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膑微微点头。
范厨凑近,声音更低:“先生,秦爷还说,他想求见先生一面,让小人问问先生之见。”
孙膑思忖有顷,摇头道:“眼下不可。你可转呈秦爷,就说瓜熟蒂自落,水到渠自成。”
范厨应道:“小人记下了。先生用餐,小人告退。”
孙膑微微抱拳:“谢范兄了”
苏秦在列国馆驿等候三日,终于等到殿下召见。
苏秦与三位副使上朝,呈上问聘礼单,备陈三晋纵亲、四国合纵的祈请,同时出具燕、赵、韩三国皆行纵亲的和约副本。太子申接过,客套几句,坦陈自己是代父主政,是否加入纵亲,难以自决,需廷议过后,禀报父王裁定。
见太子申无意再谈下去,苏秦诸人即行告退。
回至驿馆,几位副使,尤其是韩、燕两位公子,皆现躁态。公孙哙首先说道:“看这样儿,魏申是在踢皮球。”
“嗯,”公子章点头附和,“魏人这是成心在磨我们呢。”
“你们说得甚是,”苏秦扫他们一眼,微微笑道,“好事多磨嘛再说,魏王不在,相国不在,辅国的武安君也未上朝,此等大事,让一个空头太子如何确定”
公子章急道:“我们总也不能抻着脖子,眼巴巴地坐在这儿傻等吧”
“若是不想傻等,”苏秦呵呵笑道,“你们可到大梁城里城外转上几转。魏人做事的确了得,从安邑迁都迄今,仅只几年,就将大梁变成天下名都,可追临淄了。”
二人面面相觑,以为苏秦在开玩笑。
“还有,”苏秦接道,“你们亦可前去看看鸿沟,真是一个大工程,利国利民,泽润子孙。几年前在下去过那儿,站在堤边,感慨万千哪唉,人生在世,莫过于成就一番伟业。别的不说,单此一举,白相国足以永垂不朽了”
见苏秦说得认真,二人觉得他已胜券在握,松下一口气,转对楼缓道:“走走走,上大夫也去,多个人热闹些。”
楼缓抱拳谢道:“都去看古景,把苏子闷坏了,岂不误大事你们去吧,在下留下来,陪他聊聊。”
众人皆笑。两位公子稍作准备,有说有笑地出门走了。
苏秦坐下,指着对面的席位对楼缓道:“坐吧,在下真也闷了。”
楼缓坐下,面色忧郁。
苏秦似是陡然想起来:“咦,你昨日不是拜访朱威了吗,他怎么说”
楼缓轻声叹道:“唉,朱上卿东扯西扯,只不谈正事。在下几番开口,都让他岔过去了。”
“怪道不见他今日上朝。”苏秦苦笑一声,“看来,我们此番来,是热屁股坐到冷席子上了。”
“苏子,”楼缓不无忧虑,“三国特使上朝递交国书,这是何等大事,可魏人呢朝堂上是空头太子,朝堂下是两个一无用处的中大夫,惠施不说了,庞涓、朱威、白虎等几大权臣也不在朝,这”打住话头,看苏秦一眼,“苏子,照规矩说,合纵于魏并无坏处,为何他们”再将话头打住。
苏秦长吸一口气,憋了许久,方才缓缓吐出:“是啊”将眼睛微微闭上,“在下这也纳闷,庞涓本已承诺在下,今日竟也未见上朝,显然是在故意躲避。”
“堂堂武安君,怎么也是说变就变”
苏秦思忖有顷,朝外叫道:“邹兄”不一会儿,飞刀邹急步进来:“主公”
“这两日可有人去过武安君府”
“昨日后晌,秦使公孙衍前去拜访。”
“还有何人”
飞刀邹摇头。
苏秦又吸一口气,闭目再入冥思,有顷,抬头又问:“孙兄的事,可有音讯”
“孙先生与几个乞儿住在南街口的一个破庙里。”
苏秦从袖中摸出一块丝帛,递过去:“你设法引开乞儿,将此信呈予孙兄。待孙兄看过,你就约他今夜三更,悄悄溜到庙门外面。”转对楼缓,“楼兄在南街口附近寻处偏静、无人房舍,待孙兄出来,就由邹兄背他过去,在下在那儿会他。”
“孙兄”楼缓惊道,“他不是疯了吗”
“有时候不疯。”苏秦淡淡说道,“去吧,此事绝对保密。”
二人快步出去。
傍黑时分,依然是商人打扮的公子华见周围无人,快步闪进秦国馆驿,直入公孙衍所住小院。公孙衍听出脚步是他,急迎出来,呵呵笑道:“真是巧了,在下正在想你,你就到了。”携其手,将他上下打量一番,连连点头,“嗯,像个大商人。这趟生意可有进展”
“在下正为此事而来。”公子华亦笑一声,跟着他走进厅中,在客位坐下。
“看这样子,像是发财了。”公孙衍亦坐下来,斟上一杯茶水,“来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