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拓跋诘汾勃然大怒,道:“好大的口气。我有什么大难你又有何本事搭救我你也知道我们这里狼多,你且说说,若说得不好,可别怪我把你去喂狼。”
邓芝哈哈大笑,拓跋诘汾初学汉话,自然对汉人的游说技巧一无所知,见他笑个不停,有些沉不住气,叫道:“有什么好笑的”
邓芝道:“大人大祸只在目前,尚口出狂言。我怕草原上的恶狼,还来不及吃我,先吃大人之肉,以裹饥腹。”
拓跋诘汾听他说得郑重,也不禁耸然动容,道:“我有何大祸”
邓芝道:“臣来时听闻轲比能并了步度根,不知可有此事”
拓跋洁汾点了点头,邓芝道:“轲比能本小种鲜卑,只因学了我汉人一些皮毛,便自恃强盛,目中无人,连年兼并,残民以逞。草原上烽火连天,白骨为墟,血流成河,殆无宁岁。本来合鲜卑各部之力,除此害群之马自是易如反掌,只可惜众部落虽系出同源,相互间却各怀鬼胎,各营私利,终给小人以可乘之机。如今轲比能灭了步度根,步度根虽然没落,好歹还是鲜卑诸部之主。轲比能杀了他,威震草原,东至右北平西至云中,方圆数千里的大草原上各小部落俱已臣服于他。”
“不知大人见过蝗虫么这种虫子专食庄稼,来时成群结队,遮天敝日,所到之处,不把庄稼啃个精光,那是绝不罢手。轲比能部正是大草原上的蝗虫,务胜不休,永远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他早有心像檀石槐那样统一鲜卑各部,杀步度根,仅仅只是个开始。大人和他靠得太近,又不肯向他低头,不亡何待”
拓跋诘粉心里认为他说的很有道理,嘴上却不肯认输:“区区轲比能部,能奈我何你怕是危言耸听了吧。”
邓芝笑道:“单单只是一个轲比能,自然奈何不了大人。可大人应该知道,如今鲜卑早已非檀石槐统治之时,内部四分五裂,想乘大人和轲比能斗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之际,乘火打劫,混水摸鱼的怕是大有人在。我来时曾听说河西鲜卑一部因居住地草场枯萎,无以为生,被迫向北迁徙,来到大人居住地,和大人抢夺草原。大人前有狼,后有虎,这战怕是难操胜劵吧”
当年西部鲜卑和檀石槐之子和连因某事发生争执,西部鲜卑一怒之下,集体叛离。不过他们在迁徙途中又发生严重分歧,拓跋鲜卑和其他几个部落想吃涮羊肉,不愿跟着大部队到黄河西岸的不毛之地过着茹毛饮血的日子。两方就此事摆开阵势谈判,可谈来谈去,也没个结果,最终发生分裂,拓跋鲜卑和几个部落向北迁徙来到阴山以北居住,而大部分西部鲜卑固执己见,跑到河西之地居住。那里本就荒芜,加上这几年天灾流行,更使他们原本就十分困苦的生活更加困苦,无异于雪上加霜。有几个部落实在是活不下去了,不得不佩服拓跋鲜卑的远见,想到他们现在正围在火旁吃烤全羊,而自己却只能在这啃草根,不禁哈拉子流了一地,跟着大呼小叫,在首领的带领下,迁到北面和他们抢地盘。
拓跋诘汾看在大家都叫鲜卑,又同属于西部鲜卑,五百年前原是一家的份上,让出一片草场给他们居住。可是难民越到越多,小小草场实在无法满足他们的需要。那几个部落远道而来,一时间忘了寄人篱下,须当矮人一头,竟指望和拓跋鲜卑平起平坐,共同瓜分草场。他们见拓跋诘汾占有大片膏腴之地,却仅分给他们一小块稀稀疏疏长着几根小草的盐碱地,当真是把他们当要饭的打发,不由得大为光火,纠集人马,拿着西刀瓜,同拓跋鲜卑结结实实的打了一场大战。
