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然沮丧,不可再战,不如暂且收兵回去,等待时机。”
孙权起身在帐中走来走去,沉吟良久,方道:“嗯,军中无良医,子义之伤片刻耽误不得。”转过天来,孙权收兵下船,回转京城,刚到府中,近侍来报太史慈病重,孙权忙使张昭前往问安。张昭来到府中,只见太史慈平躺在榻上,右手向上一指,大声叫道:“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今所志未遂,奈何死乎”说完两眼一闭,右手无力的垂了下来。
孙权听说太史慈伤重而死,痛悼不已,终日垂泪,命厚葬于京城北固山下,并养其子太史亨于府中。
邺城中,曹操听闻孙权攻打合肥,终日提心掉胆,觉也睡不着。这日他正在大殿中指着张地图布署防御计划,忽听门外有人喊道:“合肥大捷合肥大捷”随着喊声,那人兴冲冲地走进殿来,道:“启禀明公,合肥大捷,张将军识破敌人里应外合之计,将计就计,引太史慈入城,将其射伤,江东兵马胆气已丧,不敢再战,已退回京城去了。”
曹操拍手叫道:“好文远真是好样的。”顿了顿,长眉一轩,问道:“子义受伤了”
那近侍道:“正是。”
曹操问道:“伤势如何”
那近侍摇了摇头,道:“捷报上没有说,只说太史慈身中数箭,仓皇退走。”
曹操道:“遣人去江东好生打探子义消息。”
那近侍不知曹操何以对太史慈如此关心,应道:“是。”
曹操长叹一声,自言自语道:“我久仰子义威名,知他乃中原人氏,阴差阳错,竟跑到江东投了孙策。这落叶总是要归根的,我盼着他心念故土,有朝一日能弃暗投明,复回中原效力,曾封了一盒当归,只作是书信,送与太史慈,希望他能明白我的意思,可是却一直沓无音信。不知他是没明白我的意思呢,还是明白了不想回来了。唉,如今子义受伤,也不知伤势如何令人好生挂念。”
那近侍知道曹操向来喜欢玩文字游戏,诸如在园门上写“活”字,在酥盒上写“一合酥”之类的古怪行径层出不穷,此时听闻曹操密封一盒当归,送与太史慈,让他明白这里才是故土,该当归来,倒也不足为奇,说道:“明公虽说在盒内没写一字,不过一整盒的当归,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这个太史慈肯定是明白了明公的意思,可这家伙不识抬举,执意与明公为敌,将明公的好心当成驴肝肺。这样的人,明公不必为他担心。如今他膛臂挡车,不自量力,竟敢以明公的天兵抗衡,身中数箭,那叫一个活该,明公又理他作什么”
曹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嗯了一声。那近侍忽地想起上次那些近侍便是因说错话,而被活活的煮了,吓了一大跳,行了一礼,抱头鼠窜而出。
第378章厉鬼作祟
曹操虽听说张辽大胜吴兵,只凭三万余老弱残兵,便将孙权十万精兵赶回老家去了,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站起身来,右手捋着长须,在殿中缓缓而行。众文武见曹操面色不豫,哪个敢乱放声音曹操踱来踱去,隔了良久,衣袖一挥,道:“今天先到这里。”
众文武忙行礼辞出,鱼奔鸟散,曹操闷闷不乐,转入内堂。当晚曹操躺在榻上,辗转难眠,折腾到了将近四更时分,方沉沉睡去。迷迷糊糊之中,只见太史慈浑身是血,仗剑而来,曹操大吃一惊,道:“子义因何浑身浴血”
太史慈咬牙切齿地道:“自然是拜你所赐。”
曹操歉然道:“两军交战,这也是在所难免。我事先不知子义也在军中,不然定会让张辽等人网开一面。”
太史慈道:“你会这么好心”
曹操道:“我的心意在给你的信中已写的明明白白。”
太史慈大眼瞪小眼,道:“哪有什么信啊,那盒里除了当归以外,什么也没有。我家主公来时,我递给他看了,他微微一笑,什么也没说便走了,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曹操笑道:“那盒当归便是我的信啊,当归便是该当归来的意思,我盼你心念故土回来为我效力。”
太史慈呸地一声,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道:“用不着你假好心。我受吴侯厚恩,无以为报,这条命早就是他的了,哪会为你效命,你别梦了。”
曹操道:“子义武艺盖世,威名素著,跟随孙权,实是明”
太史慈道:“打住我生为孙氏之臣,死为孙氏之鬼,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听的。”
曹操道:“那子义为何来此”
太史慈道:“我奉伯符之命,特来取你的项上人头。”说着举起长剑,向他脑袋劈去。
曹操大吃一惊,翻身站起,下意识地伸手去拔悬于床边的倚天宝剑,可是却摸了个空,定睛一看,那柄宝剑已不知去向。
只听金刃破空之声大作,太史慈手中宝剑已横削过来,径取他项上人头。曹操大吃一惊,侧身一闪,避了开去,大声叫道:“有人行刺,快护驾”
四下寂静无声,无人答应,不知怎地平素守卫森严的寝殿竟是一人也无,想来是知道他会梦中杀人,怕被他无辜枉杀,都吓得躲了起来。
太史慈大声叫道:“没用的,没人会来救你,你认命吧”挺剑疾刺。
曹操一张脸吓得煞白,毫无血色,猛地向后跃开三步,方避开这来势凌厉的一击。太史慈得理不饶人,踏上一步,挥剑向他的头顶击落。曹操急向右闪,太史慈左掌正好同时击出,眼见着便要正中曹操胸口,将他打得骨断筋裂。忽然间一只小手伸了过来,将他向后一拉。跟着身形一晃,有人晃身挡在他的身前。
只听呯的一声,那掌结结实实的印在那人胸口,那人蹭蹭蹭地退了三步,倒在了曹操怀里,曹操低头一看,只见替他挡一掌之厄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幼子曹冲,表字仓舒。近来丕植之争越演越烈,曹操对兄弟二人都已感到厌烦,因此对这个心地善良,天资聪颖,才智丝毫不逊于曹植而仁德犹有过之的曹冲十分喜爱,打算好好栽培,将来立他为世子。近来他屡屡出题目考察曹丕、曹植两兄弟,世人都只道他有意在这两人中选一个立为世子,怎知他真正心意,一来是再给这两个只知内斗的孩子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二来便是要保护曹冲,使他可以茁壮成长,以免过早卷入无谓的纷争之中,成为牺牲品。此时见他身受一掌,口中鲜血狂喷,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大声叫道:“冲儿,你怎么了”
忽听边上有人叫道:“明公,你怎么了”
曹操见有人答应,心中大喜,大声叫道:“太史慈前来行刺,重伤冲儿。来人啊,快快将其拿下,速召太医为冲儿诊治”
只听那近侍道:“这里除了小的几个,没有别人啊。明公,是不是做恶梦了”
曹操大吃一惊,坐起身来,睁开两眼,四下一瞧,果然只见到远远站在一旁,丝毫不敢越雷池一步的几个近侍,曹冲、太史慈竟已不知去向,伸手向额上摸去,低头一看,满手都汗珠,吁了一口气,道:“果然是个恶梦。”侧头一看,原本盖在身上的锦被不知怎地竟飞到床下去了,说道:“你们看锦被落地,怎么也不过来帮我盖好,是怎么办事的”
gu903();近侍们吓得打了一个寒噤,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其中一人壮着胆子,道:“明公曾有严令,不许任何人在您睡熟时,走近您的身旁,我们哪敢违令,再说”心道:“再说你好梦中杀人,我们哪敢靠近”这话只敢在心里想想,无论如何也不敢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