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顿时大怒,脸色阴沉地喝道:“真是不识抬举,莫要以为自己会两手诡异的法诀便目中无人了。今日便教你个乖巧,免得出门不懂得尊敬前辈,也算是替你师门管教管教你这个不通礼仪的惫懒货色。”
随着这年轻道人冷哼一声,一股若有若无的气势从他身上升起,当头向韩秋压下。到底还是忌惮韩秋身份,没敢当时就下死手,只是想用气势压服了韩秋,然后再敲诈点东西。
韩秋觉得身上压力微微一重,冷笑一声,随手一挥,一个白玉石桌便出现在云台之上,韩秋接着取出一把竹椅子在石桌旁坐了,回头淡淡吩咐道:“童帆,与本座泡茶。”
云台最上层本来还有些桌椅,可韩秋却偏偏不用,大模大样地随手丢出桌椅,就待品茶。石桌配竹椅,看上去当真有些不伦不类,若是在水云宗定然会被慕容惜花指着鼻子笑话半个月,但此时可是面对敌人,这种不庄重的做派骨子里便透着一重蔑视,顿时惹恼了那年轻道人。
“找死”年轻道人看气势压迫无用,双手掐诀,背后渐渐有云团生成。韩秋眉毛一挑,刚刚坐下便又站了起来,一步迈出云台便到了年轻道人近前,迎面一拳打去。
年轻道人顿时吃了一惊,这修士斗法还有肉搏的不过这人虽惊不乱,猛吸一口气,“噗”地一口吹出。韩秋便觉得自己本应该打在那小牛鼻子脸上的一拳猛地打在了棉花上,心头一凛,情知这无回海域中的牛鼻子怕是迭经战阵,斗法经验极为丰富。心思乱窜的同时,韩秋手脚可不闲着,一拳无功,第二拳紧跟着便又冲他脸上砸去。
那年轻道人嘴角一翘,似乎冷笑一般,不慌不忙吸了第二口气迎着韩秋拳头喷出,这次喷出的一口清气却突然化作三柄巴掌长的飞刀,青光凛凛,煞是不凡。
韩秋不防此变,第一把飞刀正斩上他拳头,“叮”的一声,韩秋只觉得左手剧痛,眼角一扫,见左拳上一道血印赫然入目,显然是被那把青光湛湛的飞刀给伤着了。还不等喘口气,眼前耀眼的青光闪烁,后两把飞刀已然是到了眼前。韩秋心头一动,这家伙第一口清气喷出来阻敌也还罢了,第二口清气喷出来的明显已经变成了法宝,这已经不光是想阴自己一下子那么简单了,根本就是想要自己命啊既是如此,那还客气个啥
右手一翻,背后藏云剑已经出现在了手中,先天原力疯狂注入,藏云剑顿时光芒大盛,剑上精芒涨出足足三丈有余,吞吐不定,熠熠生辉。韩秋眼睛微眯,看准那两把飞刀来路,狠狠一剑劈下。“咔嚓”一声巨响,韩秋只觉手腕一震,那把青光凛凛的飞刀已然被韩秋一剑斩作两半,哀鸣一声,掉落下去。韩秋还不罢手,第二剑紧接着劈出,直奔那第三把飞刀而去。年轻道人见韩秋一剑斩断了他的飞刀,顿时大吃一惊,那飞刀虽然不是什么好货色,但到底是他这个金丹后期修士御使的法宝啊,竟然被人一剑斩断,现在见韩秋竟然还要再度斩断他另外一把飞刀,慌忙将嘴一张,两把飞刀如两条灵动非常的游鱼,青光闪了一闪便一头扎进了年轻道人口中。
韩秋一剑斩空,二话不说,凌空步虚,一步赶到年轻道人近前,抡着藏云剑搂头盖顶便砍。既然对方已然下了死手欲要取他性命,那他也不用客气了,一剑砍死这家伙,取其魂魄给自家晓月炼制天煞血魂幡。
年轻道人见韩秋欺身而来,也不慌张,周身灵光闪烁,遁光亮起,眨眼间便后退了十余丈。韩秋冷哼一声,如影随形跟上,剑剑不离那年轻道人上三路要害之处。年轻道人隔空一点韩秋,他背后早已形成的云团突然化出漫天的青色风刃,蜂拥着向韩秋乱斩而去。
韩秋丝毫不惧,藏云剑轻轻一搅,斩到近前的无数风刃顿时泯灭,接着藏云剑舞动起来,如风车一般,水泼不进,大片大片的青色风刃被韩秋绞碎,化作了无回海域上空的灵气。
年轻道人冷笑一声,凭借着世俗武技要和修士斗法真是找死双手连连掐诀之下,无穷无尽的风刃又凭空生成,漫天飞舞着向韩秋斩去。
