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轸轻叹一声:“真是不巧。”略顿一下,转向玉蝉儿,“请问仙姑,听说庞将军曾在这儿跟从先生学艺,可有此事”
玉蝉儿脸色又是一沉:“这里没有庞将军,上卿若无他事,小女子就不陪了。”一个转身跨进门栏,顺手关上房门。
陈轸未曾料到有此冷遇,竟是愣了,不无尴尬地望着童子。
童子劝道:“这位官人,蝉儿姐要你下山,趁天尚早,赶快走吧”
陈轸回过神来,望着童子:“请问仙童,这位仙姑是何人”
“是蝉儿姐。”
陈轸再问:“蝉儿姐又是何人”
童子眉头一挑:“蝉儿姐就是蝉儿姐,你这人真是”略顿一下,生生吞下后面的“白痴”二字。
陈轸苦笑一声,改口问道:“再问仙童,鬼谷先生既然不在,这条谷中岂不是只有你和你的蝉儿姐了吗”
“当然不是”
陈轸要的就是这话,急忙追问:“哦,敢问谷中还有何人”
“还有我三位师弟”
听到只是童子的师弟,陈轸多少有些失望,顺口问道,“那庞将军你可认识”
“庞将军”童子怔了一下,“哪一个庞将军”
“就是庞涓,听说他曾在此地学艺。”
童子呵呵笑过几声,随口说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他。告诉你也无妨,庞涓也是我的师弟,怎么,你要找他”
陈轸大吃一惊,不可置信地望着童子:“什么庞将军竟是你的师弟”
童子两眼一睁:“你不相信”
“这”陈轸挠头连连,“仙童小小年纪,如何能是庞将军的师兄”
童子又是呵呵几声:“庞涓不仅是我师弟,且是排在最末的一个。官人还有何事”
陈轸眼珠儿一转,忙朝童子深揖一礼:“请问仙童,在下能否见识一下仙童的三位师弟”
童子略想一下,摇头道:“蝉儿姐只要官人下山,不曾要官人见识三位师弟。”
“这”陈轸眼珠儿又是一转,“是这样,庞将军有话,要在下捎予他的师兄。”
“捎予哪位师兄”
“就是与他最好的那个。”
童子想了想道:“你是说孙宾”
听到“孙宾”的名字,陈轸心中咯噔一怔,旋即笑道:“对对对,是叫孙宾。庞将军要在下务必寻到孙将军,有话捎给他。”
童子思忖有顷,点头说道:“既然官人有话捎给孙师弟,请随我来。”
童子领着陈轸三绕两拐,不一会儿,引他走向四子所居的山坳。二人走到四子草舍前面,童子站在孙宾的门前大声叫道:“孙师弟,有人寻你”
童子连叫两声,没有应答。童子推开屋门,见屋中空无一人,转对陈轸道:“孙师弟必是林中去了,不到午时,想是回不来的。”
陈轸害怕孙宾追究安邑牢狱之事,原也不敢见他,但也不能空来一趟,正自无个处置,旁边一扇门扉“吱呀”一声洞开,张仪探出头来:“大师兄,何人来寻孙兄”
童子一看,指着陈轸道:“这位官人有话捎给孙师弟。”转对陈轸,“这位是张师弟,要寻孙师弟,就让他带你去吧。”言讫,蹦蹦跳跳地朝草堂方向跑去。
望着童子走远,陈轸转身朝张仪揖礼道:“在下陈轸见过张张子。”
张仪依旧倚在门后,探脑袋揶揄道:“子不敢当,叫我张仪就行。官人可是魏国朝中大红大紫的那个什么上卿大人”
听到是风凉话,又想到自己眼下处境,陈轸不免脸上发热,仍点头道:“正是在下。”
张仪缓缓走出,背了两手,歪脑袋盯着陈轸,绕他连转数圈。陈轸正自心中发毛,张仪忽地在他前面站定,点头道:“瞧这模样,有点像。不过,陈大人不在魏国当差,来此何干”
“这”陈轸支吾一声,“在下赴卫办差,顺道来此谷中一游。”
“哦,原来如此。”张仪有点夸张地后退两步,双手抱拳,回揖一礼,“河西草民张仪见过魏国上卿大人。”
陈轸又揖一礼:“陈轸得见张子,幸甚,幸甚”
“有幸即可,甚就不必了。”张仪指着草地,“上卿大人,请坐。”
陈轸看看草地,又看看头顶火辣辣的太阳,正自犹豫,见张仪已在草坪的太阳底下盘腿坐定,只好也坐下来。
张仪问道:“听说上卿大人欲寻孙兄,可有大事”
“见到张子也是一样。”
“那就说吧,上卿大人有何贵干”
“庞子可是张子师兄”
“你是说庞涓”
陈轸连连点头。
“他是在下师弟。”
“庞子出山,一战而败齐军,二战而败赵军,天下为之震惊。魏王陛下对庞子甚是嘉许,听说庞子师从云梦山的鬼谷先生,特使在下来此,盛情相邀先生,陛下欲以国师之礼相待。”
张仪微微一笑:“先生答应上卿了吗”
“在下来得不巧,听仙姑说,先生早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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