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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夺掌理六宫大权,要比一个耳光打在皇后脸上,更要难堪。

皇后掀起眼帘,一瞬不瞬地望向皇上,愤然、委屈交替流转,却始终没有开口领旨。

两人对面而立,各不退让。

倒是一旁的谢韫胸中涌起一股难得的男子气概,挺身上前撩袍跪下,“陛下万莫迁怒姐姐,祸事都是臣弟一手惹出来的,陛下明察况且,一个巴掌拍不响,今晚若不是姜姑姑蓄意勾引,也不会走到这个地步。”

谢韫转向姜娆,想到她在凤尾竹林中的温柔俏丽,此刻悔恨当头,竟是更不甘心,不甘心好事化为泡影。

姜娆似是冷不防被他问住,一副无辜至极的模样,蒋瑛和皇后亦是同时看过来,谢韫说的不错,这偷情欢好之事,必得两人甘愿才能。

卫瑾睥睨着皇后,语气森然,“姜娆整晚都陪在朕的身旁,就连温泉沐浴也未曾离开过半步。皇后,看来你的确对家弟失于管教。”

谢韫听完傻了眼,呆立着想不通缘由,仍是皇后最先明白了,又看了蒋瑛一眼。

芜桃躲在身后,脸上有些心虚,但被谢韫一眼看破,他恨恨地指着芜桃,“姐姐,都是这个宫女使得计策”

姜娆将芜桃拉至身前,“既然谢世子敢说出来,那么今儿索性就一并告于皇上。芜桃不论如何,到底也是皇上身边的人,你仗势玷污了她,可还能狡辩”

谢韫被姜娆这一通颠倒是非的理论气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分明就是那小娼妇你情我愿,这会子竟是成了自己逼迫良家

“分明是她自愿的”谢韫性情浅薄,径直就脱口而出,只是话未说完,就被皇后一巴掌打在脸上,她泫然欲泣,绝丽的脸容几近青紫,“住口,枉我只当你是年少不更事,不曾想却做出如此枉悖伦常之事,罢了,罢了从今往后,我只当没有你这个弟弟”

皇后纤细的身子一歪,琉璃赶忙上前扶住,“娘娘莫气,想来这其中是有甚么也未可知”

皇后虽冲着琉璃,但却是看着皇上,“我谢家祖辈英明,唯这一个不孝子坏了名声,教我如何在面对姑母”

姜娆心道,仍是皇后聪明,连靖太后都搬出来,若皇上硬要不念情分的处置,可不都是伤了自家亲戚的人心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

“皇后也不必搬出太后,朕素来赏罚分明,既然蒋尚书家的女儿和你有了肌肤之亲,那便由你姐姐操办,择吉日娶回去做正妃罢。”

皇后渐渐止住哭声儿,这条路,只怕是如今最好的一个,左右自己这个弟弟纨绔之名传遍,蒋尚书这个女儿论样貌倒是不会委屈了谢韫,何况出身不错,对于谢家亦有帮扶。

而且,正愁没有一个机会将她打发了,只是谢韫这一出丑事,险些牵连了自己的地位。

这么一闹,皇后也想通了,与其按罪论处,还不如自己委屈求全,一个月的光景很快就过,想来那华淑妃的本事也翻不出大浪来。

她款款谢恩,仍是以巾帕拭了泪珠,“多谢陛下开恩,臣妾定不会委屈了蒋尚寝。”

谢韫一听要将这个女人娶回去,还是做正室,日后便不能随意寻花问柳,怎地风流快活

他不顾皇后的制止,梗着脖子道,“臣弟与她清白,并没成事,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姜娆笑吟吟瞧着他,“方才在殿外,就听见谢世子大声道要将蒋尚寝娶回去的。”

谢韫索性就撕破了脸,“也不瞒陛下,臣弟是看上了姜御侍,若她答应,臣弟定会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地下聘娶回谢家,此后再不见其他女子。”

