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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新秩序 八宝饭 2396 字 2023-10-03

张公庆任易州兵马使多年,是义武军内的高级将领,节镇上下熟人不少。他仔细辨认,猛然认了出来,不由惊呼道:“李押衙”

李小喜曾经在义武军混过两年,是当时节度使王郜的牙前押衙,为王郜之腹心。后来他撺掇王郜剪除王处直不成,战败逃离义武,张公庆还曾经率军追击过他,故此两人算得上旧识。

此刻一见对面来人是李小喜,张公庆不由自主将手扶到了腰间刀鞘处,紧盯着李小喜问道:“李押衙原来竟是入了卢龙,却不知今日该如何称呼”

李小喜一笑,道:“李某确然入了卢龙,今日忝为幽燕保安总公司之东主,张兵马可称某李总。”

张公庆没听明白李小喜自称的“官职”,但他此刻心思不在对方官职之上,当下沉着脸问:“李总听说营州李都督入主幽州,李总可是奉命侵我义武的要知我义武虽然兵少将寡,但士卒邀战之心,不下于卢龙。兼且河北大势已为东平王所掌,东平王一怒,大军百万、良将千员,旌旗所向,幽州顷刻覆为齑粉当年辽东郡王何等兵威,东平王偏师一支,卢龙军便伏尸于道;晋王何等骁勇,如今不也困顿晋阳,危如累卵么某劝李总一句,回去说与李节度知晓,还是向东平王投递降书为好,东平王胸襟广博,气量宏伟,必有容人之雅量”

李小喜哈哈一笑,打断张公庆的滔滔不绝,道:“张兵马有所不知,其一,李节度无意染指易定,至少暂时不会,至于依附宣武,更加不会,张兵马就不用操心了。李节度说过,河北是河北人的河北,某等身为河北人,有能力且有责任管好河北之事,让河南人来头上拉屎拉尿,这算什么”

说到这里,李小喜微微一顿,似笑非笑的看着张公庆。就见张公庆脸上一红,避开李小喜的目光,眼神转向他处,游移不定。

李小喜得意洋洋,他这句话引述自李诚中,当时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感怀深受,不禁自心底里涌出了一股子身为河北武人的自豪感。此刻拿出来当着两军阵前的面重复一番,立时就起了效果。除了张公庆不敢和自己对视外,义武军阵中前排军士里很多人都低下了头。

李小喜继续道:“其二,某非为兵事而来,与义武军诸位兄弟也不曾有过打一场的念想。刚才张兵马也听了,某现为幽燕保安总公司之东主,某之公司,以护卫为营生。今有姚记商铺姚东主出财雇请某等,就是为了护卫姚记的生意平安。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只要张兵马不干涉姚记筑桥,某自然不会与义武军诸位拔刀相向。再者,姚记筑桥,此为好事也,涞水两岸相通,百姓得便,诸位得利,此一举数得之举诸位都是河北弟兄,咱们河北人干嘛要自相争锋,让外人得了便宜呢”

张公庆有点糊涂了,他问道:“李李总不为兵事而来为姚记东主出钱所雇这”

“呵呵,张兵马请看,某公司这些保安还青壮否”

“保安”张公庆一脑门子官司。

“嗯,保安。保证太平,护卫安全张兵马,某之兵甲尚犀利否军马尚健壮否说起来,这些东西都是某做此营生才制备来的来来来,某与你详细解说一番”当下将幽燕保安总公司的情况对张公庆说了,末了还道:“张兵马,某观你麾下弟兄似乎兵甲欠缺,粮饷恐怕也不充裕吧不知张兵马有意否,入某这保安总公司,易州分公司经理之职非张兵马莫属啊”

张公庆听得目瞪口呆,听李小喜种种际遇匪夷所思,却又似乎合情合理,不禁有些意动。义武军辖地偏僻,民少物困,养兵不易,单就眼前来说,自己带来的兵马无论装备和士气上都要差对面一头,如果真能如李小喜所言,搞一个保安公司来干干,似乎也无不妥

正琢磨着,却又忽然间醒悟过来,自己奉王节度钧令,是来击贼的,怎么能和对方同谋而食呢连忙拨浪鼓似的摇着头拒绝。虽说拒绝了,但张公庆也没心思“击贼”了,打也不一定能打得过,对方又似乎真的只是姚记商铺所雇,并非卢龙入寇,究竟如何,还是请节度府示下吧。

经过这么一番“沟通”,张公庆对李小喜的敌意消除了不少,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李小喜态度如此亲热,张公庆也不好再板着脸。而且他还对李小喜有些佩服,毕竟当年自己曾经带兵追击过李小喜,可李小喜看上去却毫无记恨之意,这番胸怀却也着实不简单。

两人各撤兵马,拱手道别。李小喜依旧看护着姚记筑桥,张公庆则勒兵返回涞水县城,派人向定州禀告一应经过。

第六十八章非常规战争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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涞水县城和涞水之间相距很近,出城行上两三里地,绕过一个小山头便能抵达姚记筑桥之处,非常便于李小喜和张公庆“沟通”。

这几天里,李小喜充分展现了一个“老兵油子”的圆滑之道,先是给张公庆所部送了几只肥羊劳军,又邀请张公庆出城叙旧,等张公庆戒备之意逐渐消除后,干脆在涞水河边设宴,请张公庆及易州军高级军官十数人共聚饮酒。当然,这些费用李小喜都向韩延徽申请“报销”了,钱不多,但能少掏一点是一点。

酒宴之上,李小喜还当场赠送张公庆兵甲若干,等张公庆收到这些由幽州所产,印着“郭记”标志的优良兵甲后,对李小喜的戒备完全消除,两人称兄道弟,连日对饮,畅谈人生、理想以及女人。

义武节度使王处直亲自赶到了涞水县,随同他来的,还有招讨使行辕袁象先门下的一名幕僚。

寻了个机会,张公庆单独向王处直禀告了姚记在涞水上筑桥的来龙去脉,王处直不禁大奇,沉吟片刻之后,道:“莫非此中有诈”

张公庆早已倒在了李小喜的“银弹”之下,此时不由自主的反过来替李小喜辩解,并将对方送给自己的兵甲取出来,请王处直过目。末了,张公庆将李小喜所言“河北人治河北”的理论拿出来向王处直兜售,王处直怦然意动。

王处直祖籍京兆万年县,出身天子脚下的大族,所以王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河北人。但王处存节度义武时,年幼的王处直便跟随兄长迁居定州,自小在河北长大,虽非河北人,但却以河北人自居。

这个时代的乡土地方观念颇重。又经历过上百年的藩镇割据,李诚中的这套说辞还是颇有市场的。尤其是义武,这个藩镇自成立之始,便从来没有自己说了算的时候,起先由朝廷控制,好不容易脱离朝廷掌控了,又依附于河东,紧接着王处直上台,又靠向宣武。义武是个贫瘠的节镇,王处直从来没有想过能够真正自立。如果不依靠强镇的话,义武军就什么都不是。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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