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理。」
耳边响起声音,大月睁开眼。田上已来到身旁。
「目前能确定的有二件。案件与意外事故各一件。」
「是甚么案件」
「追捕强盗杀人犯的警官不幸殉职,据说是警视厅的管理官。」
「警视厅怎么偏偏是警官。」大月歪起嘴角。「至于意外,是车祸吗」
「是的。在中野区,某公司职员驾驶的汽车冲上人行道,车上的二名职员,和人行道上的老夫妻都死了。」
「如此说来,全部共有五人吗。不过这也没办法。」
这时警视厅的人走近,在田上耳边嗫嚅一番。大月看到田上沉下了脸。
「怎么了」
「据说又有一件意外事故,在饭田桥的工地,据说是钢筋掉下来了。有一个人被压死,好像是年轻男性。」
「伤脑筋。」大月撩起额前发丝。「那就是六个人了。最好能够到此为止。不过死了六个人,好像也没甚么特别影响,所谓的时间矛盾该不会根本没发生吧」
「不,现在还很难说。」来自jaxa的负责人说。「正如之前也向您报告过的,─13现象的回荡会在一个月后来临。在那现象过去之前。无法做出结论。」
「回荡吗那时也不能有人死掉是吧」
「是这样没错。」负责人点头。「下次─13现象发生后,应该就能明白这次数学矛盾造成的影响。」
刑事部长的眉间从头到尾一直皱着。冬树想尽量不去看,但被质问时就会忍不住朝那里望去。每次一看,都让他深深体认到自己犯下了极大的过失。冬树感觉得到:不只是刑事部长,连搜查一课课长和理事官也对失去久我诚哉深感遗憾。
冬树人在警视厅,因为与诚哉殉职有关的全体探员都得接受讯问调查。那天,在那个地点发生的事,冬树一五一十地全说了。当然,他已有遭到某种处分的心理准备。
「你的叙述我大致明白了,和其他探员的说法也很一致。」刑事部长说。「关于本案,我没有其他问题了。但是,有件事我想问你。事实上,我听说你们兄弟俩的感情不太好。那是真的吗还有,那和这次的悲剧有关系吗希望你老实回答我。」
冬树垂下眼,然后再次回视刑事部长。
「我承认过去我并不理解家兄的想法,才会导致这次的失误。但我一直很尊敬家兄,不仅是因为他身为警官的表现良好,也因为他的人格高尚。而且我相信家兄也很爱护我。」
刑事部长微微点头,说声「那就好」。
冬树走出房间,沿着走廊前行,名为上野的探员自对面走来。他原本是诚哉的部下,也是接受讯问调查的其中一人。
「好像结束了吧」上野问。
「结束了,就是不知道会有甚么处分。」
「我倒觉得你应该不会受到处分。」上野歪起脑袋,然后瞥向冬树的左耳。「你那个伤怎么样了」
「我今天会去医院,预定要拆线。」
「那就好。」上野取出手机检视简讯。「抱歉,我要失陪了。」
「有案子吗你好像很忙。」
上野嘴角一歪,露出嫌恶的表情。
「很讨厌的案子,是强迫自杀。做母亲的带着出生三个月大的婴儿一起自杀,母亲虽被送往医院急救,却陷入昏迷。」
「婴儿死了吗」
「没有。」上野摇头。「好像是被勒住脖子,却奇迹地起死回生。听说现在活得好好的。」
「噢」
想到那个婴儿今后的人生就心情晦暗,的确是个讨厌的案子。
走出警视厅后,他前往位于饭田桥的帝都医院。途中,他顺道去书店买了运动杂志,打算待会在候诊室看。
耳朵是在诚哉遇害那起案件中受伤的。当时驾驶敞篷车的男人开枪击中了他,但是前一秒冬树才从车上摔落,所以子弹只是险险擦过他的左耳。虽说最后缝了五针,但在别人提醒他他在流血之前,他完全没注意到那个伤口。因为他满脑子只想着诚哉。
帝都医院的对面正在盖大楼,不过工地今天停工。一问之下,好像是发生了钢筋掉落的意外,而且据说有一名青年不幸被压死。
冬树经过时,一名护士打扮的年轻女子,正在疑似意外现场的地方献花。冬树看着看着,最后和她四目相接。她脸色尴尬地点点头。
「不幸过世的那个人,妳认识吗」他忍不住问道。
「不,完全不认识。只是,那时我也在这里。」
「妳也在场」
「对。说不定,被压死的本来应该是我。」
「这话怎么说」
「当时我正走在这里,那位先生,忽然一边大喊危险,一边把我推开。我因此捡回一命。可是相对的,那位先生却」她垂下头。「所以那位先生是我的救命恩人。」
「原来如此。」
「对不起。跟您说这种奇怪的话──您要去我们医院吗」她看着冬树的左耳问。大概是因为那里包了纱布,又用绷带固定吧。
「是的。我要去整形外科。」
「知道地方吗」
「知道。这是第三次就诊了。」
「是吗。请多保重。」
「谢谢。」
冬树和她道别后走进医院,在窗口挂号,然后去了整形外科的候诊室。他之前便预约过了。
候诊室里,有三名病人,其中一人是个看似高中生的女孩。毛线帽戴得很低几乎把眉毛都盖住了,看来帽子底下包着绷带。冬树在她身旁坐下,开始翻阅运动杂志。
过了一会儿,冬树发觉那名高中女生探头在看他的杂志。
「妳对这本杂志有兴趣」他问。
「那是我们学姐。」她说。
冬树垂眼看杂志,上面有女子足球选手的专题报导。
「同学,妳是足球队的」
「室内五人制足球。请问,可以借我看一下吗」
可以呀,正当他这么回答时,旁边的门开了,护士探头出来。
「中原小姐,中原明日香小姐。」
来了──高中女生一边回答一边用懊恼的神情看着冬树。
他回以一笑,递上杂志。「妳拿去吧。」
「真的吗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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