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心意。”
向长老眼睛微缩,眼神中隐现惧意,看了看韩秋,又看了看青湖,说道:“本座酒量甚浅,这美酒虽好,一杯下去,怕是会立时醉倒。本座若是醉倒,这身后之事还望少宗主多多照拂”
青湖满面春风,说话不疾不徐,温和地笑道:“向长老放心,你若当真醉倒,这身后之事便由弟子一力承担,让向长老喝的放心,醉的更是放心,定然不会让向长老有什么后顾之忧,”
向谷一突然豪情升起,大笑道:“既然如此,那本座便尝尝这醉仙舞,便是大醉一场又如何”说着端起玉杯,一饮而尽。
“好酒”向谷一将酒杯往玉桌上一方,大声赞道:“好酒啊,果然不愧是醉仙舞,满口醇香,后力绵长,回味无穷,一口饮下,当即便让人四肢舒泰,飘飘若仙,绝世佳品啊。”
青湖则将自己眼前那一杯推到了范松面前,笑道:“范师弟,既然向长老饮了一杯,你也来一杯吧,免得韩兄说青某做事失了礼数。”
范松看了看眼前的酒杯,淡淡说道:“少宗主,范某不胜酒力,不能饮酒。”
“范师弟,你这就不对了,向长老也是不胜酒力,但是现在岂不是将酒喝了难道你这架子比向长老还大上一筹,非得让师兄我双手相敬才肯喝么”青湖脸上笑容不变,摆出了一副开着玩笑劝酒的样子。但是却能看得出他甚是坚决,若范松不喝,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范松淡然自若,说话那叫一个云淡风轻:“少宗主,范某修为浅薄,年轻识浅,自然无法同向长老相提并论,不过说到喝酒么,范某倒是想问一句,范某喝酒以前,是不是也要如向长老一般,交代一些身后事呢”
“范松”向长老勃然变色,厉声呼喝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少宗主请你喝酒是看得起你,你不喝便罢了,满嘴胡言乱语什么”
“胡言乱语”范松似笑非笑地看着向长老,眼神中些许怜悯之意溢出,“向长老,你扪心自问,这酒你真想喝么,可是你心甘情愿喝的”
“自然是本座心甘情愿喝的”这句话说出来,他自己愣了一下,发现被范松给坑了。
然后韩秋大有深意的眼神就扫了过去,心甘情愿喝的喝前先交代“身后”事开始的时候,向谷一说那几句话,韩秋还没反应过来,以为是他怕喝醉了,现在看来,这里边还有点问题啊。怪不得范松从进门开始就频频使眼色,韩秋知道这里有问题,却不知道范松要表示什么意思,范松挤眼多了,韩秋都以为他是眼睛有毛病了,原来毛病在这酒里这回韩秋开始佩服青湖了,这可是在青源剑宗啊,在人家的地盘上,竟然敢大模大样地对付青源剑宗弟子,了不得
范松仍然是淡淡地说道:“只可惜,范某孑然一身,毫无牵挂,更没有什么身后之事要交代,若是死了,自然是一了百了。范某无牵无挂,也就不会被人抓住把柄要挟,最看重的,也无非就是自己这条命罢了,少宗主,你认为范某会轻易将这条最看重的命交出去么”他说话时虽然云淡风轻,但是却把“最看重的”几字咬的稍重了些,似乎略带嘲弄地告诉青湖,本公子的命是最看重的,至于少宗主你的话,高兴了可能听听,不高兴的话,就当是放屁了
这回青湖脸上温和的笑容终于僵住,笑容一点一点消退,阴沉之色却一丝一丝爬上来,温和的目光,此时竟也似变得有些阴寒,甚至还掺杂了隐晦的杀意。
