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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903();“回老爷的话,那二十文的番薯酒,酒劲本身就极大,即便是对半掺,也还烈得很,也并不是只有一点酒味,要那样,也就没什么人买了,这也是店家们都喜欢卖的原因,酒烈,价低,货实在”那掌柜又解释道。

曹于汴听了掌柜的话,心里只能是更加的苦涩,难怪这酒一出世就是铺天盖地,横扫整个北方,闹得人尽皆知,如皇帝斗,他们的手段果然还是太单一了。

“嗯,好,不错,来福,看赏”韩爌见该问的问的差不多了,立刻挥挥手,打发人走,他得和曹于汴说事了。

“谢老爷”这个掌柜的见老爷发赏了,立刻道谢,也识趣的走了。

说话间,那番薯酒已经送到了韩爌和曹于汴的桌上,这里本该不卖酒,倒是从别人买来的。

“来来来,老同年,喝一杯试试,看看这酒到底是个什么滋味,怎么就卖出如此大的声势了”韩爌拿起桌子上的一个酒坛子,给曹于汴倒了一杯,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按照店家的说法,他们这一坛是二十文的酒,韩爌倒是要看看,这二十文的酒是怎么个烈法,对半掺水了还能当酒卖。

曹于汴心里苦得很,稍稍的和韩爌邀了一下酒,就一口抿了下去。

“嘶,呀”曹于汴一口酒抿下去,立刻感觉到了这酒的火辣。

“倒是算得上烧刀子了,酒够烈”韩爌也尝了一口,立刻对这酒作出了评价,虽然他只是小小的品了一口,可嘴里也是火辣辣的。

曹于汴一喝下酒,心里就搞明白了个七七八八,这样烈的酒卖二十文,当真是便宜到不能再便宜,在如今这粮价如此之高的北方,就是个怪胎,要说对半掺水了还能当酒卖,绝对不是虚话,这样低的价格,赶脚贩夫苦力都喝得起,想不卖出如此之大的声势都难,这么大的声势卖酒,也就是告诉大家,皇帝会赚钱,有门路,大家跟着皇帝做买卖才是正数,这是皇帝拿事实抽他们的脸啊可比他们磨嘴皮子强一百倍。

曹于汴心里苦得很,只喝了几小杯,人就不省人事,倒在桌子上酣睡起来。韩爌看得直摇头,和皇帝斗,没点本事,真的很难啊拿他们以前的那些手段对付皇帝,基本就没有什么效果,除了在皇帝手里一再的惨败,还能干什么要想和皇帝一样,用正当的手段闹出偌大的声势,要有这个本事,就不是不缴税派了,有这种本事的,都被皇帝捣腾成帝党了。

“来福,来福曹老爷喝醉了,你赶紧派人把曹老爷送回曹府去,路上注意别颠着曹老爷,知道吗”韩爌又喊道,这酒是喝不下去了,曹于汴心里有事,苦得很,一心求醉。他倒是没必要陪着醉,都这把年纪了,还是别这么折腾自己。自己也算是半个帝党呢。

北京城依旧热闹,朝廷里似乎依旧是平静得很。

缴税派和不缴税派之间的一场大争斗,明着来,明着去,以皇帝这边的缴税派大胜特胜而告终,不缴税派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力。

从中元节就开始的水陆道场大法会,依旧在举行,丝毫没有因为中元节的结束而结束,也没有受两派之间的争斗而停止,倒是越发的热闹起来,天下高僧大德,有道之士无不以能在京城里宣扬自己为荣,今日这个登坛说法,明日那个开坛讲经,京城里,实在是热闹得紧。