河西鲜卑都知道这战若是败了,自己便无家可归,迟早要活活饿死,这一置之死地,每个人都和打了兴奋剂一样,力大无穷,大呼陷阵,全军上下,士气空前高涨。反观拓跋鲜卑,安逸的生活过久了,饱暖思淫欲,现在他们一门心思只想泡妞把妹,鼓捣生孩子,其他干什么都提不起劲。再者他们也没想到河西鲜卑会突然发难,这一仓促应敌,被动挨打,士气大大不如,登时处于下风。两下斗了半晌,河西鲜卑大胜,乘势占了拓跋鲜卑数百里肥美草场。这一来河西鲜卑总算了有了根据地,在阴山之北站住了脚根,要想赶走他们可就难了。
其时拓跋诘汾行将就木,身上几个主要零部件都已老化,时常会出现这样那样的毛病。他的脑子也不如以前管用了,常常呆呆的坐在那里,一坐就是大半天,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件事要是搁在他年轻时候,肯定二话不说,操起西瓜刀就和河西鲜卑火并,不打个你死我活,说什么也不算完。可现在他老了,精神力气早已不如年轻之时,就连胆子和之前相比也小了不少。他再三权衡利弊,最终决定息事宁人,和河西鲜卑谈和,经过双方反复搓商,终于达到共识,以某某地为界,以西尽属河西,以东则属拓跋。拓跋诰汾指望通过自己极度容让,换来宝贵的和平时光,让自己可以渡过了一个美好的晚年生活,最终高高兴兴的上路,前往西天聆听佛祖教诲。
可是河西鲜卑见拓跋诘汾退让,还道他怕了自己,更加狂妄,得寸进尺,提出的要求越来越过分。拓跋诘汾这几日正在为此事烦心,听邓芝提起河西鲜卑,眉头大皱,静静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轲比能并了步度根,云中雁门一带都属于轲比能管辖,邓芝怕被轲比能扣压无法达成使命,不敢走云中一路,而是由凉州穿越沙漠,经河西鲜卑,而到拓跋鲜卑王庭。一路上他所经之地都是荒漠,自是吃了不少苦。好在他们的向导是贾仁禄花重金从河西鲜卑雇来的,在当地甚有威望。有他照着,虽然遇到不少难题,却都迎刃而解。既然他们横穿河西鲜卑的腹地,自然知道河西鲜卑抢夺拓跋鲜卑草原之事。不过这事邓芝也只是风闻,并没有亲眼见过,也不知是否确有其事刚才他那么说也不过是不知潭水深浅,扔块石头试探试探。他见这块石头扔将下去,激起层层波澜,知道蒙对了,微微一笑,默不作声。
双方对峙了约一盏茶的功夫,轲比能沉不住气,屏退左右,打开话匣子“实不相瞒,果如先生所言,河西鲜卑因居住地天灾流行,草场荒芜,北窜至此来和我抢夺草原。在你来之前轲比能又差人征我入朝,还扬言若我不到弾汗山朝觐,承认他是鲜卑诸部大人,就起兵攻打我。现在所有的事都赶到一块了,一旦处置失当,当真大难临头,死在旦夕,不知先生有何高见,助我转危为安”
邓芝道:“皇上久闻大人仁德宽厚,十分仰慕,听闻大人有难,心急如焚,立即便差我前来出计献策。唯今上计,大人当归顺汉朝,遣使贡献。大汉辐员辽阔,土地要比轲比能多上十倍,人口要比他多上百倍。大人若归顺大汉,介时大人有难,汉主必不会坐视不理。有了这么强大的后盾,大人进可以兼吞草原,退亦可以长保富贵。河西鲜卑要是知道大人得到汉朝的支持,哪还敢轻易起衅,再和大人争夺草原轲比能也必害怕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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