包括高言在内的所有人,都惊得合不拢嘴。

谢韫真个是不知天高地厚,谁人不知皇上宠爱姜氏,犹胜所有妃嫔,就是皇后如今,也要看三分薄面。

他竟是觊觎皇上的女人

皇后原本才放下的心又登时一颤,她这个弟弟,非要闯出祸事不可

卫瑾的脸色薄上寒霜,他沉步走到上榻,冲谢韫招了招手,高言立即会意关上殿门。

“今夜此地,并无外人,而所有的事情也不会走路一个风声,”卫瑾慢条斯理地开口,“你染指朕后宫中的女官,本可以治你重罪,但是看在你大哥和母后的面子上,朕不予追究。”

他只提了谢迁和靖太后,却没有提到皇后,就算再愚钝,也知道皇上已经是迁怒于她

平素卫瑾话很少,而这语重心长的一番话后,不知是酝酿了如何的狂风骤雨

皇后的脸色,要比方才更为煞白。

平静而疏离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听得众人胆寒,“谢家所有人,明日即刻启程归家,不必再回宫中。而谢韫你不论有多少理由,朕一个也不想听,若不将蒋瑛娶回去,那么就直接到刑部领罚去,君无戏言。”

谢韫再风流,也是个软性子,又被宠惯了,一听刑部二字,即刻就没了劲道。

皇上大步离去,甚至没有看皇后一眼。

皇后幽幽地在背后喊了一声“陛下”,卫瑾略停顿了,侧头道,“回宫后,便将凤印送到玉堂殿,若再有此种事情发生,那么朕便让华淑妃多学一学掌理六宫的本事。”

晚间,皇上在九华殿书房翻阅奏章,蒋尚书嫁女的聘书已经拟好,连夜会送到蒋府。

一想到谢韫在宫中这段时日,竟是心心念念着姜娆,期间亦有数次面见之缘,便觉得胸中烦闷的紧。

就好像自己最珍爱的东西,被旁人玷污了一般。

姜娆只道他是因为谢家小世子不成器而置气,遂特地端了熬制的雪梨羹进来。

见皇上没有抬头,便轻轻搁下欲要退下。

“过来。”身后突然响起声音,姜娆回转,正对上卫瑾紧绷的脸。

她慢慢挪过去,卫瑾先一步捉住她的手,“若你日后再如此招蜂引蝶,看朕敢不敢建一座宫舍,将你关上一辈子。”

明知是气话,但言语中微酸的醋意,让姜娆心情大好,她笑的很是谄媚,就势往他怀中依偎过去,“阿瑾自然是敢的,再建一座宫舍太铺张浪费,还是住在阿瑾的含元殿好。”

卫瑾绷了许久的脸容,终于展开一丝笑纹,不轻不重地往她腰间捏了一把,“你是朕的人,别人想都不要想,”往她朱唇上啄了一口,再补充,“看也不能看。”

姜娆握着脸儿嗤嗤轻笑,从没见过比他占有欲更强的男人了

就在柔情蜜意的当口,殿外传来蒋瑛哭求的声音,“陛下,奴婢要见陛下,你们别动我”

高言的声音响起,“姑姑且回罢,陛下政事繁忙”

而蒋瑛尖细的嗓音更高了,“陛下,奴婢就问您一句,可还记得一年前在蒋府白芍苑的那一晚么”

姜娆身子顿了顿,僵在原处,只听身旁卫瑾道,“传她进来。”

蒋瑛花容带泪,一进殿就跪在案前,“当日在白芍苑您还夸奴婢温柔可人,那晚亦是缱绻情浓。但如今,您为何要对奴婢如此绝情奴婢的身子是给了陛下,如何另嫁他人”

字字泣血,好不可怜。

gu903();姜娆从不曾料到,蒋瑛竟然在进宫前已经和卫瑾有了肌肤之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