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夫人道:“可是他却说宁可饿死,也不吃你们家的饭。不过他说这话时一点底气也没有,其实我知道他不是不想来,只是他自己也知亏心事做多了,你们不可能愿谅他,来了只能是自投罗网。”
貂婵问道:“我听说你是巴郡世家大族之女,为何不回西蜀求你父亲呢”
孟夫人道:“我家世代书香,向来知书达礼,循规蹈矩,而我却和人私奔,这种事在族中可是破天荒的头一遭。爹爹听说了之后气得口吐鲜血,晕倒在地。醒来之后便说我不配做他女儿,并扬言只要我敢回家,他便将我送到孟达那,由孟达处置。若孟达不忍心杀我,他便将我送到族长那,按族规处置,总之非让我死不可,你们说我还敢回去么”
甄宓道:“好,这忙我帮了。”
祝融大吃一惊,一脸难以置信的道:“不可以不杀她也就是了,不能帮她”
甄宓不理祝融,继续说道:“既然要做好人,那便做到底了。仁禄已经放过你们两次了,也不差这一次。父子俩我都救,能不能活过来,便看他们的造化了。”
祝融嗔道:“不行,这事我不同意”
忽地一女子声音叫道:“我也不同意”脚步声响,红袖等婢从内堂走出,那句说便是梅花说的。
兰花附和道:“对的,我也不同意。”
贾仁禄出生于人权至上的时代,自然标榜自由、平等、博爱,向来提倡民主治国,当然三国时,讲求君权神授,皇权至高无尚。除了他之外,还没人有这么超前的意识,这一套根本行不通。于是他便在家中搞起民主治家,聊胜于无。除了国家大事及非他发标不可的事情,家中的大事小情向来由他和几位夫人如夫人组成领导小组,会商处理,投票表决,若双方势均力敌,群雌混战,实在分不出结果,他这个一家之主有权独断专行。当然他迫于雌威,一次也没有行使过这项权利。
甄宓向桂花瞧去,桂花尴尬一笑,道:“我也不同意。”
貂婵向孟夫人瞧了一眼,道:“我觉得甄妹妹这么做是对的,我同意。”
甄宓问红袖道:“你这么看”
红袖思想较为保守,对这新生事务,至始至终都不太接受,迟疑道:“我我”
甄宓道:“这规矩是相公定的,你有什么好怕的,照实说。”
红袖一张脸涨得通红,小声道:“我还是不说了。”
甄宓知她商讨事务时,向来都是弃权,也无可奈何,叹了一口气,道:“这事不能拖,这钱你们不出,我来出。”对孟夫人说道:“你到我娘家去取钱,然后去请最好的大夫,务必要将刘蒙及刘邈父子俩治好。”
貂婵道:“救人要紧,你们难道真的忍心见死不救”
桂花叹了一口气,道:“夫人说的对。”
红袖点了点头,曹静最近一直忙着照顾贾睿、贾元春及姜维等人,已经从达官贵妇堕落成为不折不扣的幼儿园阿姨,常不在前面走动,貂婵等人自然也没指望幼儿园阿姨能出什么像样的主意,于是也不征求她的意见。貂婵喊道:“赵二”
赵二应道:“在”走进屋来。
貂婵道:“赶紧请上最好的大夫,随孟夫人前去。”
赵二应道:“是”
孟夫人也没想到貂婵会以德报怨,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头,满心欢喜的随赵二去了。
祝融问甄宓道:“连老爷都说不能饶了刘蒙,你为什么还要帮他”
甄宓道:“刘蒙已奄奄一息,既便你不杀他,他也会死,这样的仇报来有什么意思假使他现在就躺在你面前让你杀,你下得了手么”
祝融道:“这”
甄宓道:“你们可知齐桓公”
众女有的点头,有的摇头,甄宓道:“齐桓公的父亲齐襄公被反贼杀害,死时未及指定继承人。其时齐桓公和他的兄长公子纠都出奔在外,听闻死讯后便分别赶回齐国争位。那时辅佐公子纠的,便是大名鼎鼎的管仲。他为了不让齐桓公占先,便先引一支兵马前去拦截,见到齐桓公后便是一箭射去。齐桓公啊地一声,叫了出来,口喷鲜血,倒在车上。众护卫大吃一惊,乱作一团。管仲以为齐桓公已死,便不以为意,护着公子纠缓缓而行,结果到了齐国之后,才发现齐桓公早已即位数日了。原来管仲射中的只是齐桓公的带钩,齐桓公知管仲箭法如神,怕他再射,便诈伤倒地,瞒过管仲。齐桓公即位后,深恨管仲,非杀了他不可,鲍叔牙却向齐桓公举荐管仲。”
祝融对飞刀的了解多过对历史的认知,对这段往事自然不甚明了,管仲在当时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祝融避处南蛮,却不知他是什么东西,道:“管仲用箭射齐桓公,险些将其射死,这样的人能用么要是我是齐桓公,一定将他拿去喂老蛇”
梅花虽然年轻,但自从进了贾府后,好歹读过几本书,知道管仲是何许人也,说道:“齐桓公后来听了鲍叔牙的举荐,用了管仲,在管仲的治理下,齐国国富兵强,最终称霸诸侯。齐桓公之所以能成为春秋五霸之首,全靠管仲在后面帮他。书上说管仲死后,齐桓公不听他的遗言任用小人,结果齐国大乱。后来桓公生了重病,看看将死,却没有一个人在旁服侍,连口水都没得喝,桓公这才后悔当初没听管仲的话,可一切都晚了。桓公死后群公子争位,他的尸体停在榻上六十七日没人收敛,全都烂了。可见没有管仲,桓公什么也不是,连命都保不住。”
祝融道:“没想到桓公的仇人,竟肯如此帮他。”
甄宓道:“齐桓公用了射钩之仇管仲,结果称霸天下。晋文公也用了一个仇人,结果救了自己一命。可见仇人不一定都非斩尽杀绝不可,有时杀了反而大祸临头,这可能便是天道玄运,世人难以臆测之处吧。齐桓、晋文都是十分豁达之人,所以他们能够称霸,相公既然已豁达大度两次了,又怎能半途而废”
祝融道:“这晋文公又是谁他是如何和人结仇,又如何用的仇人”
甄宓道:“晋文公重耳是晋国一位有道之君,他爹爹晋献公当政时,重耳以贤孝闻名天下。忽一日晋献公听信馅言杀了太子申生,并想要杀害重耳及他的另一个儿子夷吾。那时两公子都在边疆镇守,不在朝中。于是献公便派了一名叫勃鞮近侍去杀重耳,又派另一人去杀夷吾。勃鞮领命之后,便即起兵围住重耳之宅,重耳不愿抵抗,直奔后园,想要从小门逃跑。勃鞮追上,左手抓住了重耳衣袖,右手举剑便斩。忽听嗤得一声响,衣袖从中裂开,重耳乘机逃去。勃鞮追赶不上,只得拿着那片断袖回报。”
祝融拍了拍胸口道:“好险,这重耳看来不会功夫,要是勃鞮敢追我,保证叫他脑瓜上多个透明窟窿。”
甄宓笑道:“仁禄说得没错,你就会玩刀子。文公会不会功夫,书上没写,也就无从考证,不过当时文公若杀了勃鞮,当时是可以免祸,不过他最终则不免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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