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架?二十分钟?”蒂格列夫将视线投向窗外,航空团的勤务队、警卫营连同高炮团三分之二的士兵都在冒雪清理跑道,在他的记忆里,这种情景从未出现在任何一次演习当中,只有在高加索战事最紧张的那个冬天,苏俄航空部队数次冒雪出击,基本上每次都取得了不错的成效。
这时,帕夫柳琴科又意味深长地看了蒂格列夫一眼:“留给高炮团的时间也只有二十分钟。”
蒂格列夫咬了咬牙:“这样,我带第3中队上!政委同志,团部就由您留守了!”
帕夫柳琴科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蒂格列夫没给他劝阻自己的机会,大步流星地出门朝机库方向走去。
政委同志叹了口气,默然摇头。
与此同时,在甘古特级战列舰“米哈伊尔-伏龙芝”号的防空指挥室,年轻气盛的伊亚-扬巴耶夫海军少校漫不经心地剥开了一颗海军特供的牛奶糖。在他身旁,满脸沧桑的资深士官阿列克塞-希什金端着望远镜四向观察,然而这样的风雪天气,海面上的视线糟糕极了,凭肉眼根本无法观察到几百米外的飞机。更糟糕的是,这艘设计建造于沙俄时代的战列舰虽然在1944年加装了苏俄自主研的雷达设备,但这种雷达可靠性极低,抗干扰能力极弱,且不说它在雨雪天气的有效探测距离只有几十公里,演习刚一开始,它居然瞬间变成了瞎子!
科班出身的扬巴耶夫嘴里含着牛奶糖,音含糊地说道:“君主****国家的一大弊端就是不把人命当回事,在这种天气强令舰载机出动多冒险啊!就算飞行员的视力再好,难不成让他们飞到桅杆高度进行投弹?一旦飞机坠海,人只要在四五度的海水里泡上一两个小时,准保冻成冰棍!”
普通水兵出身的希什金不冷不热、不急不忙地搭话道:“听说他们的飞机装备了雷达,应该能够在恶劣天气代替肉眼观察目标方位吧!”
扬巴耶夫冷笑道:“如果他们的机载雷达确实如传言的那样,达到了代替肉眼进行瞄准的程度,那他们只要专门选择雨雪雾天气展开军事行动,便能无敌于天下。可是,爱尔兰除了吞并威尔士、盘踞巴林岛之外,并没有对其他任何一个国家展开侵略行动,这跟帝国主义谋求利益的本质完全不相符啊!就这一点而言,我觉得爱尔兰的军事没有传言的那样强,他们很多时候只是在虚张声势。”
听了这话,普什金无声地叹了口气,若是每一个帝国主义国家都不遗余力地压榨国民、推行侵略,世界格局还会是眼前这般模样?
似乎觉得自己刚刚说的有些极端,扬巴耶夫缓下口气:“话说回来,假若爱尔兰海军真有大幅前于我们的技术实力,我的下一个目标就是申请去爱尔兰进行军事交流培训。”
话才落音,舰上的通讯部门打来电话,说他们接到岸基雷达站报告,说是侦测到有两拨敌机出现,一拨自朝高尔基机场飞去,一拨朝北方舰队参演舰艇飞来。通讯部门同时通报说,舰上的雷达依然无法有效辨认出任何海上或空中目标,哪怕是近在咫尺的友舰也无法辨识。
扬巴耶夫少校怔了一下,然后便听到凄厉的防空警报声响起,这意味着全舰进入防空戒备,轮到他大展拳脚的时候到了。
可是看看舷窗外风雪交加的海面,扬巴耶夫有些不知所措。敌机将从哪个方向、采取何种战术起攻击,自己该如何分配这艘战舰有限的防空火力,如何向舰队指挥官提出组织各舰火力联动的方案?退一步说,或许演习对手仅仅是使用他们一贯的虚张声势的手段?
这个时候,扬巴耶夫知道自己肯定指望不上那部不靠谱的舰载雷达了,他寄希望于岸基雷达站能够及时提供更加详细的敌情报告,并籍此向通讯部门转达了自己的要求,但通讯指挥官明确给出答复:舰队司令员业已下令各舰保持无线电静默,只准接收讯息、不准拍电报,所以他们现阶段不能向岸基雷达站提出任何要求,除非扬巴耶夫向舰队司令员申请解除无线电静默命令——无线电测向技术在军事上早已非常成熟,这基本意味着舰队主动向联合演习的对手暴露自己的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