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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索性就装作不懂,“奴婢谨记。”

“晚些教王尚仪传朕旨意,教司制司给你做几套合适的衣裳。”

其实,在宫中,除了外出采办的时候,可以换上常服之外,其余的时候,皆是清一色官服,新与旧没甚么区别。

姜娆微微一拜,“陛下若要当真要赏赐奴婢,不若赏些贴身寝衣更为实用呢。”

卫瑾负手出殿,似笑非笑,“你倒是不客气。”

、19染指

和赵烟同回华章宫的路上,途径宫正司,远远的就瞧见人群涌动,宫女太监纷纷赶了过去。

就在姜娆好奇时,姚掌宝也从那头走过来,“掌事姑姑要求所有内庭宫女都要过去观看,走罢。”

那人群围了水泄不通,有女子尖声的哭叫和沉闷的鞭击声交织响起。

姜娆探了探头,“缘何如此大动干戈”

姚瑶四下看了看,附在她耳畔,“你可还记得司饰司的小绣”

小绣,似乎就是当日在水井边嘲笑自己的小女官。

没料到,未隔几日,她竟是遭此极刑。

“昨儿太医院的医娘来例行验身,那小绣竟然已经有了四个月的身孕”姚瑶神色不明地,不知是叹气还是如何,表情十分复杂,“她不肯招认骈夫,是以掌事姑姑才发落了她,鞭笞处死,以儆效尤,其实,还不是做给咱们瞧”

姜娆望着刑台上那具已经失去声息血肉模糊的身子,冷笑道,“我才从流霜阁出来,白容华方因为有孕而晋升高位,这边,咱们做女官的,却有人因为有孕,丧了性命。人和人,果然不可相比。”

姚瑶扯了扯她的袖摆,“别乱说,教人听见了多生事端。”

姜娆回眸,“那你可会去告发于我”

姚瑶没有回答她,而是轻叹了一声儿,“小绣虽然为人不端,但她却还能以命相抵,那个男人不知可会有愧疚”

其实自古以来,内庭中女官宦臣勾结成奸的不在少数,相互利用,掌握权势,结党营私的勾当绝不少见。

但宦官,是不可能有子嗣,最多是亵玩,聊以慰藉罢了。

而小绣的骈夫,是个如假包换的正常男人。

若和官宦对食,上头也许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话,那么和男人勾结,无疑是后宫最大的禁忌,为秽乱宫闱的大罪。

脑海中,突然一道疯狂的念头闪过。

姜娆猛然意识到,这具身体从前的所作所为,到底是如何的大胆放肆

小绣因为苟合私通,便被处决,那但有一日查到自己头上,不知道又是何光景

越是想,姜娆就越有想要验明正身的冲动。

她忍住胃中翻涌,拉了姚瑶就走。

没走出几步,就被人从后面叫住,“姑姑掉了手帕。”

那是一道略显细嫩的男声儿,姜娆转头,竟看见一名眼生的男人。

准确来说,是半个男人。

一身暗蓝色宦官服,看袖口的纹饰大约是掌案宦官,并非位高权重的总管领事,但也不是最低等的驱使太监。

接过手帕,姜娆才仔细看清了他的容貌,不禁又在心里微微叹了一叹,他身量高挑,面目俊逸,只是略带了点女气,放在人群中,能算的上一表人才。

可为何世上千万条路,他怎就偏偏选了这么一条低贱、卑微的路来。

当真是可惜。

“谢公公。”姜娆并不认得他,但从面相上并不反感,许是在宫中见多了吴忠那般阴阳怪气儿的太监,眼前人很是清爽。

谁知那人并没离开,反而是同她们两人一道走去,“姑姑有礼,在下内务府掌案冯渊,不知姑姑如何称呼”

姜娆又瞧了瞧他干净白嫩的脸蛋儿,讪讪笑了,“司衣司典衣。”

冯渊一听便道,“久闻姜姑姑大名,绣艺非凡。”

姜娆嘴角再扯了扯,心道没有看出来,这小太监消息倒是灵通,“不敢妄称姑姑,若论官阶,咱们不分高低,还是直呼姓名为好。”

冯渊又跟了几步,姜娆突然执起姚瑶的手,“瞧我这记性,忘了东西在流霜阁,你陪我回去一趟。”

姚瑶很配合,转过宫道,两人才将那冯渊甩开。

姚瑶神色隐晦地看了她一眼,“方才瞧着,那太监似乎对你有些不寻常的意思。”

“别乱想,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已。”姜娆哽咽了一下,她自认还没有强大到从容面对一个半男半女的人,生出甚么别样的想法。

姚瑶还想说些甚么,最终没有开口。

回到绯烟宫,吴司衣寻了姜娆好一会子,所有宫人齐聚绣房,将任务分派了一番。

皇后的吉服自然分量最重,仍是分给姜娆,张珍儿和赵烟各负责其余两位小主,她们手下带的新手,则是从旁打一些杂事,譬如针脚或是钩编、攒线这样的边角功夫。

晚些时候,赵烟端着一绷司制司做好的衣裳到针线房,笑道,“王尚仪过来,说陛下赏赐了姜典衣四件儿衣裳呢。”

在座众人,不约而同的抬头,凝住姜娆。

这次,倒是君无戏言。

姜娆站起来,回以浅笑,“陛下是赏罚分明,如此,你们可更要多多用心才是,下回的赏赐就该是你们的了。”

闻言,大家的脸色皆是缓和了些。

和王尚仪打交道,也并非头回,但对她始终存了心眼儿。

她从先皇时期,就做了女官,还能一直保持官位延续到本朝,两朝侍奉。就连位高权重的李非,也随正德帝一同隐退守陵。

尚仪女官乃御前侍奉,上可辅佐皇帝,下可教导妃嫔,虽为正四品,但实权很大,许多位份不高或是新入宫的小主,皆是要上来示好,以备后日升迁顺利。

可见,此人不是心机本领太深,那就可以断定她一早就是卫瑾埋下的暗线。

不论是哪一种,都不是善类。

两人各自客气了一番,王尚仪临走前,仍多了一句嘴,只说,“莫负圣恩。”

姜娆反复揣度了圣恩二字,却似乎一点也没觉得荣幸。

蒋瑛一身崭新官服从外面回来,握了两幅手札,从那细碎款款的步子,还有随风摇摆的身姿,就可以看出她是花了大功夫的。

从前在姜府时,姜瑛虽然人缘好,但仪态却始终欠缺了许多,不比如今的秀丽雅致。

皇上赏赐寝衣的事情,蒋瑛方才从司制司回来就听到了,刘司制恭喜她司衣司出了得陛下眷顾的人才时,她也只好面带喜色的应下。

但那姜娆不过是卑贱的女官,就算升了典衣,也不登大雅之堂,陛下赏赐自己新衣,可转头就赏了别人。

顿时,那新衣就也不值甚么了。

“月例到时候领了,吴司衣不在,就由你去代领罢。”蒋瑛掏出令牌,平和地递到姜娆手中。

姜娆握了牌子,“下月开销大,可要多领些”

蒋瑛点点头,“皇后娘娘赏了咱们双倍月例,一并领来,也就够用了。”

内务府离华章宫不远,姜娆上回陪吴司衣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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