“范某自入飞云剑宗以来,好处没沾到什么,任何法诀法器修炼之物没分到,却还在不停地为飞云剑宗赚灵玉,搜罗那些天地灵材,妖兽材料,完全变成了你们飞云剑宗的奴仆。宗内两位师兄为了少宗主一己之私惨死,范某念在同门两字,万里迢迢给你送这天下至毒之物黄泉灭魂水来,你却要范某自己喝下去,少宗主,你看范某像傻子么”范松满脸嘲讽地看着青湖,“少宗主,不得不说,你这个伪君子演的还真是让人看不出真伪,若不是范某早就知你是一个卑劣无耻之徒,就凭你方才那一番言语,还真就能被你糊弄住,只可惜,范某早就知道你根底,看你故作豪爽,故作君子之态,实在是让人作呕”
“够了”青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铁青着脸冷笑道:“范松,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冲我指手画脚若不是看你是仙云峰月灵仙子送去的人,早就将你逐出宗门了,还会容你在此大放厥词”
范松眉毛一挑,同样冷笑着讥诮道:“范某不是东西,是人只不过是出身不好,苦哈哈一个罢了,没有当宗主的老子在后面撑腰。我倒想问少宗主一句,少宗主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可别告诉范某你是人,范某肚子不好,怕恶心”
说完将袖子向桌子一挥,连酒壶带玉杯,一起拂落在地,一阵清脆的碎玉之音,醉仙舞洒了一地,接着便是一片清气自地上的酒水中升腾而起,清气凝而不散,聚集成一只隐隐约约的厉鬼模样,合身扑向了距离最近的韩秋。
韩秋连动也未动,厉鬼一扑到韩秋身上,张开大嘴,露出参差不齐的獠牙,方要有所动作,就见韩秋衣服淡淡的白光一闪,厉鬼惨叫一声,滋啦一阵白烟,瞬间化为乌有。
“范兄,不知黄泉灭魂水到底是何歹毒之物,竟然能凭空显化鬼物害人”韩秋好整以暇地掸了掸衣衫,恢复了笑容,向范松问道。
范松不屑地冷笑道:“这东西,在四极皇州号称天下第一至毒之物,一旦饮上一口,便会渗入修士三魂七魄之中,将修士魂魄慢慢化掉。期间修士不但不会觉查,而且还会感觉自身修为略有进境,全身舒泰,如入仙境,不知不觉中魂飞魄散,甚至连死时都不知是中毒而死,当真是阴损至极。青湖仰慕你是假,骗你饮下黄泉灭魂水是真,只想在你不知不觉中取了你性命,断了费青萍念想,然后他好向费宗主求亲”
青湖此时竟然也平静了下来,又坐回了桌子上,淡淡地看着韩秋道:“韩兄,是我宗门不幸,出了这么一个叛徒,将我一番心思戳破,也是你韩兄命大,与黄泉灭魂水无缘,今日命不该绝。不过在青某眼中,韩兄你眼下其实与死无异。”
韩秋笑道:“青兄何处此言啊韩某对镜自观,眉分八彩,目若朗星,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实非早夭之相。倒是你青兄,印堂发暗,双眼泛青,满脸晦气,近日恐有血光之灾啊。韩某俗家所居之地,不远处有一棺材铺,那棺材铺掌柜的为人甚是实在,做的棺材货真价实,童叟无欺,青兄若有意,韩某便为你们做个中人,早些准备好,也免得曝尸荒野”
“放肆”向谷一拍了桌子,眼中弥漫着杀意:“韩秋,你可是觉得这是在青源剑宗,本座不敢杀你”
他喝了黄泉灭魂水,必死无疑,原本是想骗韩秋喝下去,谁知竟然被自己这边的人给戳破了把戏,他那一口黄泉灭魂水也白喝了,心中懊恼,愤怒,抓狂,各种情绪纠缠在一起,便对韩秋动了杀机,甚至想就在这里毙了韩秋,到时候青源剑宗的人问起来,自己站出来抵命就是,反正自己也是必死无疑。而且这样拖着韩秋垫背,也算是为飞云剑宗而死,死后自己那孙子和外孙女也会被飞云剑宗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