了个头,答道:“是裴相主持,秦王殿下昨夜偶受风寒,告假了”

李渊点了点头:“今日议政,都议了些什么”

封伦伏地答道:“一件是山东诸道受蝗灾荼毒甚重,臣等公议,拟请陛下选一能员赴鲁督政,总揽诸郡县民政及大河河务漕运;另外一件是凉州总管任城王的奏表,突厥入冬以来驱牛马部落南下就食,月余以来数次扰我边防,任城王兵力捉襟见肘,防不胜防。据天策府的北骠斥候回报,自去年五月以来,东西突厥颉利突利两可汗三番密晤,所议不详。据臣等拙见,恐怕突厥各族又在密谋南犯,须早作防范才是。”

皇帝一愣,刚想似往常般询问:“此事秦王怎么看”却又及时省悟,抿住嘴唇思忖半晌,问道:“去山东的人选,你们议定了么”

封伦叩头答道:“臣等以为若要抚定大局,非派一大员前往不可,若论治政,非裴相不足以膺其重。然则中枢政务繁巨,陛下须臾离不得裴相。所以臣等公议,以萧相为最佳人选。”

皇帝淡淡一笑:“在这个时候把那个倔强书生发遣到山东去,你们想的好主意呀”

封伦浑身一颤,却听不出皇帝究竟是赞赏还是讽刺,只好低着头一句话不说。

皇帝沉吟了一下,说道:“你们议的那个不作数,朕意已决,在大河以东设山东道行尚书台,统管六郡。按照东南道行台的成例,由齐王遥领行台尚书令,由左武候大将军并州行军总管李世勣遥领行台左仆射,由原东宫太子中允王珪实任行台尚书右仆射,原铭州辞世诸葛德威升任光禄少卿,进京述职,崔元逊擢山东道行台尚书左丞,其余四品以下人事,王珪可自行擢除罢黜,不必经吏部及台阁复议。”

他迟疑了一下,问道:“李靖走到哪里了”

封伦强自压下胸中的不安,叩头答道:“应该快到了,总不出这两日吧”

李渊点了点头,道:“那恐怕等不及了,你回去拟敕,李靖兼领璐州道行军大总管,节制蒲州、太行兵马命霍国公柴绍为陇西道行军总管,率军屯秦州,授任城王李道宗加安北都护府都护,全权节制西北诸路军马,三路军马限一个月内完成准备部署到位。所有后勤粮秣补给供应,由尚书省裴寂全权负责。”

封伦心中的疑问,终于得到了证实。

以往各路大军的调动运作,包括前线后方之间的往还呼应,皇帝极少直接插手。一般来说像这种军事调动,都是皇帝直接下敕给天策上将府,然后由秦王召集由天策府诸将和尚书省、中书省、门下省几省掌印的宰相组成的联席会议商议决策。而且平日里调拨兵马,也从来没有给将军们加官进爵的先例。此次调动,皇帝不仅圣躬独裁,而且一句都没有提到位在六省三公之上的天策上将府,还给李靖加官进权,并指明要他去接收原本归属秦王直接节制的蒲州兵马。后勤重任每次都是尚书省主管,但每次都是兼任尚书令的秦王直接和分任左右仆射的裴萧两位宰相直接商议部署,此次皇帝却绝口不提秦王,并且把素来支持秦王的右仆射萧瑀撇在一边,直接指定由左仆射裴寂全权负责大军后勤事宜。种种反常布置,均明白无误地表明皇帝对执掌兵事多年的秦王李世民已经彻底失去了信任。

还未等他回过味来,皇帝冷森森的声音便又传入耳中:“第三道敕,拜齐王元吉门下侍中,加司空衔,与宇文士及共掌门下省。”

至此皇帝的帝王心事已然一览无余,封伦除了叩头应是,再不敢多言。大唐为政较隋代为宽,宰相有较为独立的行政之权。左右仆射在朝中地位尊崇,其意见态度也极受尊重;中书令主掌诏敕起草拟就,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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