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那个毁容的大和尚?”少林寺玄寂大师忽然叫道。
“玄寂大师,你那年只有十六岁,还是个小沙弥,常常来藏经阁看书,那年我毁容入寺,恰好由灵门大师安排在藏经阁,见你每每看的都是佛经,心中便想,你将来必然是一代高僧,几十年过去了,果然如此,可喜可贺。”
玄寂大师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惭愧,小僧这些年寺中俗务缠身,竟然忘了大师,后来寻过大师几次,以为大师已然圆寂了。”
“这也怪不得你,逍遥派武功可生肌肤,换容貌,我入寺之时乃是毁容之人,不到十五年,便又重新长了皮肉,你自然认我不出。”老僧道。
他又对天山童姥道:“行云,八荒**唯我独尊功太过霸道,有违天理,乃是逆天而动,这番话我早就和你说过,那时你听不见去。其实就算你师妹没有对你下手,早晚也要走火入魔。”
“你,你当真是师父?”天山童姥惊道。
“你师姐这么一番加害,其实倒是因祸得福,八荒**唯我独尊神功有了缺陷,便不会再糟天妒。”他看了看苏阳,接着道:“等祖师神功大成那日,可助你恢复如初,从十一岁开始,和常人无异,正常生长。”
“还有秋水。”他朝李秋水招了招手,道:“那年你还小,三个弟子之中,我本是最喜欢你,但也害了你。”
“害了我?”
“我虽然为师,但和无涯子年纪相差放佛,无涯子博闻强识,无所不通,我们常像朋友般谈天说地,我知他心中并不喜欢你,而你心中爱慕无涯子,跑来向我哭诉,我却暗中撮合你俩,甚至交你以死相逼,才有了无量山洞的一场孽缘。”老僧道。
“虽是孽缘,但也不算害我。”李秋水道。
无名老僧摇摇头:“但之前有一事,你却不知,你可记得你年幼时,曾随我去过西夏?”
李秋水点点头。
老僧道:“西夏国王本是我旧交,图谋复国之用,当年你虽然年幼,可已经是绝色无双,西夏小王子一眼就看上了你,向我求亲,我应允他十五年之后,送他这段姻缘。可我深知你的性子,绝不能强逼,于是便先撮合你和无涯子,因为以你俩的性格,即便在一起,也绝不能长久,一旦无涯子对你冷淡,你必然要用激烈手段报复,甚至心灰意冷,作践自己。”
“这么说,我当年加入西夏,是你安排的!”李秋水恍然大悟。
“正是,你只要稍一回想,便能发现你和无涯子闹翻之后,其中有太多巧合,西夏小王子正是得我的示意,才能乘虚而入迎娶到你。”
“还有明王,你可记得,当年传你小无相功之人,曾经和你说过什么?”
鸠摩智没想到这里还有自己的事,愣了一愣,回忆道:“记得,那人临走时,让我立下重誓,我武艺大成之后,定要交好江南那慕容氏,非但不得伤害,反而要相助慕容氏。”
老僧点点头:“这些年,你虽然有自己的目的,但终究也算没有违背誓言,我在此多谢你了。”
李秋水微微蹙眉,长叹道:“无论如何,我和师兄也算有一段孽缘,西夏王子虽然短命,与我只有三年夫妻姻缘,可从始至终,却从未负我,更是敬我爱我,对我犹如天人,师父这番事我不怨你,只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何?”无名老僧哈哈大笑:“为什么?苏公子,你可知我是为什么?”
苏阳道:“佩服!无涯子号称天下第一高人,布下珍珑棋局,下棋之人,无不深陷其中,而阁下却轻描淡写之间,以天下为棋盘,众生为棋,只稍一布局,便带动江湖数十年大势,一旦天下有变,或有内忧外患,慕容氏便可乘势而起,于中原腹地发一支奇兵,灵鹫宫率三十六洞七十二岛江湖人物扰乱天下,西夏吐蕃发兵相助,你慕容家便能与大宋会猎中原,光复大燕江山指日可待。和你一比,无涯子的珍珑棋局,简直就是小孩子的玩具。”
“这番谋划虽然看似轻描淡写,但花了我二十年心血,才能举重若轻,而公子却一眼识破,真乃异人。”老僧合十道。
“只可惜人力有时穷,终究不如天算!”苏阳道。
无名老僧点点头:“正是如此,我本以为自己算无遗策,但谁能料到无涯子被丁春秋打落悬崖,秋水和行云两人结下生死大仇,江湖中又有萧峰大侠出世,吐蕃国师学了武功之后,心思也不似当年。”
“你说八荒**唯我独尊神功是逆天之功,我看你想以一人之心里,算尽天下,左右世间,那才是真正的逆天而动。”苏阳道。
慕容复此时对无名老僧的身份再无怀疑,不等老僧开口,立刻道:“父亲,爷爷,就算如此,但我祖孙三人联手,天下又有何人可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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