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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子恍惚片刻,遂道,“惠妃娘娘,吴公公有请。”

“知道了,我先梳理一番。”惠妃话语谨慎,小林子心里嘀咕,怎么她忽然转性了

姜娆坐在妆镜前,镜中容貌并不陌生,只是镜中内外,分明又像两个人。

杂乱的记忆交织,她握紧梳子,侧头问,“我记不清了,今儿是哪一年”

小林子垂手在门前,“大周元离十八年,咱们皇上登基的第十八个年头。”

元离年号,太祖正德帝年间。

竟然已经这么久了

她仔细瞧去,脸容仍有细微的不同,这张脸眉目间脂粉气太浓,双眸轱辘转了转,又觉得眼风里媚劲有余,清雅不足,一点都不从容开朗。

小林子催了几次,她终于将盘仙髻绾好,瞧着敏妃的装饰,她也学着从简打扮。

但正德帝,似乎只有皇后、靖贵妃、慕妃三位宫嫔

小林子怪里怪气儿地说了一句,“您落水之后,瞧着不一样了。”

回想起,方才素青和敏妃的谈话,姜娆弯唇一笑,浑然天成的媚色爬上眼梢,“哪处不一样了”

小林子嘿嘿干笑了几声,径直往前引路。

一出芳华殿门,赫然眼界开阔,数丈见方的庭院中,松柏梅兰,镂花回廊九曲宛然,处处精巧。

精巧中又透着磅礴大气。

这便是后宫内苑

姜娆环顾,三面皆为宫殿,高墙玄门。每间宫舍里,都有装束相似的妃子们住着,且俱都面色哀愁。

犹记得紫微城地界广博,绝不差这几间宫殿的。

小林子将她领至殿门前,姜娆心下判定此人就是吴公公,看袖子和鞋尖上的纹路,可见地位颇高,应为此处的管事太监,便福了福身,姿态雅致中透着淡淡的妖娆。

吴忠打量了她一番,低声眼神递于她,“殿下要见娘娘。”

姜娆挑了挑眉,“那,还请吴公公明示。”

见吴忠不容置疑的隐晦神色,她只得压下疑惑,背后一寒,抿住唇,安静地跟在婢子身旁。

路过殿门时,就见另一紫色宫装的女子扒住门框央道,“我不要去”

“今儿轮到恭妃娘娘您了,小林子,扶娘娘过去”

身为妃嫔的,却都个个如丧考批,难过成这副样子

抬头,面前宫道笔直,巍峨肃穆。

红云在天边翻涌着,渐渐散开,暮霞万丈,却透不过这高高的宫墙。

径自思量间,她悄然窥看,紫微城宏大,百年来经了无数帝王世家,历史都被印刻在脚下厚重的青玉石阶之上。

青苔碧瓦,珠玉琉璃。殿檐错落,幽深蜿蜒。

只是宫阙的名称已经更替几代,翻天覆地,沧海桑田。

姜娆跟在小宫婢身后,弯弯绕绕,到了不知哪处废旧的宫舍,才停下,“娘娘请罢。”

她礼仪周全,万事谨慎,遂款款而行。

却就是这个一个细微的举动,便引起了那婢子眼里不屑的意味。

按理来说,区区宫婢,怎敢对妃嫔如此不敬

边走边想,那婢子推开唯一的一扇活门,姜娆便踏了进去。

殿中灰尘残旧的气息缭绕,光线也十分黯淡,只能瞧见上座的,是名男子。

华服玉冠,目光直直扫在她身上,毫不避忌。

婢子不知何时退下,木门吱呀地阖上,将姜娆从神游中惊醒,再抬头,就见那男子步步向她走来。

脸容渐渐清晰地映入眼帘,一双微微上扬的凤目,面若美玉,姿仪修容,几个细微表情变幻间,亦正亦邪。

身为男子,如此面目委实太过妖娆了些,但不得不承认,他十分俊美,且举止气度雍容,非一般贵胄公子可以比拟。

他应该就是吴公公口中所说的,殿下。

姜娆垂首,心中渐明。

卫齐育有四位皇子,各自封王,大皇子卫成,封罗成王,整日缠绵病榻,不若眼前人生龙活虎。

四皇子卫沧,封洛怀王,尚年幼,年龄对不上。

余下的,便是二皇子凌平王卫璃,三皇子景安王卫瑾。

最后继承大统,鹿死其手的,是景安王。

那,究竟是不是眼前之人

男子俯瞰,来人静静福身,规规矩矩地站在原地,娉婷袅娜。

她清了清嗓子,“殿下所谓何事”

谁知此话一出,锦衣男子竟是嗤笑一声,伸手便捻起了她的下巴。

动作轻佻,意味深长。

说出的话,更是教她一震。

“你这小妖精,千方百计地给本王传了信儿,可不就是盼着如此么”

小妖精这三个字,撞进耳朵里,登时震得姜娆七荤八素。

男子见她不语,遂更加放肆,竟弯腰将她打横一抱,就往内室走去。

还附在她耳边吹气儿,“你要是将本王伺候好了,好处多的很”

、2祭品

姜娆犹自回神间,就这么被他扔到床帏中,上下其手。

她想用力反抗,却被那人扯落衣裳,一巴掌拍到大腿上,揉捻着往腿心儿处去,“别故作清高,你勾了本王许久,欲拒还迎这一套,本王不吃”

姜娆聪慧,短短几句话,再加上脑中断续的零星记忆,她已然明白,想来这身体的本尊,即便不是淫娃荡妇,也断非清白好女。

如此亲昵的举动,分明就是偷情的戏码啊而且还是在堂堂皇宫内苑之中

再抵抗下去,只会更着了这男人的道,绝不会有好果子吃

姜娆转念一瞥,便推着他的肩膀,学着曾偷看过的戏本里,出墙红杏们的姿态,弯眉媚笑,语气谄媚,娇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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