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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架草就而成的弩车,两列排开,牢牢占据了通道,平均每架弩机一次上弦十发粹毒三尺竹箭,分两拨疯狂地向着蜂拥而来的嵩山弟子喷射。

“二队放。一队预备”

赵鸿帆不为嵩山弟子的狂热所动,冷眼注视着对方行进速度,有力地挥舞着臂膀,口中吐出不带丝毫感情的命令。弩机方阵后,挺立着二十多名衡山弟子,毫无疑问,就是战地的督战队了。

刺耳的声音浑如一声般整齐划一,显是经过了磨炼,有了不小地契合。

“噗噗噗”

第一波打击下。就有五十多名嵩山弟子丧命在竹箭之下,紧随之后的嵩山弟子毫无畏惧,一把抓起地上的尸体顶在前面,猫着腰冲向前面。

幽谷之内,反复奏响着竹箭飞舞入肉的声音,伴着浓郁的腥气,刘正风一阵反胃。

面对瓢泼似的箭雨。嵩山派竟然毫不停顿,直扑而上。难道他们的肉体能够抵挡弩箭

嵩山派太疯狂了,太冷血了。如果真让他们冲进来,不消说,九成的衡山弟子估计宁肯让他们砍头也没有勇气举起自己手中的兵器进行反抗。

不经血色洗礼,永远成不了大器。

李天丰地弩机设计以实用为上。百步之内能够射穿碗口粗的大树,弩机上直接安装了箭匣,发射完毕只需调换箭匣即可,速度很快。除非储备的两千多匣箭矢用完,否则嵩山派休想冲过来。

只是,嵩山派有那么多人吗

刘正风失笑,摇摇头,不忍再看嵩山派的困兽之斗。

左冷禅看到前面凄惨的场景,暴怒,一把夺过身边弟子手中的长矛,暴吼一声,振臂掷出。

三柄竹矛破空飞出,空中只见三道光影掠过,弩机前方便轰声雷动,脸盆大的泥块四射开来,飞扬地泥块狠狠砸在弩机箭阵上。

赵鸿帆听到耳畔生风,条件反射般拔剑硬挡,手臂一震,宝剑险些脱手,大吃一惊,脱口而出:“快撤”

“哪里跑”

左冷禅声音刚起,身形已经出现在了弩机前方,宝剑恶狠狠横向一挥。

宛如地龙翻身一般,刘正风感觉脚下一晃,双腿有些发软,不敢停留,鼓足力气猛然跺脚发力,向后方倒跃而出。

碾盘大的石块、泥块跳跃着、狂欢着追在衡山弟子身后,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在半空中欢腾。

赵鸿帆倒霉,背后被左冷禅舞起地剑风擦过,浑身一震,真气紊乱,气血上涌,喉头浮起腥味,吐出一口鲜血,无力感牢牢占据了心灵:天啊,这还是人吗

这还是人的手段吗

束发地丝带不知何时脱落,左冷禅四尺长的乌发凌空飞舞,衣衫猎猎作响,脚下钢刀难入的硬地呈放射状向四周扩散,一个一尺多深、一丈多宽的大坑出现在面前。

“杀寸草不留”

左冷禅如同鬼魅般扑向前方,闯入衡山人群中纵横驰骋,身影之后尽是身首异处地衡山弟子。

赵鸿帆挥剑,左冷禅轻轻一转,赵鸿帆身首两段。

刘正风回救,左冷禅宝剑轻扬,刘正风死不瞑目。

衡山弟子崩溃了。

两位长老在左冷禅手下竟然连一招也坚持不下来

“前辈,还有什么办法吗,赵长老和我师傅都被左冷禅给杀了,嵩山派已经杀过来了许多师弟已经没了斗志,有的更是临阵投降,蹲在那里任由嵩山派处置了。”

李天丰看着哭成泪人的谢慧正手足无措,被败退到后方的米为义带来地消息震撼得痴呆了:“你说什么,死了”

了:怎么不过一盏茶的工夫,这天下都乱套了

赵鸿帆与刘正风再怎么说也是衡山派的长老啊,怎么这么稀松

“前辈,前辈”

米为义急得只跺脚,眼下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怎么这个看起来胸有成竹的老头也发傻了

现在嵩山派与衡山派没有缓解的可能了,左冷禅与自己有杀师之仇,更不会放过自己这个隐患,如果不是没有别的选择,米为义也不会跑回来报信,估计会像其他衡山弟子那般丢盔卸甲躲到一处,看看嵩山派会不会放他们一马。

没办法,衡山派的向心力还是不够。赵阳等人的威武还不足于让这些弟子抛家卖命。

“我们还未到最后关头。”

李天丰终于恢复了神智:“不要惊慌,嵩山派已经成了入网之鳖,翻腾不起什么大浪,你慌什么”

没错,嵩山派是入网之鳖,可是,我们也是入网之鳖啊

米为义欲哭无泪,可怜巴巴看向李天丰,希望这老头能够出点好意见。

“只要我们紧守地形。拖过今夜,那么嵩山派到了明日就会锐劲尽失,到那时,就是我们全盘反攻的时候了。”

李天丰一脸郑重:“挑选一些忠诚度高的弟子,火速随老夫撤到库房中,借助地形抵挡嵩山派。”

“要不要发射紧急信号”米为义走到门前,犹豫了一下。停下询问,“我们应该催促前方加紧进攻。而不是坐等嵩山派屠戮我衡山弟子,否则此战过后。衡山派也留不下几个人了。”

“好的。”李天丰从墙壁上拔出宝剑,“你,组织一批人与慧儿一起将赵哥儿与那几个娃儿送到库房,老夫到前面抵挡一下左冷禅。给你们争取时间。”

“爷爷,我也去。”

慧儿抹了一把眼泪,深情地望了赵阳一眼,坚决地转过身来:“爷爷。虽然我功夫没有大地进展,但现在是衡山派生死关头,既然他不能上阵了,那我就替他出把力。”

李天丰皱起眉头:“慧儿,你这次中止闭关,对你修为并无好处,相反还留下了弊病。平日里你没有经过实战锻炼,仓促上阵,危险太大了。如果你受了伤,赵哥儿定然会责怪我招呼不周的。”

“不,”慧儿一脸摇摇头,“既然我选择了他,那无论前面是什么,我都要陪他一起走过。如果现在我还不出力,那我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的。爷爷,如果我真的命薄,出现了意外,希望你不要告诉他,就说我到外面寻找名师学艺去了。”

米为义摇摇头,抢出门外。

李天丰神色复杂地望着慧儿,叹息:“慧儿,这小子值得你这样做吗如果你真爱他,那你更应该陪在他身边啊。”

“爷爷,我不是花瓶,我也不想做花瓶。”

慧儿语气坚决,不愿再听李天丰的劝导:“爷爷,恕慧儿不孝,如果这一次失败了,那他就不得不浪迹天涯了。虽然我愿意陪他四海为家,但我想,他肯定不愿意这样。衡山派积聚了他多大的心血,如果因为最后一步没有走好,功亏一篑,那打击也太大了,我不希望他这样。”

“虽然我和他相处只有这几日,但我已经满足了。”

分水刺在慧儿的小手中上下纷飞,嗤嗤作响,慧儿调皮一笑:“爷爷,虽然我不能和你相比,但至少也能算一个高手了吧”

青竹谷内杀声震天,青竹谷外群雄也坐卧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