原本缴税派之争,多是文人、官宦,有一定地位和财富的人在关注,事情也基本只和他们有关,京城里的平民老百姓都是把这事当成谈资,当成八卦来看,倒是没有想过什么参与的事,因为他们参与不了,也无法参与,不过,自从这番薯酒事件之后,在普通市民之中,也开始兴起一种给自己分个派别的事来,以前他们是无法参与这些事,只能仰望着天上的神仙们打架,顶多就是议论一下谁谁谁有赢了,谁谁谁又输了,骂一下世道不公,可如今却不一样了,好歹这番薯酒主要还是他们喝去了,虽然他们未必有多大的能量和资格说事,可等到他们用他们那微不足道的一二文钱为皇帝喝出一个“胜利”来之后,终于有很多人觉得,其实,也可以给自己安一个帝党的“派”了,咱们也是支持皇帝的,虽然没多少钱,也不能翻起多大的浪,可咱们就是一文钱,两文钱的,给皇帝喝出一个胜利来,喝出了一个偌大的声势来,咱们就是要喝给那些官老爷看看,咱们也是不能小觑的。

不管是京城之中,还是京城之外,皇帝在普通民众、底层百姓中的声望,那是高到离谱,不管从以前的百万移民,还是不亏欠边军的军饷,还是后来的各种工场招工做事,都不曾亏待人这些普通人,这些普通人自然在心里感激,只可惜,皇帝离他们太远,他们即便有心帮皇帝,也无能为力,朝堂上的事,不是他们这些小老百姓可以左右的。

皇帝和那些不缴税派的争斗,他们这些小老百姓也不是不知道,每天的八卦不就是说得这些么可知道又如何能有什么用能怎么帮得上皇帝有心而无力

不过,这番薯酒事件,可以说,触发了平民老百姓心中的那根弦。其实老百姓心里都是有一杆秤的,谁好谁坏,大家都分得清,以前那是没办法帮皇帝,只能看戏,可如今也可以用自己微薄的力量支持皇帝,平民老百姓心中的弦动了,既然喝酒能支持皇帝,那就喝酒,要通过喝酒为皇帝助威,为皇帝喝出一个胜利。

京城内外,给自己分“派”的事,成了普通老百姓之中最热门,最为时髦的事,缴税派和不缴税派再也不是高官显贵,那些老爷大老爷们的事,咱们普通老百姓也可以分“派”,别的不说,咱们能喝,喝下去的酒能淹死你们这帮和皇帝对着干的坏人。

张大不过是个在家乡活不下去,逃荒出来的人,在家里实在是过不下去了,只能带着媳妇孩子远走他乡,原本以为是死路一条的他,可如今,却也过得有模有样,孩子媳妇都还好,都没有饿肚子,也有衣穿,虽然做工苦了些,可张大觉得如今的生活过得很好,有奔头,充满着希望。

张大一直觉得自己之所以能有今天的日子完全要感谢皇帝,要不是皇帝搞移民,不断的救济他们这些逃荒的人,他们一家,只怕早在路上饿死了,要不是皇帝,他也不可能找得到养得起一家的活计,也不可能让自己媳妇和孩子稍稍的过得象样一点,对于眼前的一切,媳妇孩子热炕头,他觉得很满足,这一切,都得感谢一个恩人,那就是皇帝。每每听到有人说皇帝的怪话,他都觉得心中愤怒无比,可他不过是个做苦力的,即便心里愤怒,也没办法。

张大如同大多数普通人一样,有着淳朴的善恶观念,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张大原本觉得,自己可能是一辈子都无法报答皇帝的恩,皇帝不是他想见就能见的,皇帝也不是他想帮就能帮的,这份活命的恩,只能来世报了。

和张大有这种思想的人,不是一个两个,基本上,靠移民活到今天的人都有这种淳朴的思想,靠着在各个工场里做工活下来的人也有这种淳朴的思想。

这些淳朴的思想原本可能一辈子也无法得以实现,只能在默默中消失。

不过,这番薯酒事件却成了一个引爆这种思想的引爆器,既然喝酒能报恩,那就喝酒。

张大自从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每日做工下来,都要到一个小酒馆那里喝上一盅酒,算是默默的报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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