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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也闻不得,即便是素餐放了油脂烹制,亦是一口也不能沾。

却爱极了鲜果和酸食,羹汤里都要点一些梅子茶才可入口,杨梅干更是时刻备着,睡前还要嚼上一块。

尚食局满足不了需求,便分了两名得力的女官到初棠宫的小厨房上,三餐都依照姜娆的口味新鲜烹制。

卫瑾却是不喜酸食,但如今竟是习惯了她身上带的那种酸酸甜甜的气息,一日不闻不尝就不能满足,浑身不自在。

莹霜剥好了黄桃,用蜂蜜水沁透了分成小块儿,以小银针刺入,姜娆便靠在贵妃榻上小口小口地尝鲜儿。

殿中银桂花香料磨制的银碳烧的很足,温暖如春光,再配上窗外的红梅映日,好不惬意。

“娘娘,明日四殿下聘娶王妃,您要选哪件衣裳”莹霜问。

姜娆扶额,卫瑾拒绝了连玥的情谊,为了弥补武安侯,遂将连玥赐婚于四王爷卫沧,卫沧及冠之年,与连玥的年岁亦是匹配,郎才女貌,佳偶天成。

若在皇宫,不过是沦为争宠的牺牲品罢了,但在王府,她却是名正言顺的主母。连玥虽然哭了整晚,但到底是想通透了,天下男子,唯得一人心而已。

如今皇上的心里早就住了人,哪里还有她一席之地。

何况四王爷样貌俊逸,人品稳重,没有一点配不了自己,这一段时日下来,连玥竟是十分豁朗,但兄长连珏的话却是愈发少了下来。

姜娆一想到连珏,仍是有些自责,不论如何,虽无情谊,但到底是与他有所亏欠。

明日王府大婚,身为兄长连珏自是出席,若故人再遇,不免有些尴尬。

“替我备好贺礼,便说身子不爽利,心意带到就好。”

谁知话音才落,殿外就有人传信过来,正是武安侯的近身宫人。

莹霜从外头接过请柬,默默递到姜娆手中,“武安侯亲自差人送给娘娘的,那人还传话,说务必请娘娘赏光。”

、59永憾

京城洛怀王府披红戴彩,上下一团喜气。

这是四王爷第一次娶妻,况又是配的沧源第一美人儿。

聘娶之礼从辰时起,送迎车队马白红轿便横贯京都东西长安大街,浩浩荡荡,好不热闹。

但见洛怀王府前,一架六马驱使的金顶紫绶鸾车缓缓停住。

在一众卫尉的簇拥下,帷幔撩开,银红色玉袍露出一角,王府奴才们连忙搭好脚凳,连头也不敢抬。

直齐声儿叩拜,皇上并没甚表示,只是长身立在轩车之下,长臂一伸,便从车内将一女子抱了下来。

围观人群都不曾料到,竟会是两人同乘,而且,以天子之尊屈就于一女子,甚至罕见。

但因为有绞纱覆面,而王府中奴仆根本没有觐见妃嫔的机会,一时左右相顾,不知该如何称呼。

其中有一小奴仆不过十二三岁,他一时嘴快,便轻呼了一声,“皇后娘娘万福。”

余下众人连忙附和,谁知高言在旁清了清嗓子,“圣上和姜贵妃同临王府恭贺新婚之喜,你们都下去好生备着罢。”

那小奴仆身子一歪,登时就跪了下去,包括管家在内的所有人,都白了脸色。

眼前人竟然不是皇后一个贵妃,竟是压在了皇后头上,委实教人无法相信。

只见女子一身海棠春深叠裙,雪狐软罗披肩,轻挽着皇上手臂,分明给人一种夫妻相携的温馨之感。

“你叫什么名字在府中司职何位”就在即将迈过门槛时,皇上突然问了一句。

那小奴仆再也崩不住,浑身抖如筛糠,“奴才奴才叫何奎,是专管马厩的求陛下开恩”

管家瞄了他一眼,心道这回何奎可算是完了,惹了姜贵妃不高兴,皇上岂能轻饶过

却不想,皇上再次开口,说出的话竟教人始料未及,“朕瞧你老实诚恳,可愿意到朕的御马场做驯兽师”

何奎一愣,好事来的太过突然,待反应过来连连叩头,皇上不但没有责罚自己,竟然还一举升了官儿。

当真是羡煞众人。

皇上心情大好,姜娆的手不着痕迹地在他小臂上捏了一下儿,两人款款入正厅。

喜宴虽隆重,但也无甚新鲜,姜娆在宫中见惯了盛典,且元日当天的贵妃册封礼仪,更是冠绝后宫,盛世琳琅。

但姜娆只当做是出宫散心,心情大好,且此地无人约束,十分怡然自得。

礼毕之后,便是家宴,卫沧在王府的玉燕阁专设宴席,皇上自是座上宾。

才放落座,只听婢子进来禀报,说是大长公主卫文徽已至府门,前来庆贺。

皇上眉目舒展,笑答,“许久不见文徽,她倒是有心,请进来罢。”

姜娆执银匙的手微微一顿,这个文徽帝姬可谓是传奇人物,从前没有机会一见,今日倒也好解一解好奇的心思。

她不经意地扫过,但见珠帘外,武安侯的酒杯不知为何不小心打翻了,婢子们连忙上前打理。

武安侯素来是个稳重细腻之人,竟也会有这般粗心的时候。

她看过去时,恰武安侯抬头,脸上还有一丝来不及退却的情绪,两人隔着珠帘对视一眼,再无下文。

姜娆聪慧,只这一眼,就能领悟到些许端倪,只怕,卫文徽,对于武安侯的意义,非同寻常。

犹自走神间,已经有恬淡的清香伴着脚步声而来。

隐约见有女子婀娜窈窕的身姿翩翩而来,“皇兄再次,正好同小妹把酒叙话才是。”

随着话音一落,珠帘已被掀起,姜娆只觉得眼前登时光彩大盛,女子娇丽的容貌如蚌珠般亮眼,满堂生辉。

这是一张极其标致的脸容,如果谢盈柔当初的惊艳能算绝色之姿,那眼前的卫文徽便说是倾国倾城,也不为过。

即便是同为女子,姜娆在感慨之余,也不得不承认,卫文徽美得没有任何瑕疵,任何一个男人为她倾倒,都不会令人觉得疑惑。

卫文徽只比谢盈柔大了些许,芳华正盛,大方地在卫瑾另一侧坐下,兄妹二人相谈甚欢,姜娆很配合地安静下来,因为帝姬出嫁,便不可轻易回宫,只怕见一面都要经年累月,机会不易。

而且在外头,自是要给足了皇上面子,拈酸吃醋、争锋夺宠的戏码,太小家子气了,姜娆也做不来这些。

心在这里,又有何惧

卫文徽说了一会子,主动与姜娆攀谈,时下既然她为主,那么姜娆便端庄娴雅一回、陪衬她一下又有何妨

但卫瑾自是一眼就能看穿她的心思,见她那温柔恭顺的姿态,伸手在裙在抚了抚她的腰线。

却正是捏准了姜娆的软肋,登时她便软了一下,含嗔似怨地瞧了卫瑾一眼,咬唇不语。

惹得卫文徽一副了然的神色,往姜娆脸上打量,美人一颦一笑都是极美,卫文徽一进殿,满座皇族族亲不由地都投来目光。

但唯有武安侯一人如常用膳,头也不曾抬一下来。

直到一场家宴完毕,气氛都不曾有任何异样。

卫沧请卫瑾到正厅去,姜娆便独自在后院暖阁上歇着,暖阁一面朝南,推开门就是庭院,红梅开的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