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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住脚答道:“我不找谁,我是来这里游学的。”

那汉子欺向乐山年纪小,不像个游学的,也和那黑狗一样。跳了出来;问道:“你游甚麽学游的是文学呢还是武学怎麽进大门就走”

向乐山笑道:“我文学也游,武学也游,进了大门,才知道走错了人家;所以不停留的就走。”

那汉子跑过来,一手将向乐山拉住道:“你且慢走,等我搜搜你身上看:我刚在房里打盹,不知你从甚麽时候进来的怕你这东西,已进了里面,见没有人,偷了甚麽,揣在身上”说,想动手来搜。

向乐山也不动气,只拦住那汉子说道:“你何以见得我进了里面,偷了甚麽你若搜不出甚麽来,该怎麽办”

那汉子道:“搜不出甚麽,就放你走,有甚麽怎麽办你既是游学的,到这里来,如何谓之走错了人家我们家的老爷、少爷,从来不轻慢游学的;文有文先生,武有武教习;来这里游学的,多则住一月半月,少也要住叁五日;你到这里就走,不是趁里面没人,偷了甚麽,怎的肯走这麽快看你偷了甚麽,趁早退出来,免我动手嗄嗄倒看你不出,这小小的年纪,居然敢假充游学的”

向乐山一听那汉子的话,心里倒欢喜起来,反陪笑脸,问道:“这里也有武教习吗我是一个游武学的;你就带我去看看武教习好麽”

那汉子摇头道:“你不要瞎扯淡你打算乘我不防备,好抽身逃跑麽不行,不行你且给我搜了身上再说我是在这里替守门的守门,担不起干系”

向乐山看那汉子,本也不像个门房;心里急於想进去,见这家的武教习,便懒得和人争论,耽搁了时刻。随将两手分开,挺出胸脯,给那汉子遍身搜索了一会;没搜出甚麽。那汉子道:“这下子,你走罢”

向乐山道:“就这麽放我走麽没这般容易快说武教习在那里,你叫我去见了面,便没你的事不然,我好端端的一个人,你如何硬说我是贼,将我遍身都搜了你不把我这贼名洗清,看我可能饶你”

那汉子见向乐山说出这些无赖的话,也有些害怕,给东家知道,得说道:“你要见这里的武教习做甚麽,这里的武教习,是由山东聘请来,事教我家少爷拳棍的;外面的徒弟,一个也不收,你找他也没用处并且他轻易不肯见人;我就引你进去,他不见得肯出来会你这小孩子。”

向乐山笑道:“我是身体生得矮小,年纪土你大的多;你怎麽倒说我是一个小孩子呢

你只叫我进去,见得见不,你不要管”那汉子又打量了向乐山几眼,只是摇头。向乐山道:“你不叫我进去,也不要紧,我自会进去,你只说那教习姓甚麽叫甚麽名字我好去会他。”

那汉子道:“那却使得我们这边的教习,姓周,名敦五。”

向乐山道:“那边还有一个教习吗”

那汉子望向乐山出神道:“找听你说话的口音,并不是外路人,怎麽连我们这里的大老爷和二老爷争胜的事,都不知道咧”

向乐山觉得很希奇的问道:“大老爷甚麽事,和二老爷争胜你可以说给我听麽”

那汉子道:“这话一言难尽你既不知道,不问也罢了不过我看你是个借游学讨吃的人,也可怜若不知道我们这里的情形,进去说错了话,必不讨好:我大概说点儿给你听了,并教你几句话,进里面去说:包你能混几天饮食到口若你的运气好,还说不定可得几百文盘缠”

向乐山暗自好笑,连忙点头应道:“老弟真是个慈心的好人,肯如此帮扶我,请你快说罢”

那汉子见向乐山呼他老弟,以为果是比自己的年纪大。当下欣然说道:“我老爷姓陶,名守仪;二老爷名守信。老太爷做过一任知府,才去世没几年,大老爷和二老爷就分了家。

虽在这一个庄院,却隔离了是两户人家;一家都有两个少爷,都聘请了一个文先生,一个武教习。兄弟都存心要争强夺胜。你进去只说二老爷那边,如何鄙吝,如何待人不好,怪不得外人都传说大老爷,是个疏财仗义的豪杰;果是名不虚传大老爷听了你这种说法,必然欢喜。你知道是这麽说麽”

向乐山点头道:“说是不难说。但是我并不留去过那边,怎麽能知道那边的坏处呢”

那汉子晃脑袋笑道:“大老爷又不会盘问你,何必定要去过那边呢”

向乐山笑道:“那就是了”别了那汉子,直往里面走。

向乐山想见周敦五,若从山东聘来的教师是怎样一个人物走到里面大厅上,故意高声咳嗽了一下。即有一个十六七岁小夥子,走了出来,问向乐山找谁。向乐山看邢小夥子的装束,像一个当差的模样,遂答道:“来看周教师的。”

小夥子装腔作势的,翻起一对白眼,望了向乐山一望;待理不理的道:“带手本来没有”

说时,遂高声朝下面门房骂道:“怎麽呢门房里的人死了吗不问是人是鬼,也不阻挡,也不上来通报一声,听凭他直撞进来。这还成个甚麽体统”

向乐山看了小夥计那般嘴脸,心中已是老大的不快见问自己要手本,更要开口骂了;听了这一派话,那里还忍耐得住呢也懒得说甚麽,提辫丝线,对小夥子肩上掼过去;跟把头一偏。小夥子哎哟都不曾叫喊得出,腾空一个跟斗掼下来,百挺挺的倒在丹墀里;只听得拍达一声,竟跌得昏死过去了

向乐山不由得吃了一惊:心想:这小子,怎这般禁不起跌若就是这麽死了;我岂不是遭了人命官司吗这种东西,也教我替他偿命,未免太不值得好在还没人出来,他们又不认识我,不趁此逃走,更待何时那敢怠慢拔步往外就跑。

他跑近大门,里面已有四五个汉子,大呼追了出来,一刀声喊:“拿住不要放走了凶手”

向乐山跑到青草坪中,忽然转念一想:打死了人,像这麽逃跑是不对的夜间没人看见,他们追不上,不愁逃不了此时正在白天,我在前面跑,他们跟在後面追;我逃到那里,他们追到那里,造如何能逃得了,且就这一片好草坪,将追的打发了;方能从容逃走“当即回身立住。看追来的四个壮健汉子在前,年纪都是叁十上下,一蚌年约五十来岁,身体高大的在後。看那人眉目间带几分杀气,精神份外充足;行路的脚步,甚是稳重;估量就是教师周敦五。走前面的四人,赶到切近,彷佛有些疑惑:凶手不是向乐山。都用眼向各处张望了一转,才对向乐山喝问道:“就是你这东西,打死了人麽”

向乐山还没回答,後面的那人已大声说道:“就是这小子,快上去给我拿住”向乐山听那人说话,果是北方口音:断定是周敦五了。

gu903();四人一齐抢过来,伸手拿向乐山;都以为:这一点儿大的小孩,捉拿有何费事并且各人皆知道些拳脚,那里把向乐山放在眼里不提防向乐山等他们来到切近,将身子往下一蹲,扑地一个扫堂腿,四人同时跌了一丈开外。一个个爬了几下,才爬起来;望向乐山发怔,不敢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