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赵五便拜别了师傅和同门,向湖南进发,晓行夜宿,不止一日。
有一天,正要到一个地方去打尖,忽见市上一块空地上,围成了一个人圈子,并有喧闹之声,从这人圈子中发了出来。赵五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忙三脚两步走向前去,挤入了人群中。
只见空地上设着一个小摊,上面挂着一块招牌,乃是“赛半仙神相”五个大字。五七个梢长大汉,一律都是短衣密钮,并把帽子歪在脑袋的一边,穷凶极恶的,围在那相摊的四周,大着喉咙,向那摊上的相士发话。有几个更是其势汹汹的,似乎就要动手了。那相士却是一个老者,约有五十多岁的年纪。受了这班人的骚扰与威逼,虽是露着觳觫的样子,但是神态却还镇定。只听内中有一个大汉,又向那相士恶狠狠的说道:“好一个不懂江朔规矩的老东西。你既要在这里设得相摊,也不打听打听,在这当地还有上我这们一个立地太岁。怎么一点孝敬也不有,一声招呼也不打,就敢擅自设下这个相摊呢”相士道:“这个我一概不知。我是一个苦老头子,只仗卖相糊口,那里还有什么馀钱可以孝敬人家呢”这话一说,那个汉子早巳牛吼的一声叫起来道:“咄,好一个利口的老儿。竟敢自以为是,不向你太爷服罪么好,兄弟们快与我把这摊打了。”一声令下,他的一班小弟兄立刻揎袖攘臂,就要打了起来。
这一来,赵五可有些看不入眼了。忙一分众人,走了过去道:“诸位大汉,你们也忒小题大做了。他只是一个苦老头子,就是有得罪了你们的地方,大家也有话好说,何必这般的认真呢”
这干大汉素来是在这市上横行惯的,那里容得人家和他们细细评理。而且又见赵五只是一个孤身过客,状貌也并不怎么惊人出众,更不把他放在心上。所以听了他这番话后,那为首的只很轻薄的向他睨上一眼,跟着便冷笑上一声道:“好一个有脸子的,也不自己向镜子中照上一照,便要出来替人家捧腰了,哼象这样的张三也出来替人家捧腰,李四也出来替人家捧腰,我们在这地方,还能有饭可吃么”这儿句话不打紧,却也把赵五激恼起来了,正要发作的当儿,不料偏有一个不识趣的大汉,已送了一拳过来。这拳刚刚送到他的面前,立刻被他抓在手中,好似抓着一只鸡,便用劲的向地上一摔,直摔得那人狂喊起来。跟着又有两个人上去,也被赵五打倒在地上。
那为首的至是方知不是路数,倒也识趣得很,便皇皇然领了那班弟兄退了出去。到了数步之外,方又回身向赵五说道:“你不要这般猖彺。你如果真是好汉的,与我立在这里不要走,让我禀明兄长后,再来和你算帐罢。”说完,领了一班人匆匆而去。闲人也就一哄而散。
那相士方才过来,向赵五称谢道:“今天不是恩公仗义出来相助,小老儿这条性命,恐怕就要送在他们的手中了。”赵五道:“好说,好说这班人十分可恶,我在旁边见了,实在有些看不入眼,方出来打上这个抱不平的,又何必向我称谢呢。不过相士,你不是挂着神相赛半仙的招牌么既然称得赛半仙,当能未卜先知,怎么自己目下就有这场灾殃,反而不能知道呢”
说着哈哈笑了起来。赛半仙也干笑道:“这就叫做明于谋人而昧于谋己了。大概我们一班相士,都有上这们一个毛病罢只有一桩,恩公须要恕我直言,因为照尊相看来,在这一月之中,恐怕就有场大祸临身。我是受过大恩的,不得不向恩公说上声呢。”赵五听了这话,心上不免动,忙问道:“究竟是怎样的一场大祸呢也有避免的方法么”赛半仙道:“这里不是说话之所,加之刚才出了这们一个岔子,小老儿在这里已做不得生意了。让我收拾好了这摊子,同到小寓中去一谈罢。”赵五点头无语。
当下即等着赛半仙把摊子收拾好,一同来到赛半仙所住的客寓中,坐定以后,又把房门关上了。赛半仙突然对着赵五正色说道:“恩公不是要去报仇么而且这仇结下,不是已有十年之久么但是照恩公的印堂上,带着这样的暗滞之色,不但报不得此仇,恐连性命都有些不保呢。”
赵五暗想:我的要去报仇,并没有招牌挂出,他怎会知道而且还知道是十年的深仇,真不愧为神相了。那他所说的性命不保一句话,恐怕倒有几分可信咧。心下不免有些吃惊,因又向他问出番话来。欲知他所问的是怎么一番话且待第一百二十四回再说。
第一百二十四回挡剑锋草鞋着异迹烧头发铁匣建奇勋
话说赵五听见赛半仙一句话就把他的心事道破,知道是要去报十年深仇的,心中不免着实有些吃惊。暗想:这倒怪了难道连这些事情,都在相上可以瞧得出来么忙向赛半仙问道:“怎么连一个人要去报仇不报仇,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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