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小二理屈,张口结舌,竟是说不出话来。
庞涓眼睛一虎,厉声喝道:“你当真不说”
小二结巴道:“龙龙爷,小小人不不敢隐瞒。”
“那就说吧。”
“是是丁爷,丁爷方才进来,向小人打探龙龙爷,还要小人盯盯住龙爷,小人一时好好奇,就就想过来看看。”
庞涓的眉头拧到一起:“丁爷哪个丁爷”
“就是丁三,上大夫府中的护院,可了不得”
庞涓眼中冷光一闪:“小二,你都对他说了什么”
“回回公子的话,”小二急道,“小人没没说什么,只说少爷是小店常客。丁爷又问少爷模样,小人说,少爷长了一脸络腮胡子。丁爷听了,闷头说道,既然不是,为何要去庞记小人一时口快,就将少爷欲寻庞师傅缝制衣服的事儿备细说了。丁爷听了,点头说,事儿到此为止,要小人不可胡说,还要小人盯着少爷。”
庞涓沉思有顷,松了口气,呵呵笑道:“什么丁爷卯爷,本少爷不曾听说过他若再来,你就告诉他,让他掂量着些。若是再来骚扰,惹恼了本少爷,管他什么爷,有他好看的。”
小二点头,连连称是。庞涓又从袖中摸出一枚铜币:“你还算乖巧,赏你了”
小二再三谢过,方才接了,临走时说道:“龙爷放心,丁三若是再来,不管他说什么,小人定会一字儿不落,全都禀报爷”
“去吧,本少爷还要忙事儿呢”
小二揖过礼,连退几步,转身急步离去。见小二走远,庞涓这才关上院门,返回屋里。孙宾咂吧一下嘴唇,小声叹道:“唉,在下也是小心再小心,不想还是让他们盯上了。若不是庞兄多个心眼,险些坏了大事”
“孙兄,不说这个了,见到家父没”
孙宾点头。
庞涓急道:“家父他他怎么样”
“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在下叫他,他也不理,只在那儿一刻不停地剪布条,再将剪过的布条缝起来,口中不停地喃喃涓儿”
庞涓两手捂面,哽咽起来。庞涓一哭,孙宾的泪水也就出来了。二人结结实实地伤心一会儿,孙宾擦把泪水,抬头劝道:“庞兄,观令尊的样子,身体似无大碍,病在心智上。在下想,若是见到庞兄,令尊之病也许就会好了”
庞涓依旧哽咽:“果能如此,就是大福”
“庞兄,此事不宜久拖,我们得想个法子,从速救走令尊才是”
庞涓思索一阵,抬头说道:“听孙兄这么一说,在下倒是不急了。你去备车,在下先去白府一趟”
孙宾惊道:“白府”
“对,我想会会那个败家子”
“庞兄打算救他”
“不是救他,是卡死奸贼的脖子。对奸贼来说,在下不过是条小虾,白少爷才是大鱼。在下此去,是想让这条大鱼的骨头卡在奸贼的嗓眼里,噎死他”
白府位于宫城南侧偏东,占地近百亩,在安邑城里,除魏惠王的宫城之外,当是最大的私宅,也是白家历经三代,一点一点购置起来的。
然而,所有这些资产,待传至白虎手上,前后仅只数月,竟让他将十几进院落,数百间房舍,价值数百金的花园,连同房中的贵重家具、珠宝等,变卖一空,全都送进元亨楼里。
眼下所剩的这处偏院,并不在白府之内,是白圭生前早就为老家宰置备的,准备让他在年老时安享晚年。眼睁睁地看着白虎将偌大一份家业败光,老家宰心急如焚,可面对少爷前往赌场时的死倔劲儿,他也无可奈何。眼见白虎连落脚之处也没有了,众家奴也都作鸟兽散,老家宰只好将小两口接入自己的小院。
这日午后,白虎在屋里翻箱倒柜,却只搜出几枚铜币。白虎将铜币“啪”地摔在地上,大声吼道:“家老”
老家宰急走进来,颤声说道:“少爷,有何吩咐”
白虎气呼呼地问道:“金子呢”
“都让少爷输光了”
“不是让你卖房子吗”
“房子、园子全都卖了”
白虎一怔,似是不相信:“什么,那么多房子,全卖光了”
“唉”老家宰长叹一声,低下头去。
白虎指指这个院子:“那这个院子呢”
老家宰见他问到这处院子,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劝道:“少爷,就听老奴一句,收收心吧,不能再赌了”
“不赌”白虎眼睛一瞪,“大丈夫活在世上,不赌能有什么劲儿我且问你,这个偏院是不是我白家的”
老家宰只好点头。
白虎一听,当即说道:“既是白家的,你这就去,将房契拿到典当行里,典它些许金子回来。告诉你,少爷今日赢定了”
老家宰垂泪道:“少爷,再输掉这处偏院,就连个落脚之处也没有了。别的不说,眼下少夫人这副模样,总不能让她流落街头吧”
听到“少夫人”三字,白虎眼睛一亮,几步跨入内室。腆了肚子的绮漪早已听到二人的对话,见他进来,跪地泣道:“夫君,奴家求你收收心,别赌了吧”
白虎绕过她,径直走至妆台前面,将所有抽屉挨个拉开,终于寻出一只锦盒,打开一看,里面尽是金玉饰品。白虎知道,这是去年她出嫁时白圭亲自为她置办的,也是她所能守住的最后一点嫁妆。
白虎将盒子放进一块缎面里,小心包好,边包边说:“夫人,今儿晨起,破五更时我梦到鲤鱼跳龙门,是好兆头,准赢”
绮漪依旧跪在地上,两行泪水无声流下:“夫君”
白虎眉头微皱,伸手将夫人轻轻扶起,搀她坐到榻沿上:“夫人,我不过是将这点物什放在典当行里,赢钱之后即赎回来,一点儿少不了你的,你只管在家里等好了”
绮漪轻轻摇头,泪如雨下,哽咽道:“奴家奴家说的不是这个”
白虎惊异地问:“不是这个那你想咋的”
绮漪的两手捂在隆起的小腹上,哀怨的目光凝视着他:“不说别的,夫君你你总得为他想想”
看到夫人的肚子,白虎慢慢垂下头去。过有一会儿,白虎在她膝前跪下,将脸贴在她的肚皮上,轻轻磨蹭。白虎的嘴唇微微嚅动,似在喃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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