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孙阁老”鲍承先一说完,就一愣,这话似乎有些不妥,这姿态似乎有些不对。
“本阁是称呼你鲍副将呢,还是该称呼鲍佥事”孙承宗依旧是平淡的道。一句话,把今天要说的事直接拉到了主题。
“这”鲍承先有些恍惚了,这话语,这姿态似乎有些不妥。这周围的官服,盔甲,房屋摆设,似乎就是那么的熟。当年,他也是这么穿着见上官的,鲍副将这个名称,似乎很久远了,鲍承先暗叹一口气
“都是以前的事了,如今各位其主,副将二字,也就修提了”鲍承先委婉的说道,实际,心里也还是有那么一丝丝想法的,当年给鞑子卖命,也是没办法,兵败如山倒,手里没了权势,过得日子跟狗一样,不得已才找了鞑子过上人上人的日子,眼看着如今明朝势大,鞑子要玩完了,或许,也该找个新靠山了
“鲍副将也是华夏子孙,为何要给鞑子卖命呢若是能反正,从新归附我大明,也好将这身上的污秽洗去,日后也好重新做人,否则,这鞑子汉贼的名声背一辈子,多累当年鲍崇德老大人也是边关上的风云人物,为安定边疆做了不少事,鲍副将就真的愿意一辈子从虏”孙承宗今天就是想在鞑子使者鲍承先身上打开一个缺口,以这个人的嘴来说明鞑子的反复无常,以此来堵朝臣们的嘴,所以,是提前做了准备的,对这个鲍承先也算是做过了解,一上来,就直奔主题,不给鲍承先任何多想的余地。
在孙承宗看来,有这个鲍承先的指正更好,若是没有,也不打紧,该怎么做的,他还得怎么做,如今这个鲍承先,不过算是来的刚好的一个棋子。
“”鲍承先一阵沉默,孙承宗的大名,他是知道的,如今是鼎鼎大名的帝师,大学士,九边督师。这个身份,作为前明副将,自然知道分量。这位大明朝的顶级人物一上来就给他说这个,让鲍承先一阵无法适应。他确实是有那么一丝丝的重新找靠山的意思,这位孙阁老,一上来就直接谈他归附大明的事,这实在是出乎了他的意料,迅速的将他内心的裂痕扩大。鲍承先也寻思着,他真的有那么大的价值,值得这位帝师如此看重,跟他说这些
“惭愧,惭愧,鲍某实在是愧对先祖,投身鞑子,已经污了先人的名声,不配做鲍家的子孙,惭愧”鲍承先的心思急转,思索着,自己为什么得这位大明顶级人物的如此看重,为什么一来不说和谈,直接说这个事。
“也不瞒鲍副将说,本阁希望鲍副将能重回我大明,为我大明做事”孙承宗开门见山的就直奔主题。
“这”鲍承先犹豫了,今日,他一来,就被人夺了心智,什么都是跟着别人的心思转的,活像个傀儡,这也不能怪他,若是大金强势,他未必就会这么不堪,只是如今大金即将垮台,已经势弱到了一定的程度,内部若是没有黄台吉强力压制,只怕已经分崩离析了,所谓的形式不如人也就是这个。更何况他自己也有这不小的异心,未必就真的想在东虏一棵树上吊死,当年委身东虏都行,现在再反出,又有何不可形式所逼,也不能怪他。
“这,阁老,这是不是该先谈一谈我大金和大明之间的和谈呢是不是先该说一说条件”鲍承先虽然也有那么一些私心,可还是把这个话说了出来,他也并不想什么都被人牵着转,他也想看清自己的价钱,要卖,也要卖个好价钱,有些话,即便是他要“卖身”,也要先说,不然,“买家”都看不起。
“放肆,我家大人乃是钦差,帝师,大学士督师,地位之尊,岂是你能比的你是什么东西一个大明叛将,也敢跟我家大人相提并论,还敢提和谈二字”旁边立刻有参谋呵斥道。
