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眼睛的布条拿了下去。风流邪警
陆小凤这才得以看清镜子里头的他自己
头顶的发丝被微微挑起,在后面轻轻巧巧地盘了个发髻,插上一个镶了玉的簪子;衣服也被人换了,除了里衣还是原本那套以外,外头被罩了一个偌大的长裙,巍巍曳地;最夸张的还是那脸上的妆容,眉毛微微卷起,带出几分含羞带怯的意味来,唇上也涂了胭脂,腮上更是添了几笔,活生生一个水蜜桃色。
陆小凤差点直接从凳子上栽了下去。
他几乎是木讷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然后看向面前非常欢喜的陆尧,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其实还差一样”陆尧丝毫没察觉到陆小凤想要杀人的心思,犹自认真道。
陆小凤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一片混沌,只好僵着脸问道:“差什么”他几乎都能闻得到自己脸上厚重的脂粉味,还差什么
陆尧认真道:“还差一个面纱。”
白色的面纱,将整个人笼在里头,如梦似幻。
陆小凤极力克制住自己一脑袋扎下去的冲动,觉得自己的拳头紧了又松,努力不往眼前这个白痴脸上送,他默默然握了握拳头,方才悲愤道:“你想让我去使美人计”
“陆兄高见,”陆尧拍了一下手掌:“之前见客栈老板娘易容的东西很是齐全,想不到今日竟是尽数用在了陆兄身上,好在陆兄生的一副好容貌,因而这才得以如此适用。”
陆小凤:“”他真的很想扁人,镜子里头自己原本一张绝对风流男人的脸被画成了这幅小女儿模样,到底是哪里好容貌了
“陆尧,”陆小凤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一点:“你在去朝老板娘借这东西,老板娘说了什么”
他本来以为陆尧在自己脸上鼓捣半天是为了真正意义上的易容,比如化成一个老头子,然而他绝对没想到这货直接将对付小女儿的招数都用在了自己脸上
陆尧努力仰着头想了想,然后斩钉截铁道:“老板娘说祝我幸福。”
陆小凤悲愤难捱地扭头:“给我洗了,我们不易容了。”
陆尧非常怨念,事实上他第一次对什么事情产生了如此浓厚的兴趣,然而下一秒这样的兴趣就被人生生打破了。
很显然,陆小凤这次非常执着,然而无论如何,他到底还是没拗过陆尧的执着,陆尧是如此说的
“我为了你都不隐身了,陆兄,你应当从了我一次。”
陆小凤总觉得这句话的前后逻辑有些不对,尤其是后半句,然而他到底还是默默张了张嘴,又默默闭上了。绅品韩娱所谓交集
易容就易容,不过就是一段路的事情。
然而就当这二人重新上路以后,陆小凤方才意识到这时候易容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
因为在他们离开京城往那太平王府去不久的功夫,江湖上就多了一条传闻
“四条眉毛的陆小凤给太平王三郡王投毒,那三郡王已经生死不知了。”
陆小凤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们正过关卡,那守门的卫兵特别尽职尽责地挑开马车帘子,就见陆尧一本正经道:“娘子睡着了。”
那官兵认认真真打量了一眼被迫将身子蜷得极小的陆小凤,然后眼底透露出一丝促狭:“去吧去吧。”挥挥手放行了。
马车甫一到了官道上,陆小凤立刻就爬起来了,他看着旁边认认真真垂着眼看书的陆尧,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陆尧有些讶然地抬起头来:“既然被认出来那么麻烦,自然要编排一些理由。”
陆小凤看着永远抓不住重点的陆尧只觉无力,他摇摇头重新将身子蜷起来躺到一旁:“我睡一会,你等下记得叫我。”
陆尧颔首:“自然。”
陆小凤泄气,他瞟了似乎是要和那本书万年死磕的陆尧一眼,然后扭过头去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陆小凤那厢传来了均匀清浅的呼吸声,陆尧方才将手中的书卷轻轻放了下去,然后将一方薄薄的毯子轻手轻脚地铺在陆小凤身上,似乎是怕惊扰了陆小凤的好梦一般。
发了半晌呆,他方才重又拿起那本书,一字一字看了下去。
明明应当已经睡着了的陆小凤,唇角却是微微弯了起来,这回是真真切切地睡着了。
说到陆小凤被怀疑投毒一事,此时同样正在赶往太平王府的宫净自然亦是知晓了。
她想起那天见过的陆尧和陆小凤,只觉整件事透着一股蹊跷。
彼时的楚辞朝正单人独骑地在马车旁悠悠行着,见宫净挑起了车帘便微微一笑:“宫姑娘,怎么了”
宫净想了想便示意马夫停下来,自去借了小厮一匹马来,与楚辞朝并肩骑着,她单手拽着马缰似乎是有些犹豫,又似乎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倒是楚辞朝已经了然,他看得出来宫净的心思,索性自顾自开口温温道:“宫姑娘可是在想着陆兄之事”
宫净被径自说中了心思,立刻有些讶然地看向旁侧的楚辞朝。楚辞朝的目光很温和,不带有任何一点揣人心思的侵略性,反而透着一种兄长的亲切感来,这让宫净觉得舒服了许多,微微笑着坦承道:“楚大夫,老实说,我并不认为是陆大侠投的毒。毕竟陆大侠一直都是一位游侠,与官府是没什么瓜葛的。”五行神医
楚辞朝静静听着,就听宫净又说了下去:“我只是不明白,为何此时有人执意要将陆大侠拖进来,他们的目的又是何在”
“凡事有因必有果,更何况此番的事,还是要见了病人方可定论,”楚辞朝的眉眼温温,他的手指在毛笔上轻轻摩挲了一圈方才淡淡道:“楚某并非侠探,更是不懂得阴谋之道,治病救人却是一方本分,因而自当尽力,还请宫姑娘放心。”
宫净看了楚辞朝半晌,便微微咬住了下唇,笑着微微施礼道:“多谢大夫。”
她的眉眼之间露着一种少女特有的欢喜,楚辞朝看着却是心底微微一动,他想起了之前在书中看到的太平王府一事,更觉眼前这无忧无虑的小姑娘与那些瓜葛真真是愈远愈好。
想了想,他便微微抬手示意道:“外面风大,宫姑娘若是无事,还是去马车上歇息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