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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莫非是前些天进贡的南海红珊瑚串子那珊瑚一人来高,却独独结了几颗细小的珊瑚珠,极是贵重,生来幽香,又有凝神安体的功效。”

随着她话音落下,众人都明白了这其中的门道,如此珍贵的东西,皇上打了副串子送给姜娆。

而姜娆却丝毫不在意,又转赠给华贤妃。

“红珊瑚虽外形不起眼,但却比寻常的红麝串子好,不会对身子有害,贤妃娘娘尽可放心用着。”

比起红麝串,又岂止是好了一些的便是珠玉和泥水之别。

华贤妃虽然对于皇上偏宠姜娆有些微微的不悦,但转而却被姜娆拿贵重礼物同自己交好的意愿所取代,在后宫里,若争得一时风头,断是蠢笨的想法。

谁的恩宠也不可能长久,唯有握在手心儿的权势才是最重要的。

看着父亲从最末的卫兵起家,到如今万人敬仰的镇国将军,盛真从小就深谙此道。

“姜姑姑过谦了,只是陛下送你的东西,本宫不敢轻易收下。”华贤妃虽然如此说,但却并无要还的意思。

姜娆站了许久,不想再虚与委蛇,便道,“陛下赏的东西很多,不打紧。娘娘若是无事,我便先告退了。”

陈婉仪突然望着远处水面上振翅低飞的水禽道,“这样好看的景致,咱们不如过去瞧瞧。”

华贤妃自是要尽地主之谊,姜娆本是要走的,却是陈婉仪上前,挽了她的袖子,一双无辜的眼眸望过来,“姑姑可是还在为那事生气原是我的不是”

姜娆抽回袖子,并不吃她这一套,冷淡地拉开距离,“小主何来有错只不过事情太多,我记不得了。”

庄美人扶着安小仪就在一旁赏景儿,柳嫔凭栏坐着没有出来,走出观瀑台,必要途径小湖。

陈如意,亦或者应该叫她郑秋。姜娆对她的态度便是敬而远之,不再执意弄清她的身份。

脚下缓步,就听安小仪琅琅的声音和庄美人兴致勃勃的说着话,可总觉得今日何处不妥。

谁知正是愣神间,一抬头,竟是见那原本在水面嬉戏的水禽齐齐振翅飞来,羽翼展开,遮天蔽日,直直冲她袭来

她一时慌乱间,只能下意识地往旁边闪去,耳畔惊呼阵阵,就是电光石火的一瞬,唯能感到腰间一歪,有人重重推了她一下。

身子跌落在草地上,麻木地疼,她揉着腰,便听安小仪痛苦地低吟,“疼我的肚子好疼”

姜娆浑身一个激灵,再张开眼,便看到草地上狼藉一片,羽毛散落,身旁正是握着肚子缩成一团的安小仪。

所有人都在震惊中没有回神,唯有绿樱上前去扶。

下个瞬间,华贤妃忽然欠身行礼,“臣妾见过陛下”

姜娆回头望去,卫瑾正站在身后,将眼前一切尽览无余。

陈婉仪吓得脸色惨白,花容失色,捂住嘴道,“不知为何那水禽突然扑过来,将嫔妾和姜姑姑扑在地上安小仪也被”

那厢安小仪痛楚难当,手还死死拽住姜娆一方衣角,“你为何要推我为何要害我”

卫瑾蹙眉,弯腰将还在地上的姜娆拉起,又吩咐,“将安小仪用朕的鸾撵抬回宫去,宣太医诊治。”

就连远处的柳嫔也不免吃惊,皇上如此偏护,那安小仪毕竟是怀了他的孩子

华贤妃连忙过来,“陛下您可是同往灵犀宫去”

卫瑾摇头,“都散了罢,朕没有心情。”

陈婉仪静静立在一旁,握住右手,娇弱的身子细细颤抖,卫瑾投来目光,“也教太医去华音阁替你瞧瞧,别落下病根。”

陈婉仪仍是仔细地行礼,但眼风一瞥,突然惊恐地长大了眼,“血地上有血”

华贤妃最先反应过来,顺着望去,正撑在庄美人怀中的安小仪身下,正潺潺地渗出片片殷红,将裙摆渐渐染透

安小仪不知是疼痛还是惧怕,竟是当场便昏了过去。

这下,就连姜娆也不能再镇定,卫瑾自是眼神一暗,“速传太医,不许有片刻耽搁。”

事情到了如此地步,卫瑾自然是去了华音阁,同去的还有华贤妃。

直至晚间,宫人回禀,说是安小仪的胎没了。

姜娆坐在软榻上,手心微凉,那一推,竟是将卫瑾的骨肉推没了

她早在回殿的路上,就从袖口里摸出了一包薄荷叶子,不想这一疏忽,便酿成了祸事。

陈婉仪,她必定逃脱不了干系

虽无确切证据,但姜娆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她。

六宫之中阴沉沉一片,安小仪丧子的消息想必所有人都知晓了去。

夜深,卫瑾才疲惫地从外面入殿。

姜娆迎上去,两人便隔着一丈的距离。

她仍是默默地上前更衣,但卫瑾突然开口,“不论如何,你原该小心些,她毕竟是有身孕的人。”

他并没直接告诉她孩子没了,但字字句句,都能听出责备的意味。

姜娆退到一旁,“那陛下打算如何处置奴婢”

卫瑾揉了揉眉心,“朕的孩子没有了。”

姜娆笑了笑,“既然是奴婢的错,便一命抵一命好了。”

卫瑾沉步走过来,捉住她的双手,“难道朕不该责备你么”

“自然是应该的。”姜娆扬起脸,与他对视。

卫瑾扳过她的脸,“为何不对朕说,说你并非故意,难道朕在你心里,真的是无关痛痒,你宁肯领罚,也不愿敞开心扉,是么”

“是,正是如此。”姜娆脆生生地应了。

卫瑾眸中愈加阴沉,逼近她的脸,胸中的烦闷更胜方才。

突然,姜娆猛地抽回手掩住唇,弯腰干呕了一声。

卫瑾的怒意此时也消减了几分,他知道,姜娆连争宠都不屑一顾,何况去做这样的蠢事

但只是想要她一句温柔的解释而已,她亦是不肯。

“可是还不曾用晚膳”他冷着脸问。

姜娆摇头,许是白日里看的血腥气,冲撞了,这会子恶心的紧,“奴婢不敢劳陛下关心。”

卫瑾终是无奈,抱了她往榻上去,“又轻了些,该好生调养些,近日别去后宫,远离是非罢。”

姜娆闷着气不说话,不一会儿竟是张俊觐见。

卫瑾脸色如常地唤他进来,“是朕传他来给你瞧瞧,看可有摔着”

姜娆想反驳,又觉得无从开口,只得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