鲍承先为之一窒,他自然明白孙承宗的分量,他的地位和孙承宗比起来,真的是不成比例,也明白,黄台吉派他来,实际就没安和谈的心,若是黄台吉真的要和谈,肯定是自己来了,还用得着他一个降将来谈判,显然就是没什么诚意。
“阁老无须发怒,本来,确实是该我家大汗亲来,可也得有人打个前站不是先也要把双方的和谈条件摆明不是若是立刻就要求我家大汗亲来,而明朝又没有任何承诺,我家大汗岂不是来送死”鲍承先也是有些头脑,并没有因为别人的呵斥就吓着,反而激起了斗志,认真的讨价还价起来。
刚刚呵斥的那个参谋倒是气着了,这个明朝叛将,居然都不正眼看他一眼,口里只有阁老,显然没将他放在眼里,倒是气不打一处来,正想再呵斥却被孙承宗制止了。
“使者说得也有道理,那么说,本阁亲自接见使者,那是自折了身份,该派一员副将与使者和谈了”孙承宗制止了自己身边的参谋插话,又平和的和鲍承先说道。
“这”鲍承先强硬过了,瞬间又后悔了。
“阁老,是不是先听听我家大汗的条件”鲍承先又急忙说道,若是明朝真的派一个副将来谈事,那能谈成什么若是黄台吉知道他是和副将谈的,只怕会对他大发雷霆,他来之前,黄台吉就交代了,要他拖住孙承宗,能拖一日算一日,但看现在的情形,他怕是一天都拖不了的,孙承宗可能再不会见他了。
“条件若是贵汗是有诚意的,就该亲自来三岔河,而不是派你过来”孙承宗道。
“不,阁老,我家大汗确实是有诚意的,我家大汗为体现诚意,甚至愿意让出盛京”鲍承先立刻把自己的“武器”说了出来。
“让出盛京那不是我朝的沈阳中卫么当年使者也是沈阳中卫的守将吧那里又何曾是东虏的如今我朝取回,正是理所当然,又何须东虏让出本阁还是那句话,若是真的和谈,还需黄台吉亲来,否则,就免谈,本阁今日见使者,已经是破格,折了身份,日后再不会有这样的事了,使者请吧。”孙承宗立刻拒绝了鲍承先的提议,直接将和谈定规格在了黄台吉亲来。
“阁老,请听在下”鲍承先还想再说什么。
“顺带也告诉使者一声,贵汗的诡计,早已被我大明君臣识破,不日我大军就会亲取沈阳,使者好自为之吧”
孙承宗挥挥手,立刻就有侍卫将鲍承先请出,这个和谈,算是结束了。孙承宗对这个鲍承先的招安,不过是试一试的态度,既然这个鲍承先和他讲条件,胡扯,孙承宗可没那个精力,直接威逼,若是鲍承先还不就范,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他担的责任更重些罢了。
鲍承先有些后悔,有些着急。
“阁老,请容在下想想,片刻,只要片刻”鲍承先急忙说道,侍卫们已经将他“请”到了门口了,再“请”,他就要出大门了,出了大门,再想见孙承宗,就难了,再谈招安的事,可就上不得档次了,如今又孙承宗亲自招安他,他觉得,或许该把自己卖个好价钱,黄台吉对他虽然也有“知遇之恩”,可也不过是想利用他罢了,既然如此,他就该为自己考虑考虑。
“慢”孙承宗挥挥手。
侍卫们立刻停下,不再“请”鲍承先了。
“鲍副将可仔细思索,本阁就在这里等上片刻”孙承宗道。孙承宗见这个人的思想动摇,愿意接受招降,也就答应给鲍承先片刻时间。
鲍承原地蹲下,开始真的思索起自己的未来来。他的未来该在哪里如今明朝和东虏之间的战事,已经到了决胜负的时刻,从双方的态势来看,明朝赢面极大,黄台吉已经被逼到墙角,到了要让出都城的地步,或许明朝的进攻就在这几日,他回去,或许就要死在战场上,那他可就是白死了,一辈子背个不孝子,汉贼的名声,被人骂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