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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一个外人”

“你我情分,皇后心中应该最是清楚,”他再次开口,不给皇后说话的机会,“皇后请回罢,册封诏书上的凤印,朕限你三日盖上,逾期别怪朕不念旧情。”

不知皇后何时离开,但那些话如芒在背,令姜娆十分不安。

“朕知道你在装睡。”卫瑾的脸近在眼前,姜娆便侧着白嫩的身儿,郑重道,“阿瑾应是知道的,我从没有争宠之心,若不是这个孩子,陛下便是封我做皇后,亦是不愿。但我可以不念自己,却不能不顾孩子。”

卫瑾深刻的眉峰微锁,将她揽入怀中,“朕怎会不知”

姜娆展颜一笑,“那么,阿瑾打算给我甚么位份”

卫瑾握住她的手,婆娑了几下,“虽然贵妃之位并非最高,但皇后无错,大局为重,朕不可废后。”

贵妃

姜娆愣住,她方才想着最多不过是九嫔之位,不曾想他能如此平淡的说出这样惊天动地的话来。

难怪皇后如此失态

就连镇国将军的女儿,也才不过贤妃之位。

“陛下和皇后青梅竹马的情谊,我从不敢奢望介入,”姜娆压住心头惊讶,“阿瑾莫要错看了我。”

谁料卫瑾的神情淡漠,良久才道,“我和她的情分,早已断了干净。”

姜娆是聪明的女子,言之此处,此不会多问,卫瑾依旧是抱着她相拥而眠。

一夜无多话。

第二日,早膳时,便有宫人来报,说是鄢秦侯夫人的辎车以至城门。

卫瑾慢条细理地饮了口羹汤,缓缓道,“传朕口谕,放行入城,到行宫安置。”

又看了姜娆一眼,“不可怠慢。”

姜娆搅动着羹汤不语,其实她不过是想弄清楚自己的过去,然后了断干净。

但却不知今日看似细微的一个决定,却将颠覆她所有的认知。

就在惴惴不安中,她独自前往行宫。

殿中灯火明亮,一人坐于珠帘后。

姜娆缓缓走进,随着每一步落下,头脑却是越发疼痛难当,仿佛有甚么东西膨胀炸裂开来。

鄢秦侯夫人面对着她,轻轻摘下面纱。

那一张布满疤痕的脸容,毫无预兆的现于眼前。

姜娆呆了一瞬,拼凑的回忆渐渐清晰。

这身体原主的意念在此刻潮水一般涌入心房,她不自主地抬起手,抚上那张可怖的脸庞,“是谁害你如此”

鄢秦侯夫人微微一笑,即便是遍布疤痕,依然有震慑人心的气韵,她云淡风轻地道,“娆儿做的很好,娘亲甚慰。”

、50骨血

姜娆立着未动,神思复杂,眼前是她身体上血亲的娘,但对于她来说也不过是陌生人罢了。

她便对面而坐,淡淡道,“恕女儿自私,如今所做一切,只是为了我自己。”

鄢秦侯夫人,或者如今应该唤她伊姒,丝毫不将姜娆的话放于心上,拉着姜娆的手,摁在疤痕上,“卫氏一族灭我大燕,逼死父皇,害我兄长。卫齐将我囚禁于深宫,生不如死,她的女人们也都非善类,当今那个高坐在太后凤椅上的女人,毁我容貌、推入深水,只可惜天不绝我伊氏一族,将你赐给了为娘。”

伊姒脸上有十分平和的柔光,但眼神里却有着极不相符的阴郁之色,姜娆明白,她恨,她怎能不恨

但这些,虽然和这副身体有关,却和自己无关,她可以同情,但绝不会因此接受她的报仇计划。

伊姒的女儿已经死了。

“大燕即亡,便不可能再复国,女儿不会再行从前之事,我只想呆在卫瑾身旁,因为腹中的孩子,别无选择。”

伊姒脸色一震,似是听到了极难以相信的事情一般,惊恐不能言语,唇角一张一合,紧紧盯着她的小腹。

“你已经委身于他了”她语气古怪,夹杂着一丝颤抖。

姜娆点头,放柔了语气,“那郑秋也是娘的人么”

伊姒移开目光,侧脸隐在黑暗中,“当年,鄢秦侯正妻诞下一女后虚弱病夭,那个女孩就是郑秋,她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比你大两个时辰。”

郑秋,竟然是自己的姐姐

这样的结果远远超出意料之外,想起曾经郑秋所做所说的一切,竟全是伪装,便如卫璃所言,郑秋的话不可信

气氛复又陷入长久的沉默,伊姒的目光紧紧黏在姜娆身上,逼仄的令人几欲窒息。

她忍住不适,不断提醒自己,眼前人毕竟是自己的母亲,血浓于水,不能轻易辜负。

仍是姜娆先打破僵局,起身道,“既然娘亲路途辛苦,便在宫中小住时日,也好陪陪女儿,至于凌平王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伊姒极是温柔的笑了笑,其实她和姜娆的轮廓虽相似,但五官细看则不尽相同,只是那份妩媚的气韵太过相像,才会让卫齐和靖太后第一眼错认。

“娆儿,你以为是娘亲自愿来此岂不知如今是想走也走不得了。你不妨回头瞧瞧,这行宫周围遍布皇帝的眼线,那个口口声声爱护你的皇帝,根本就在利用你,来铲除一切违逆他的势力罢了”

闻言回望,依稀能感到窗外门前,有人影缭绕。

“娆儿,你绝不能和卫瑾在一起,事成之后,孩子也要打掉。”伊姒话音方落,便听身后殿门沉闷地打开。

“鄢秦侯夫人舟车劳顿,不宜多话,咱们来日方长。”随着声音传来,但见卫瑾赤红色龙纹云袍未褪,阔步入殿。

周身气质威凛,令人不寒而栗,俊美无暇的脸容上,但有一丝深刻的笑纹。

他过来极是亲昵地揽住姜娆,“朕教人送你回去。”

“陛下答应过,不追究前事,”不知为何,此时威仪高华的卫瑾,让她有阵恍惚,仿若初识。

“你放心,君无戏言。”他在额前落下一吻,温柔却强硬地将她交给高言带了下去。

姜娆阖上殿门前,只能看到他拉长的背影,卫瑾始终没有回头看她。

她抚了抚跳动的眉心,不知缘何就莫名地不安。

殿中静默,卫瑾很有风度地摆了摆手,示意伊姒落座,自己则是大刀金马地上榻而坐。

“我能说的,你都早已查了清楚,”伊姒换上冰冷的神色,“当初,是我小觑了你。”

卫瑾优雅地笑了笑,“无妨,如今能认清还不算晚。”

“你对娆儿动了真心”她近一步问道。

卫瑾顿了顿,不置可否,“朕对自己的女人素来很好,特别是美貌的女人,而您的女儿正是朕最中意的。”

“想必十七年前你曾亲眼目睹谢莲儿如何置我于死地,”她抚弄着手上的玉镯,幽幽抬头,双眸却突然迸出光芒,“但有件事情,谢莲儿也不知道。”

卫瑾面色渐渐沉了下来,于她直面而视,这便是让父皇挂念了一辈子的女人。

即便是如今遍布疤痕,但也能瞧出年轻时该是如何的绝色。

卫瑾微微动了动眉心,其实细看之下,两人的样貌并不十分相像,她太过艳丽逼人,让人一眼就难忘。而姜娆的妩媚却蕴藏内敛,愈看愈难以割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