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进!”
在步兵军官们的号令下,全副武装的联军士兵们纷纷爬出堑壕,跟着战车涌向敌军阵地。他们中有很多人曾在法国或者埃及打过仗,经受过枪林弹雨的洗礼,甚至跟子弹、弹片亲密接触过,这些宝贵的经历让他们不像是第一次踏上战场的初哥们那样紧张,然而听闻先期登陆的友军部队昨晚被英*队打得灰头土脸,多数人都对即将到来的战斗持谨慎态度。如今的德*队依然青睐传统的原野灰,所以他们的迷彩野战服是灰底绿斑,而爱尔兰军队是绿底黄斑,两者很好辨认,两军官兵配备的武器在外形特征方面也很好辨认,唯一不存在区分的,便是制式枪械所使用的弹药——标准完全一致。
笼罩田野的硝烟还未散尽,在高空待命的联军战机成群结队地扑向地面。当它们穿过英军防线上空飘荡的烟云,蛛网般的堑壕以及水流般淌向前沿阵地的钢盔呈现在飞行员的视线中,英军的地面防空火力反应稍显迟缓,在第一群联军轰炸机投下炸弹之后,连串枪弹才接二连三地从地面升入空中,各种口径的高射炮很快加入其中,在中低空编织出一张看似密集的防空火力网,不少技艺高超、胆识过人的联军飞行员冒险穿过火网,使得轰炸扫射达到尽可能理想的攻击效果。
迎面射来的枪弹逐渐增多,排头的战车指挥官们不得不改变拉风的姿态,把自己的脑袋缩回到炮塔里,透过观察窗或展望镜察看外部战况。无论在德国还是爱尔兰军队,排级及以上的指挥车都配备有无线电收发装备,既可接收上级指令,又能够指挥僚车作战,而在这样的大规模进攻中,后方的高级指挥官很难对前线的作战进行细致入微的部署,这个时候,发挥关键作用的往往是那些营连军官。
“各连请注意,我是‘猛犬’格曼,稳住油门,保持现在的速度,不要急于开炮,敌人的枪炮火力在这个距离对我们还构不成什么威胁,但要当心地雷,我们正在接近敌人预设的雷场,别指望炮弹能把地雷清理干净。”
无线电讯号从一辆外观雄武的“条顿骑士”发出,战车驾驶舱内,五名成员各司其职,坚厚的装甲为他们提供了战场上最好的保护,即便离敌军阵地越来越近,外面不断传来枪弹或弹片敲打钢板的声响,他们脸上依旧保持着自信沉稳的神情。
须臾,战车外部突然传来一阵格外密集的轰响声,端坐车长位置的少校指挥官,也即自称“猛犬”格曼的这位,双眼紧贴着双目展望镜口,用振奋的语调说道:“我方弹幕射击开始了,打得很准,非常漂亮!”
在这辆德军重型战车后方数百米处,一些以战车底盘搭载固定战斗室的自行火炮正在静止状态下实施射击,它们大多装备着中等口径的短管火炮,既能够像野战速射炮一样进行快速射击,又能够跟随战车部队抵近敌方阵地,用高爆弹或穿甲弹摧毁敌军前沿火力点甚至压制敌军野战炮群。
在这些自行火炮停下来进行射击之后,第一梯队的步兵很快超过它们,紧随装甲突击群向前推进。一旦遭遇敌军野战炮的阻拦射击,这些步兵只能停下来就地掩蔽,装甲突击群跟后续步兵必定出现间隙,这与英军前夜进攻联军登陆部队的情形一样。在英军前沿阵地上,接受过正规反战车训练的士兵们已经准备好用手雷、炸药、燃烧弹等反战车武器对付孤身冒进的联军战车了,后方的野战炮兵也如期向阵地前方实施阻拦射击,然而联军对装甲部队突破防御阵地的战术研习远远多于苦练防守的英国陆军。进入雷区并出现损伤之后,排头的德军重型战车开始放慢速度,除了少数几辆运气不佳的,多数触雷的战车只是被炸断履带、毁伤传动装置,依然可以向英军阵地开火射击,余下的战车调整成为数条纵队,从而将穿过雷场的损失降到最低,后面的中型、轻型战车以及装甲运输车也如法炮制。在穿过雷场后,各装甲集群再次调整队形,中型和轻型战车开始加速穿插,步兵们有的从行进中的装甲运输车上跳下,近距离掩护己方战车,有的透过车厢射击孔对外射击或投掷手榴弹。这样一来,虽有战车在接近或越过英军堑壕时遭步兵反战车武器毁伤,数量少之又少,而在战车突破英军阵地之后,装甲步兵们立即进入堑壕,在战车及装甲运输车的策应下清理扫荡堑壕中的英军步兵,从而巩固和扩大己方战车的突破效果。
“各连注意,‘猛犬’格曼已经站上了英军阵地,并且用履带碾碎了一门机关炮,各连进入英军阵地后放慢速度,注意利用后射机枪防备英军步兵的袭击,要是在这里被敌人的燃烧弹给点着了,各位就虔诚祈祷吧!”
在这位身穿装甲兵制服的德军少校通过无线电联络他的连排长们时,他的炮长正不断用右脚点踩踏板,通过电动机驱使炮塔水平转动,左脚不断触动同轴机枪的射击踏板,夹杂着曳光弹的子弹扫过英军阵地,把那些抱头鼠串或是妄图成为反战车英雄的英军士兵送去天堂。不过,这位大开杀戒的德军老兵并没有忘乎所以地亢奋起来,反而提醒少校军阶的“高级车长”:“我们像是闯进了一座蚁穴,敌人多得数不清,还是祈祷我们的步兵主力尽快赶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