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虽然恨瘟了杨录,但到底还是有点人性的,不愿伤害那些根本经不起他一拳的虾兵蟹将,又看北斗风清铁了心要跟着,索性就不跑了,不紧不慢地向前走。
这样,纵使有人发现唐斗行踪,发现北斗风清在旁边,反而没人出声。
走到天朝北门,守门是认得是唐斗,脸色大变,吆喝一声便涌上数十人。
北斗急忙喝令众人散开。
若不是及时制止一场血战肯定在所难免。
众人散开后,唐斗一个飞跃跃上城楼,从城垛上跃到了城外。
北斗风清二话没说,同时上了城楼,跟着跃出。
不知不觉,到了郊外,唐斗拣着往北的方向走。
从这里往北去,便是天哈、飘洒两个部落的管辖范围,诸多地带一片荒凉。
到了这里唐斗便开始起步狂奔。
原来在天朝城内的时候,唐斗因担心自己与那些护朝的纠缠不清会惊动正阳府,具体地说是怕惊动了风雪风铃,风铃还不要紧,风雪如今双目失明行动不便,若是带上她一起走肯定也极不方便。若不带她,一气之下她还不一刀结果了自己
这样的女孩子怪叫人又爱又怕的,唐斗也拿她没办法。
后面的北斗和风清可能发现情况有些不妙,一边加快速度,一边高声问道,“斗儿,你到底要去哪里不回正阳府了么”
唐斗只顾埋头向前跑,什么话也不想说。
越跑越快,没足半柱香的时间就跑出了十来里。
风清追得上气不接下气,大声道,“你这样一走了之,会害出人命的。”
一句话将唐斗蹩足的劲泄了下来。
他一慢北斗风清两个飞纵赶了上来,风清喘息着道,“你就这样不声不响地走了,会害死风雪的。”
唐斗干脆站住脚步,眼睛盯着风清,“你回去告诉风雪姐姐,说我去去就来的。”
风清道,“那你到底要去哪里”
唐斗指了指北方,“我要想去北冥。”
风清讶然道,“北冥就是那个大池子你去那里干什么”
唐斗道,“我有紧急事情,我感觉到我得赶快去那里一趟。”
北斗道,“那不如明天白天再去啊,白天你可以坐着你的瀚海,用不了多久就到了啊。”
风清也道,“是啊,坐着瀚海多快啊。而且我还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瀚海就是天朝,早上轻轻一唤他就来了。”
唐斗不由吃了一惊,满是狐疑地望着风清,“瀚海在天朝”
风清道,“是啊。你不知道么,那瀚海天驰原是一对儿,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天驰被皇上制服了,成为了他的座骑,那后因为它经常跟在皇上身边,因此断了与瀚海见面的机会,直到两天前的那个雨夜,你坐着瀚海来到皇宫的时候一不小心惊动了天驰,据皇宫暗哨回报,那天晚上天驰就歇在东宫的假山之上,本来半醒半睡的它突然被惊醒,抬着望向天空,伸着脖子低鸣了一声,不一会儿瀚海也飞落到了那座假山之上,从那以后,它们一直在一起。”
唐斗一听气得鼻子冒烟,心说天驰是杨录这个该杀千刀的大仇人的,我的瀚海岂能跟他的天驰混在一起
想着便欲摸出翎管将瀚海召来。
试想,天驰在雨夜被惊醒之后就能冲出瀚海发出传唤之音,那不正表明它在雨夜都能看见至少说明了它看到了雨夜起飞的瀚海。要不然,雨声那么大,在雨声的掩盖之下它绝对听不到瀚海飞翔的声音。
就算听到,那也听是一丝丝异响而已;换句话说,哪怕这类神灵具的耳尖,能够听出细微动静,但是瀚海升空之后一转眼就能飞远,如果它看不见能知道那是瀚海吗
唐斗由此而得出一个结论,天驰瀚海这类灵禽也与火麒麟一样,实际上是能够夜间视物的。
既然如此,唤了它来坐上就直接去北冥,何等快速
一是出于对杨录的恨,将他的天驰也恨上了,觉得瀚海羞于与天驰为伍;二是想尽快地赶到北冥,唐斗当然想立刻唤雕了。
然而事情往往是这样,你越是想去做的事情,中途常常又生出令人料想不到的意外。
还不等唐斗将翎管取出来,一阵时断时续的叫号声从远方一个小山坡后传出来,刺入无边的夜空,撕心扯肺般,如鬼出更,似狼吠月,撩得人心一晃一晃的,令人毛骨悚然,三人一听全都望向了那个方向。
黑漆漆的夜下,谁能想到竟有这样恐怖的夜号
而且那声音一号一停,悲乎其悲,闻之断肠。
如果不是因为听在耳里十分耳熟,唐斗也未必会真的过去看。
只因
只因这声音的确太耳熟了,不仅唐斗听出来了,北斗风清也将耳根子都竖了起来。
风清惊讶不已地道,“北斗哥哥,你听出来没有,好像是大师兄。”
不知何时起,她已经将“北斗师兄”亲昵地改为“北斗哥哥”了。
北斗偏着头细细地听了一会,“不错,真的像是大师兄。”
他们口中的大师兄当然就是云战了。
唐斗也听得清楚辨得分明,一丝不差就是云战的声音。
发出那么惨烈的叫号,不是遇上强敌偷袭,就是已经中了强人机关,唐斗顿时将唤雕之事抛到了九霄云外,大叫一声不好,飞一般地向那方向冲去。
北斗风清双双接连飞跃,紧跟在两三丈的后面。
在他们三人的尽力施为下,很快就跃近了小山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