韩秋眉头微微一皱,这些风刃无疑是用法诀催发而出,似乎无穷无尽一般,不停地从那年轻道人身后云团中飞出,不停地向他斩杀而来。他就算藏云剑再厉害也不可能一时半会便将这些风刃绞碎,这样下去显然不是办法。心头微动,韩秋突然收剑而立,任凭漫天飞舞着的风刃向他斩去,丝毫没有了再挥剑击挡的意思。
年轻道人微微一愣,接着冷笑一声道:“小辈,现在收手,可是晚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否则也不至于现在落个束手待毙,尸骨无存的下场。”他见韩秋收剑,还以为韩秋要认输,但他却丝毫没有饶了韩秋的意思,不但没有收了风刃,而且法决催动之下,风刃以更猛烈的力道狠狠向韩秋斩去。
可是他话音刚落却脸色一变,那漫天飞舞的风刃齐斩到韩秋身上时,竟然就这么从韩秋身上划过去了,而韩秋的身影却在渐渐地变淡,接着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似乎韩秋的身子本就不存在于虚空中。
年轻道人乃是无回海域的修士,从小到大不知经了多少场的惨烈斗法,一见此诡异情形便知其中必然有诈,心生警兆之下,二话不说,周身的灵力一阵激荡,遁光一亮,便化作一道青虹向旁边而去。
然而他反应还是慢了一些,“噗”的一声轻响,接着洒下了一片的血雨。年轻道人痛得嚎叫了一声,月白色的道袍顿时被自己鲜血染红,一条手臂翻滚着落下海去,怕是很快就会被海中的鱼鳖虾蟹分食而净。
年轻道人遁光不停,一边捂着自己断了左臂的伤口,一边怨毒地回头瞪了韩秋一眼,遁光光芒一亮再亮,速度大增之下,很快便跑得无影无踪了。
韩秋收了藏云剑,望着年轻道人逃去的方向,淡淡地出了一会神,知道自己这次已经得罪了一方势力,还是勿要在此久留为好,谁知那个劳什子玄冥宫势力如何万一是无回海域中的大宗派,那自己以后可还会有些个麻烦。不过话虽如此,若是时间倒转,方才的事情再来一次,韩秋不介意再给他一剑。
其实仔细想想,这冲突来得有些莫名其妙。这身着月白道衣的年轻道人开始不过是想趁韩秋打得飞熊头领无还手之力时,坐收渔人之利捡个现成。而且他也确实抢先收去了飞熊头领,可是见韩秋能打得飞熊头领狼狈不堪,估计他本身修为一般,但身上肯定是有些个好物件,所以动了心思要将韩秋一并以金葫芦收了。却不成想反而被韩秋抢去了金葫芦。而后两人一言不合便动起手来,他一心想要取韩秋性命,韩秋也没客气,干脆斩下了他一条胳膊,若不是那家伙见机得早抢先一步逃了,估计留下的可就不是一条胳膊了。
甩了甩头,韩秋似乎要把这些纷乱的思绪甩出去。扭头又向东方看了看,那是他行进的方向,烟波浩渺,海天一色,不知前路还有多远方能抵达四极皇州。
收了云台以及四位护法侍女,韩秋纵起遁光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消失在烟波浩渺间。
无回海域某座海岛上,灵气盎然,楼阁林立,岛上灵禽翔空,异兽奔走,一派仙山胜景。树林上空,不时有修士驾遁光划过,海域上狂爆逆乱的灵气在这里似乎突然变得温柔了许多,否则以无回海域的狂乱灵气绝对不会产生这么多的修士。
玄冥宫深处,一间极为隐秘的密室里,一个身着月白色道袍,面色惨白的独臂年轻道人正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向盘坐于高台上的一名老者哭诉。
“爹,您老人家可一定要为孩儿做主啊,那贼子修为不高,但有一身诡异的神通,并有几件大威力的法宝孩儿一时不慎遭了他毒手,若不是孩儿见机得快,怕是爹爹就见不上孩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