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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起身相送,恰殿外通报,尚服局蒋尚服并吴司衣来羽合宫送祭服。

不偏不倚,蒋瑛就巧合地遇见了皇上。

其实,她多日来,早已打探好了皇上行踪,看似不经意地遇见,当真是策划已久了。

蒋瑛身着藏红色女官服,外头套了素白的比甲,步履轻盈。

先是恭敬地向靖太后问了安,目光一转,连忙冲卫瑾福身,“奴婢不知陛下在此”

谢盈柔原本掩饰的极好的脸色,在看到蒋瑛以后,不由地变了。

若说那白氏和柳氏对自己毫无威胁的话,那么眼前这个女子,不论从容貌还是身家,都对自己十分不利。

再仔细看去,更有一丝心惊。

卫瑾仔细回忆了一下,上个月的确许了蒋家女儿入宫为官,到底是不是眼前女子,样貌记不清了。

遂微微上前一步,“可是蒋尚书之女”

“回陛下,家父正是蒋衡文。”蒋瑛开口语调温软缠绵,让原本没放在心上的卫瑾,不由地多看了一眼。

乍一看,他竟觉得十分熟悉。

无缘无由就联想到另一张妩媚的面孔,她们二人眉宇间的确有几分相似,但行为举止,却大大的不同。

这蒋衡文之女温软顺从,而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官,是个十足大胆的。

不仅大胆,更是卫璃的人。

当初夺位成功,倒也有她一分功劳,是以,并未遣她出宫,而是随意放回六尚任职。

政事忙碌起来,就抛在了脑后,一晃月余,不曾在有她的动静。

卫瑾素来如此,没有任何女人在他心里,能重于朝事,对女子宠爱的前头,分寸适宜地加上了限度。

谢盈柔和靖太后分别对这个蒋瑛有了排斥,但看皇上似乎有些中意。

却不知,此刻卫瑾心里想的是另外一个女人。

蒋瑛见皇上如此随和,更是成竹在胸,“陛下的祭服已经做好,一会儿,奴婢就替您送到含元殿。”

若说谢盈柔是端庄的名门闺秀,那蒋瑛给人的感觉便是小家碧玉,倒不是以出身而论。

卫瑾不置与否,靖太后却发了话儿,“不劳蒋尚服奔波,教王尚仪过去取来便是。”

谢盈柔低头,瞧见那祭服右臂上玄色凤文图腾十分精巧,称在雪白的绢布上,竟比华服还要素雅三分,就转开话题,不再去理那蒋氏,“姑母您瞧,这司衣司的绣工越发进益了。”

靖太后接过来瞧了,亦是赞叹,“你们司衣司还有此等灵巧的女官,改日教她来给哀家绣一条腰带也好。”

吴司衣便答,“这正是出自姜掌衣之手,若太后娘娘喜欢,司衣司随时听凭传唤。”

太后暗道这个吴司衣是个有眼力见儿的,比这蒋尚服强了许多,日后倒可以提拔些。

但听皇上突然问了一句,“这姜掌衣,可是那个姜娆”

吴司衣规矩地答,“回陛下,正是。”

卫瑾微微一弯唇角,随口就道,“想不到她还有这等本事。”

言罢,大步流星地出了殿外,徒留这满殿女子各怀心思。

而姜娆这个名字无疑是一枚投湖的石子,激起千层浪花。

靖太后因为她长得像极了先皇惦记了一辈子的前大燕朝公主伊姒,而一直瞧她不顺眼,没料到,皇上一登基,便将她无罪释放,且还留在了宫中,幸而不是封为妃嫔,否则她定是无法容忍。

谢盈柔心思细腻,皇上几番提到姜娆,总是语气微妙,凭着女人的直觉,想必这姜娆绝不会仅仅只是一个女官那样简单。

蒋瑛更是难忍,上一世就处处被嫡姐姜荛压制,好不容易重活一回,又被这个酷似嫡姐的姜掌衣屡次抢了风头。

却说卫瑾自羽合宫出来,对那身祭服上精致的纹路记忆颇深,继而便不断想起姜娆那双勾人的桃花眼,还有两只嫩白的莲足。

当时皇权争夺之时,没有多余的心思,现在突然回味起,想来她那滋味应是不错,也许,不会比素以娇媚得自己欢心的白氏逊色。

虽然她生性放荡,但如今卫璃大势已去,她也无从兴风作浪。

回到含元殿,他拿起折子看了会儿,忽而冲着一旁立侍的大宫女璇玑道,“晚些去一趟华章宫,传司衣司姜掌衣过来。”

、12花前

而远在针线房的姜娆,还不知道,她即便是大门不出,也能埋下如此祸根,唯有怨那个老谋深算的景安王了。

不,如今应该改口,他已是大周第二代君主昭和帝。

夜已初深,绯烟宫掌上灯,姜娆埋头针线,转眼就已经大半个下午。

她伸了伸腰肢,就见一名蓝衣女史进来,“姜掌衣,王尚仪有事唤你过去。”

姜娆心中一动,王尚仪是卫瑾身边的贴身女官,她来找自己,那便是当今皇上的意思。

那个夺权风雨的夜晚,姜娆不想再去回忆,行走在刀尖上,随时会死无葬身之地的滋味,甚至不如一刀来得痛快。

幸好,一切都已经过去。

当初郑秋等人皆被放逐出宫,却独留自己,卫瑾的用意,姜娆多少能猜到几分,毕竟她身份特殊,所有人都道她是凌平王的人,但又是她,唯一经历了整个过程。

卫瑾没有处死她,已经是仁至义尽。

这般忖度着,路过绯烟宫,出了殿门。

但行的方向并非是含元殿,姜娆停下不再前行,“王尚仪在何处”

蓝衣小婢道,“就在前头。”

姜娆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瞧过去,宫墙尽头的红梅林中,一条高大的人影投在树荫下。

卫璃身披墨色毛麾,将雪白的素服盖去,冲她招招手。

蓝衣小婢不知去了何处,此地隐秘,几乎不曾有宫人往来。

“他可有为难了你”卫璃并未想姜娆想象中的那般质问苛责,反而是十分平静地开了口。

这语气,倒像是恋人间的问候一般。

“不曾,王爷可有受难”既然他如此宽容,姜娆也要聊表一下关怀,如今,只怕是卫璃不会再强迫自己去做任何事情了。

卫璃脸上的神色,竟然难得的温柔了几许,伸出手,将姜娆冰凉的小手裹住,那张偏阴柔的脸容上,隐忍的极好,只有眼尾略带了丝疲倦,“这些时日辛苦你了,等父皇丧期过后,本王会接你出宫。”

出宫,以她目前的状况来看,又岂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只要卫瑾不开口应允,姜娆就是死,只怕也踏不出去一步。

但对于卫璃这番话,姜娆还是有些动容的,虽然他和自己也许只是肉体关系,但时至今日,没将自己撇下,还算是有担当的男人。

gu903();她一副感激涕零之色,只差声泪俱下,“若能出去,奴婢自会感谢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